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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炉奇谭 黑猪闹市

北城拍卖会首日,旭日初升,便将中心广场映照得人声鼎沸。巨大的拍卖高台尚未启用,台下早已划定的各类交易区域却已先一步热闹起来。来自苍梧大陆各方的修士、散修如同潮水般涌入,奇装异服,气息驳杂,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灵兽嘶鸣声、法宝嗡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光怪陆离的修真集市画卷。

然而,在这片喧嚣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却并非哪个宗门摊位或神秘散修,而是位于广场正中央、一片被好事者自发围得水泄不通的空地。

空地中央,赫然摆着一尊半人高、看起来颇为古旧、甚至边角有些破损的低阶黄铜炼丹炉。炉下并无地火,也无修士催动真元,但那炉盖却不时“噗噗”作响,冒出阵阵或青或白、夹杂着奇异药香的烟雾。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丹炉旁,一只通体乌黑油亮、体型壮硕如小牛犊的黑狗,正人立而起,一只前爪叉腰,另一只前爪挥舞着一柄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小型芭蕉扇,对着炉子装模作样地扇着风,狗嘴里唾沫横飞,正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人言,声嘶力竭地吆喝着: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上古秘传,虚空炼丹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小黑扯着嗓子,狗脸因兴奋而涨红(如果狗脸能红的话),“新鲜出炉的高阶灵丹‘百草通气丸’、‘固本培元散’!药效强劲,品质保证!只要一万低阶灵石一瓶!童叟无欺,概不赊账!”

它话音未落,那丹炉猛地“嗡”一声震响,炉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开,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只见炉内光华一闪,数十颗龙眼大小、表面粗糙、颜色深浅不一、甚至有些还带着焦糊痕迹的丹药滴溜溜滚了出来,被小黑眼疾爪快(用爪子?它用了点空间小技巧)地用几个早就准备好的玉瓶接住。

“轰!又一炉成了!”小黑得意洋洋地举起一个玉瓶,对着围观的众人摇晃,瓶内丹药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各位道友请看!这丹药!圆润!饱满!色泽…呃…古朴!一看就是蕴含天地精华的好东西!药效绝对杠杠的!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而在它脚边,一只粉白滚圆、额有淡金漩涡纹路的小猪(幻宝),正努力地用它那短小的鼻子,对着丹炉底部一个不起眼的符文缝隙,喷出一缕缕极其微弱、几乎看不见的粉白色雾气。这雾气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催化与幻化之力,使得那低阶丹炉竟能勉强运转,炼出的丹药也带上了一丝似是而非的灵性波动,闻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

这奇葩的组合、夸张的吆喝、以及那实在不敢恭维的“炼丹”场面,早已引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修士驻足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爆笑声此起彼伏。

一位身着洁白道袍、看似出身名门正派的年轻修士,指着小黑和幻宝,笑得前仰后合,对同伴道:“哈哈哈!师兄你快看!这是哪家道友养的黑狗和灵猪?竟在此处学人炼丹卖药?这丹药…怕是连凡俗界的赤脚郎中都不屑一顾吧?就不怕被人抓去,炖一锅‘龙虎斗’外加‘烤乳猪’打牙祭吗?”

他这话引得周围一片更大的哄笑。不少人看着那品相实在堪忧的丹药,都露出鄙夷和戏谑的神色。

然而,人群中也不乏有见识之辈。一位身着灰色麻衣、气息沉稳的老者捋着胡须,眯眼打量着小黑和幻宝,尤其是幻宝额头上那若隐若现的玄奥纹路,以及小黑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扭曲空间的细微波动,沉声道:“道友此言差矣。能在这北城拍卖会中央、众目睽睽之下,以如此…别致的方式炼丹售卖的灵宠,岂是凡品?你看那黑狗,爪踏虚空似有纹路暗生;那灵猪,吐纳之间隐有幻光流转。恐怕…它们背后的主人,是你我根本招惹不起的存在。否则,借它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在此抛头露面,行此…惊世骇俗之事。”

老者的话如同冷水泼入油锅,让不少人的笑声戛然而止,重新审视起这一狗一猪来。的确,北城如今风头正劲,传闻有数位金丹坐镇,能在此地如此肆无忌惮,必有倚仗。

小黑耳朵尖,早把议论听在耳中,狗眼一转,非但不恼,反而更加来劲。它用爪子拍了拍胸脯,昂首挺胸道:“汪!听见没?还是这位老道友有眼光!实不相瞒,我家主人乃是…(它故意拉长声音,吊足胃口)…隐世不出的丹道大宗师!我黑爷和幻宝小弟,不过是奉命在此历练,顺便惠泽诸位道友!这丹药,别看卖相一般,那可是蕴含了我家主人的独门秘法!药效…嘿嘿,谁用谁知道!”

它这番半真半假的吹嘘,配合幻宝适时地喷出一缕更加浓郁的、带着迷惑性清香的雾气,竟真让一些修为较低、或是抱着猎奇心态的散修动了心。

“一万灵石…倒也不贵,买个新奇试试?”

“说不定真有什么奇效呢?”

“我看这狗和猪灵性十足,或许真有门道…”

当下,便有几人掏出灵石,半信半疑地买下一两瓶。小黑顿时眉开眼笑(狗脸扭曲),爪子麻利地收钱递货,还不忘叮嘱:“道友慢走!效果好记得帮黑爷宣传宣传!”

一时间,这“黑猪丹铺”前,竟也形成了一股小小的购买潮,与周围那些正经摊位相比,显得格外滑稽而又引人注目。

高台之上,负责维持秩序的李静和血萝,远远看到这一幕,都是哭笑不得。李静扶额道:“这小黑…真是胡闹。”血萝赤瞳中却闪过一丝有趣的神色:“随它们去吧,倒是给这拍卖会添了几分…生气。”

而无人察觉的是,在小黑那看似胡闹的吆喝与幻宝的幻雾掩饰下,一丝丝极其隐晦的神识波动,正悄无声息地扫过整个广场,收集着各方势力的信息。这,或许才是萧凡默许甚至暗中推动这场闹剧的真正目的。

拍卖会的第一天,就在这喧闹、荒诞而又暗流涌动的氛围中,拉开了序幕。而小黑与幻宝的“生意”,无疑成了这场盛会最意想不到的开场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