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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三国之锦绣河山 > 第108章 太史慈拳打曹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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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2年,冬,淮南,寿春府邸

温暖的室内与外界的严寒恍若两个世界。袁术正悠闲地用一个玉制的小勺,逗弄着金丝笼中一只羽毛艳丽的珍禽,听着杨弘汇报徐州之行的经过。

当听到杨弘描述陈家父子如何客气地表示感谢,又以“需从长计议”为由婉拒立刻表态时,袁术逗鸟的动作猛地一顿。他缓缓转过身,那张养尊处优的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讥讽,他看着杨弘,冷笑道:

“哼~陈珪、陈登父子,不过是坐井观天之辈,仗着在徐州有些根基,便如此不识抬举,不识时务!” 言语间,充满了对陈家不肯立刻归顺的不悦与轻蔑。

他将玉勺随手扔给侍从,拍了拍手,走到主位坐下,端起一杯温酒,斜睨着杨弘,问道:“既然如此,你觉得,在这徐州,我们该好好利用谁?”

杨弘早已胸有成竹,立刻躬身回答:“主公,在下以为,当充分利用曹豹。”

“哦?细细说来。”袁术抿了一口酒。

“理由有三,”杨弘条理清晰地分析道,“其一,曹豹手握实权。他是丹阳兵的首领,如今徐州大半兵马都掌控在他及其党羽手中,这是撬动徐州最直接、最有力的力量。”

“其二,曹豹其人,勇而无谋,贪婪短视。” 杨弘嘴角露出一丝算计的笑容,“相较于陈登父子的老谋深算,曹豹更容易被财物和许诺的前程所打动,也更容易操控。我们只需许以重利,画一张‘徐州之主’的大饼,他便能心甘情愿为我们所用,而不像陈家那样,需要耗费太多心思周旋。”

“其三,”杨弘最后补充道,“曹豹对我们的态度极为热切。他收下厚礼时喜形于色,听闻主公有意支持他时更是感激涕零,迫不及待。此等心态,正是我们最需要的。”

袁术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那是一种猎手选中了合适猎物的表情。

“嗯,说得不错。陈家既然敬酒不吃,那便罢了。这曹豹,倒是一把趁手的好刀。就依你之计。

杨弘走后的第四天夜里,陈珪与陈登父子二人回到书房,门窗紧闭,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凝重而深沉的脸庞。

“元龙,”陈珪缓缓开口,打破了沉寂,“杨弘此行,代表了袁公路的意志。他开出的条件,看似诱人,实则凶险。如今刘备新立,根基未稳;袁术虎视于南,曹操环伺于北。我陈家世代居于徐州,值此乱局,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你……究竟如何考量?”

陈登年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犹豫,他目光炯炯,清晰而坚定地说道:“父亲,袁术,绝非良主!”

他站起身,言语间充满了对袁术的不屑与批判:

“袁公路虽出身名门,然其人性情骄纵,奢靡无度,刻薄寡恩,绝非成大事之人。观其占据南阳、豫州以来,可曾有一日真心抚民?只知横征暴敛以满足一己私欲!其麾下更多是阿谀奉承之辈,如纪灵之流,勇则勇矣,却无统帅之才。更遑论他竟已生出称帝的僭越之心,此乃取死之道!我陈家若投靠他,无异于将满门性命与百年家业,系于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之上!”

陈珪微微颔首,显然对儿子的判断深以为然,但他更关心的是儿子的最终选择:“那么,刘备刘玄德,仁德之名布于四海,陶恭祖亦以州事相托,或许……”

陈登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复杂:“刘玄德,确为仁厚长者,有关羽、太史慈这等万人敌辅佐,其本人亦有不屈不挠之志。然而……”他话锋一转,点出了刘备最致命的弱点,“其势太弱,其基太浅。 仅凭数千客军,内不能慑服丹阳骄兵(指曹豹),外不能抵挡曹操虎狼之师。守一城或可,守一州则难矣。寄望于他,如同将重宝押于一场胜算渺茫的赌局,风险太大。”

说到这里,陈登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而明亮,他压低了声音,说出了自己真正属意的人选:

“父亲,以孩儿之见,纵观天下英雄,能廓清寰宇、安定天下者,唯曹孟德耳!”

“哦?”陈珪身体微微前倾,“细细说来。”

陈登条理分明地阐述了自己的理由:

“其一,雄才大略,知人善任。曹操虽出身阉宦之后,然其文韬武略,远超同侪。讨董之时,便可见其胆识。更能不拘一格,提拔人才,麾下文武如云,戏志才、陈宫善谋,夏侯惇、曹仁善战,此乃明主之象!”

