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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将至,星辰寥落。

一夜和衣而卧的谢晏,披着晨曦匆匆出了后院。

他负手而行,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微笑。不知是因为真相过于可怕,还是因两人交流逐渐默契,昨夜将走之时,楚南溪将他留下。

虽感觉此时有些趁人之危,但在令人心生荡漾的纱帐中,谢晏还是亲吻了她。

楚南溪没有拒绝,她甚至尝试着回应,像第一次吃到胡萝卜的兔子。

“她心里有我。”

谢晏无奈又窃喜的看着四仰八叉、毫无戒心在他怀里沉睡的楚南溪,一夜没睡踏实。难道她不知我是正常男人?谢晏轻轻移开她无意间搭在小谢晏身上的手,小谢晏立刻昂首挺胸,证明自己有多正常。

在她醒来之前离开,也是谢晏避免某些场面尴尬。

“她心里是有我的。”

东方既白,还未曾出发的谢晏,已开始盼着归期。

回到自己冷冰冰的书房,谢晏拉开暗格,拿出机宜司专用信笺,打算给刘冉安排一趟简单的行程,手却碰到那张卷着的画像。

谢晏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画像拿出来展开。

已经很久没看她了。

现在仔细看看画上这张脸,谢晏突然发现,楚南溪与楚云根本没那么相像。眼角少一颗明显的泪痣,楚南溪眉梢更长,鼻子也略显秀气,下巴翘翘的,好像永远都那么骄傲,还有耳垂,楚南溪耳垂这里有个红痣,针尖那么点大,昨晚他才注意到。

谢晏无声莞尔。

她不是楚云,自己很久都没把她当成楚云了。

自己爱的是就是楚南溪。

九年前画的这张前世爱人,就让她藏在最深的记忆里。而这一世,从此刻开始鲜活起来吧。

可接下来的两天,楚南溪像是怎么都睡不够,醒了又睡,睡睡又醒。

各种梦的碎片让她无所适从。

梦里有谢晏。

他深深吻着自己,热切交换着彼此信息,他像是在索取,又像是在给与,不时变换角度,仿佛吻了快一个世纪。忽而,谢晏身穿军装,一脸朝气的在阳光下向自己敬礼,忽而又掐着自己脖子,冷酷无情逼问她是谁。

更奇怪的是,梦的背景里总有个清晰的翻书声。

是那种翻阅古籍时,手指与干燥书页的摩挲声。

楚南溪正想寻找翻书声来源,耳边又听见更年期的科长在喊叫:

楚南溪!起来加班!在这本书完全碳化之前,抢录出书中所有内容,要是做不完,你国庆节前周末都要加班,听清楚,是所有周末......

“不!我不要加班!”

“加班”两字如同终极咒语,将楚南溪从噩梦中惊醒:

是书,是那本野史出问题了!

野史内容被改变,现实中那本实体书的碳化速度便会加快,难道这个世界......真会碳化消失?

不要!我不要好不容易救活的人消失,也不要好不容易喜欢的他消失,更不要我们努力让它变好的世界消失......谢晏,我该怎么办?

楚赢是关键,还是星晷?

迷迷糊糊这两日,谢青临来请了两次安,带来一袋美食与图上标记的各种小吃,谢青临没抢功,老老实实交代是二叔特地出门买的,二叔还让他别告诉娘。

嗯,他没告诉娘,告诉了秋月。

王嬷嬷带回了忠义侯府的消息,王灿儿说,爹爹已经答应,等山里再暖和些,就带她们和王元佑去天目山骑马。

秋月说,姑爷夜里都会过来,守着小姐坐半宿才回去。

玉面将军早解了后院禁行令,它倒是来得很殷勤,整天围着正房墙根嗅来嗅去,久久不肯离去。有次楚南溪半夜醒来,听到外面有男声,就是承影过来寻玉面将军。

楚南溪像是在倒时差,又像是下丘脑分泌素突然缺失。

连吃饭都会忽然睡着。

谢晏请来翰林医官院徐院正,徐院正来的时候,她刚好醒来,正坐在床上喝粥。

把脉一切正常。

徐院正开了几副调养气血的药,他将药方递给谢晏道:

“谢相公,夫人是因近期过于劳累、心力憔悴导致气血两虚,且有阳虚之兆。有太阳的时候,让夫人出去晒晒背,每天要多出门走动,有利于身体恢复。”

晒背?

我属猪又不是属乌龟。

为了遵医嘱,楚南溪晒着初夏的太阳,步行到了府学。

“楚娘子病好了?不用急着过来,我看那些书页都压得挺好的,让它们多压几天也没问题。”

程夫子看到楚南溪有些诧异。他日日都去盯着那些已经修复过的书页。毕竟太珍贵了,那是师祖的手稿。

“我没事,就是太累了,躺几天便好。”

楚南溪翻着已经压平的书页,笑道,“今日可以装帧了,总要把它们还原成一本书,我才能安心。”

她连装帧方法依原样照搬,以至于她把书交到程夫子手上时,夫子从惊诧到惊艳,毫不掩饰自己对楚南溪的欣赏:

“楚娘子巧手兰心,这本书能遇到楚娘子是它的缘分,老夫也是。日前,老夫已答复赵官家,同意入宫执教,平日里教建国公,每月朔望,参与官家讲殿经筳。”

“这很好啊。”楚南溪给夫子行了个礼,笑道,“恭喜夫子,有机会将理学的种子播撒在帝王殿堂,假以时日,必会长成参天大树。”

“多亏你们夫妻二人,才有今日时局。我向官家提议,让承义郎、谢衙内入宫学与建国公为伴,他们年龄相当,性格也能相容,官家已应允。”

谢青临入宫学?

府学他都不想上,入宫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承义郎入宫学理所应当,我儿子恐怕更希望自由自在,能不能......”楚南溪正要推辞,程夫子笑道:

“此事谢相公已同意,官家亦有口谕,断不会再更改。这两日便会有中官到相府教令郎宫中礼仪,在孩子求知的年龄,楚娘子要舍得让孩子吃苦啊。”

程夫子以为楚南溪是舍不得儿子早出晚归,上学辛苦,才出言阻止。

确实,今后谢青临每天要卯时入宫,戌时方能出宫,这让楚南溪想起自己苦逼的中学生活。

既然已成定局,还是想想回去如何安慰谢青临。

回去的路上,楚南溪意外遇见佝偻着背的第五明。

他似乎又老了些。

“第五秀才,你这是怎么了?”楚南溪惊诧的问。

“我的吐血症越来越严重了,大概没几年好活喽。楚娘子,上次你去找暗影社,找到了吗?”

“找到了,还没谢谢你呢。”

第五明笑了,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这才像是他的真实年龄:

“我就说嘛,我第五明的消息,包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