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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穿越75,从分家开始 > 第185章 傲慢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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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后事吧。”

这五个字,如同五把冰锥,狠狠扎进陆翰渊的心脏,瞬间将他从羞愤交加的混乱中冻醒。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眼前这个面容平静、眼神却冰冷如铁的年轻人。

巨大的屈辱感、被要挟的愤怒、以及对妻子可能真的就此离去的恐惧,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冲撞,几乎要将他最后的理智烧成灰烬。

“你……你这个……”陆翰渊的手指颤抖地指向陆远,因为极致的愤怒,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种破锣般的嘶哑,“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我是你爷爷!她是你奶奶!血脉亲情,伦常天道!你竟然敢……竟然敢用这种条件来要挟你的至亲?!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他试图用“孝道”和“血缘”这最后一块遮羞布,来占据道德的制高点,来掩盖自己过往的薄情与此刻的卑劣。

这是他习惯了的思维模式,是他在权力场上偶尔也会用来指责对手的武器。

然而,这套说辞在陆远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陆远听着他声嘶力竭的斥责,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加明显了。

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用那种仿佛能看穿一切虚伪的、洞悉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陆翰渊的表演,直到对方因为激动而喘息不止。

“至亲?伦常?”陆远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击在陆翰渊的心上,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陆副主任,请您告诉我,当年你们将我父亲,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无情地拒之门外,任由他自生自灭的时候,所谓的‘血脉亲情’在哪里?所谓的‘伦常天道’又在哪里?”

他的语气依旧平稳,但话语里的质问却如同利刃。

“当他为了养活那个偷换了他人生的家庭,在田间地头流尽血汗,甚至在矿下砸断腿,落下终身残疾的时候,你们这些‘至亲’,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悯和援手?你们享受着他用血汗换来的供养时,‘孝道’二字,你们可曾想起过半分?”

陆翰渊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远的话语,像一面镜子,将他内心深处最不堪、最自私的一面赤裸裸地照了出来。

“至于您说的‘良心’……”陆远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如炬,逼视着陆翰渊那躲闪的眼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受苦受难,不仅不寻回,反而百般嫌弃、侮辱,甚至纵容窃取了他人生的人继续享受荣华富贵——陆副主任,请您扪心自问,您的‘良心’,又在哪里?!”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疾风骤雨,彻底摧毁了陆翰渊试图建立的道德防线。他踉跄着后退,脊背再次撞上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只剩下无边的寒冷和虚弱。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徒劳地试图辩解,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现在……现在是人命关天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见死不救?!”

“狠心?见死不救?”陆远重复着这两个词,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无尽的冰冷,“当初在省城书房,你们将我们一家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时,可曾想过‘狠心’二字?可曾有过半分‘救人’之念?你们当时,不也是见‘死’不救吗?我父亲半生的苦难,难道就不是‘死’的一种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积压已久的愤懑与决绝:“如今,不过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们施加给我们一家的痛苦和屈辱,如今轮到你们自己来品尝这滋味了!”

陆翰渊彻底崩溃了。他知道,任何语言在铁一般的事实和陆远那坚定的意志面前,都是苍白的。他所有的傲慢、所有的权势、所有的道理,在这一刻都化为了齑粉。

他看着陆远那双毫无转圜余地的眼睛,终于明白,这个年轻人,早已不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用亲情或权势可以撼动的了。

他是一条苏醒的龙,带着来自青山的怒火和力量,要讨还一切。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陆翰渊。

他仿佛能看到,病床上妻子那逐渐熄灭的生命之火,以及陆家可能随之而来的分崩离析和身败名裂。

一边是妻子的性命,一边是家族的脸面和儿子的前途。

这抉择,如同将他放在烈火上炙烤。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或许是想哀求,或许是想威胁,但最终,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化作一声如同困兽般的、绝望的呜咽。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沿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冷的水泥地上,双手抱住头颅,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再无半点省府领导的威严。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陆远冷漠地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他知道,陆翰渊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被击垮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他没有再催促,也没有丝毫动摇。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山岳,等待着对方最终的抉择。

过了许久,陆翰渊才缓缓抬起头,脸上老泪纵横,眼神涣散,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沙哑得如同破布摩擦:

“让……让我……考虑……考虑……”

陆远知道,这已经是对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他不再逼迫,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可以。”他语气依旧冰冷,“但病人的情况,恐怕等不了太久。您最好,尽快决定。”

说完,他不再看瘫坐在地的陆翰渊,转身走回办公桌后,重新拿起那份文件,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陆副主任,请回吧。”

他下达了逐客令,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翰渊挣扎着,扶着墙壁,颤巍巍地站起身。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端坐在光影中、气定神闲的年轻人,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恨,有怕,有悔,更有一种深深的、无法言说的无力感。

他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如同一个打了败仗的残兵,踉踉跄跄地、失魂落魄地拉开办公室的门,蹒跚着走了出去,融入了外面街道上熙攘的人流,背影萧索而凄凉。

办公室内,重归寂静。陆远放下文件,望向窗外。省城的方向,乌云正在汇聚。

他知道,这场较量,还远未结束。但他已经亮出了底线,握住了主动。

接下来,就看那位曾经高高在上的陆副主任,如何在亲情、脸面和生存之间,做出他人生中最艰难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