“其二,挟天子以令不臣,占据大义名分。他将天子迎于许都,无论其真心如何,在天下人眼中,他便是汉室正统的代表。与之对抗,在道义上便先失一着。我等士族,所求者,无非是匡扶汉室,留名青史,投靠曹操,名正言顺!”

“其三,手段果决,法令严明。曹操治军理政,赏罚分明,效率极高。其地虽处四战之地,却能越战越强,可见其能。投靠于他,家族产业、自身才学,方能得到最有效的保障和发挥。”

“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才是最有希望结束这乱世的人!”陈登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预见,“袁绍好谋无断,袁术冢中枯骨,刘表守成之犬,孙坚偏安之虎。虽刘世荣亦有雄主之姿,又是汉室宗亲,然幽并二州终究是苦寒之地,唉~。唯有曹操,有气吞天下之志,亦有席卷天下之能!我陈家欲求长远,必须站在胜利者的一方!”

陈珪听完儿子这番鞭辟入里的分析,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头,眼中露出了决断之色:

“吾儿见识,已远超为父。不错,袁术不可依,刘备不可恃。曹操,虽行事狠辣,然确是乱世中真正的雄主。只是……如今当如何行事?”

陈登成竹在胸地一笑:“父亲,此刻我们无需公开表态。我们要做的,是暗中倾向刘备,助他稳住局势,但不能与曹豹彻底撕破脸。”

“这是为何?”

“因为一个混乱但未被袁术即刻吞并的徐州,才最符合曹操的利益,也最符合我陈家待价而沽的利益!”陈登解释道,“我们要让曹操看到,在徐州,有我们陈家这样心向于他的力量。待到他日曹操兵临城下之时,我陈家便是他接管徐州最好的桥梁和内应!届时,才是我们获取最大功勋与利益之时!”

公元193年,初春,下邳城下

夜色如墨,春寒料峭。关羽率领数十亲兵,风尘仆仆地从外围郡县巡防归来,人困马乏。远远望见下邳城头的火把光亮,心中稍安。

“城上守军!我乃关羽,速开城门!”关羽勒住战马,向城头高喊,清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城楼之上,正值曹豹带着高林等将领巡视防务。高林听闻是关羽回来,不疑有他,转身便对守门士卒下令:“是关将军回来了,快开城门!”

“站住!”一声粗暴的呵斥如同冷水泼下。曹豹一步踏前,阴鸷的目光扫过高林,“你想干嘛?!”

高林被喝得一怔,下意识回道:“将军,关将军巡防归来,我去令人开门啊。”

曹豹闻言,脸上横肉一抖,用丹阳土话厉声骂道:“入你娘!你个憨怂到底跟谁一伙的?不准开!”他随即转身,对着周围噤若寒蝉的守军厉声下令:“都给老子听好了!今夜没有老子的命令,谁也不准开城门!违令者,斩!”

压制住内部后,曹豹才慢悠悠地踱到女墙边,探出半个身子,故作惊讶地朝下喊道:“哎呀!城下是哪位啊?这黑灯瞎火的,看不真切啊!”

关羽在城下听得真切,强压住心头火气,再次抱拳,尽量让语气平和:“曹将军,是我,关羽!巡防归来,还请行个方便,打开城门。”

曹豹装模作样地用手搭个凉棚,拖长了音调:“哦——是关将军啊!不是俺老曹不信你,实在是如今这世道不太平,曹贼奸猾,万一有人冒充将军,赚开城门,这干系俺可担待不起啊!”他话锋一转,带着戏谑和不容置疑:“不如……就委屈将军在城外将就一晚?等到明日天光大亮,能看清了,若真是关将军您,俺必定亲自开城迎接,摆酒赔罪!如何啊?哈哈哈!”

听着曹豹那毫无诚意的笑声,关羽握着青龙偃月刀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胸中一股怒气直冲顶门,丹凤眼中寒光暴涨,几乎要按捺不住。但就在怒火即将喷涌而出的瞬间,大哥刘备那沉痛而隐忍的叮嘱在耳边响起:“……二弟,小不忍则乱大谋,徐州再也经不起内乱了……”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夜气,将那滔天的怒火硬生生压回心底,从牙缝里挤出:

“好——!等!”

说罢,他不再看城头,调转马头,对身后同样愤懑不平的亲兵沉声道:“就地扎营,轮值守夜!”

于是,在初春寒冷的夜里,关云长,竟被拒于自己人所守的城门之外,只能与数十亲兵在荒野中点起篝火,默默等待天明。

这时候太史慈正细心地为自己的战马梳理鬃毛,一名亲信快步走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太史慈的脸色瞬间由平静转为暴怒,他猛地将马刷摔在地上,怒喝道:“好你个曹豹!安敢如此欺辱我二哥!”

“带上人,跟我走!”太史慈翻身上马,领着数十名亲兵,风驰电掣般冲向城门。

到了城门楼下他几步并作一步冲上城楼,正听见曹豹与一名副将指着城外隐约的篝火,发出猥琐的嘲笑。

“……那关羽也不过如此,还不是得在城外喝西北风?”

“就是,还有那刘备,一个织席贩履的,真把自己当州牧了?我看他就是……”

“啊——!奸贼!”

话音未落,太史慈已如一头暴怒的雄狮般冲至近前,在曹豹惊愕的目光中,一拳狠狠砸在他脸上!曹豹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后退,太史慈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专挑痛处招呼,边打边骂:“我让你不开门!我让你辱我兄长!”

旁边的副将和士兵都吓呆了,有人想上前阻拦,太史慈猛地回头,双目赤红,如同噬人的猛兽,厉声呵斥:“滚开!”那骇人的气势顿时将众人镇住,无人再敢上前。

曹豹被打得鼻青脸肿,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哀嚎。太史慈越打越怒,想到二哥在城外受冻,大哥被小人背后诋毁,杀心顿起,“锵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就要朝着曹豹的脖颈斩下!

“将军不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佩剑斜刺里伸出,“铛”的一声脆响,架住了太史慈这致命的一击。正是高林!

高林虽然也看不惯曹豹近日的跋扈行径,但曹豹对他终究有提拔之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曹豹被杀。他挡住太史慈的剑,目光复杂地看着暴怒的太史慈,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劝阻和一丝恳求,示意他不要冲动,酿成大祸。

被高林这一挡,太史慈沸腾的血液稍稍冷却,理智回归。他知道,这一剑若是真的砍下去,徐州内乱立刻爆发,大哥刘备的所有隐忍和谋划都将付诸东流。他重重地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地上如同烂泥般的曹豹,恨恨地收回了剑,朝他啐了一口:“呸!奸贼,今日暂且饶你狗命!再敢有下次,定斩不饶!”

曹豹见太史慈被拦住,捡回一条命,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也顾不得颜面,在亲兵的搀扶下,头也不回、狼狈不堪地逃下城楼,径直跑回家中躲了起来。

太史慈看着曹豹逃远的背影,余怒未消,但对高林插手并无恶感,反而觉得他顾全了大局。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对守门士兵下令:“开门!迎关将军入城!”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关羽率领亲兵,面色平静却目光冰冷地策马入城。他看了一眼城楼上剑拔弩张的痕迹和太史慈犹自愤怒的神情,心中已然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随后二人一起来到了州牧府。刘备书房内烛火摇曳,将三兄弟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关羽与太史慈将城门处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刘备。

刘备听完,猛地站起身,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他指着太史慈,手指因后怕和焦急而微微颤抖,声音带着痛心疾首的意味:

“哎呀~三弟啊三弟!你……你怎可如此鲁莽啊!那曹豹手握重兵,你若一剑杀了他,这下邳城顷刻之间便是血流成河!我等……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太史慈见大哥如此反应,心中也是一凛,但仍带着不忿,辩解道:“大哥!我……我实在是气不过!那曹豹贼子不仅将二哥关在城外受那风寒之苦,竟还敢在城头与部下肆意嘲笑大哥!我……我一时怒火攻心,这才……”

“唉——!” 刘备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压力。他没有立刻责怪太史慈,而是先关切地望向关羽,眼神中带着询问。

关羽立刻明白了大哥的意思,他沉稳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未受辱而动摇心神,淡然道:“大哥,我无事。城外风寒,不及人心险恶。只是三弟为我出头,险些酿成大祸,此乃云长之过。”

听到二弟无恙,刘备的心稍稍放下,但更大的忧虑涌上心头。他缓缓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仰头望着门外沉沉的夜空,背影显得异常孤寂和苍凉。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

“三弟~” 他唤了一声,停顿了许久,才继续道,语气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苦涩,“大哥……大哥心里苦啊……”

“你们看看这徐州,”他伸出手,仿佛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杀机四伏。曹豹持兵而骄,步步紧逼;北面曹操,狼子野心,虎视眈眈,彭城之耻未雪;内部各方势力,离心离德,各怀鬼胎……我们如同坐在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一步走错,便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啊……哎~”

说到这里,他猛地转过身,眼中已有点点泪光,但他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滑落。他走到太史慈面前,双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恳切而坚定,声音变得异常柔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三弟,我的好兄弟!大哥知道你受委屈了,知道你心中愤懑。但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忍住啊!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需要时间,需要等待时机!这口气,大哥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但现在,我们必须忍!”

看着大哥那饱含痛苦、担忧却又无比坚毅的眼神,听着他那推心置腹、甚至带着一丝哀求的话语,太史慈和关羽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化作了对大哥处境的心疼。

“大哥!”

“大哥!”

两人同时上前,三兄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没有更多的言语,但这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