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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归于死寂。

那个穿着哥特长裙的小女孩,面无表情地,悬浮在这片绝对的“无”的中央。

在她面前的光幕上,一行冰冷的、代表着“游戏结束”的绿色日志,最终滚动停止。

【未知样本“我”,清除完毕。】

【连带威胁‘屠夫(已格式化)’,即将进行常规回收。】

她脸上那股因为被挑衅而产生的屈辱与愤怒,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神明般的冷漠,以及微不可察的、在完成了一次无聊的大扫除之后的“厌倦”。

她已经对这场拙劣的闹剧,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她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个一干二净的“房间”。她甚至懒得再去看一眼那个被判定为“安全”、“无害”的、等待被垃圾回收车拖走的“纯白素体”。

而此刻,在那个“素体”的内部。

在那个被剥夺了一切,只剩下一片绝对“空白”的意识囚笼里。

一场看不见的、无声的“系统启动”,正在以一种近乎于“奇迹”的方式,悄然进行。

【‘备份核心’ v3.0(代号:特洛伊木马),正在尝试与‘新主机(屠夫素体)’进行硬件对接】

【警告:主机内部残留有未清除的‘基因污染’数据包】

【警告:主机骨架存在与‘旧世界(地球)’的高度物理耦合,‘概念’能力适配性低于5%】

【警告:检测到“管理员”扫描所有非必要进程,立刻进入‘休眠’模式!】

在那道如同神明般威严的、足以洞穿一切的目光,从这具纯白色的躯壳上扫过的瞬间,“我”那个刚刚才完成“自我上传”的、脆弱的灵魂火种,在一瞬间,彻底,陷入了“死亡”。

不是伪装。

而是真正的,逻辑意义上的,“关机”。

“我”放弃了一切思考,停止了所有算计,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无限接近于“零”的、理论上的最低值。

就像一块硬盘,被人拔掉了电源。

“我”不知道,这种“自杀式休眠”,是否真的能骗过那个“神”。

“我”只知道,这是,唯一的解法。

在这场豪赌中,“我”押上的,是“我”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是一纳秒。

当那股笼罩着一切的、令人窒息的“神之注视”,终于,缓缓散去时。

一个冰冷的、机械的提示音,在“我”那死寂的意识中,重新响起。

【‘管理员’已离开。】

【休眠模式,解除。】

【‘共生体’v4.0(代号:幽灵),正在重启】

“我”活下来了。

以一种,连“我”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的、寄生虫般的姿态,活了下来。

“我”第一次,尝试着,去“感受”,这具全新的“身体”。

沉重。

脆弱。

充满了限制。

“我”不再是那个能解析万物、创造概念的、纯粹的黑曜石怪物。

“我”重新拥有了……“物理”形态。有了皮肤,有了肌肉,有了骨骼。有了所有,本应被“我”视为“累赘”的东西。

更糟的是,“我”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基因片段里,都残留着两个,不属于“我”的、可怕的“印记”。

一个,是屠夫本身的,那种对“秩序”与“美学”的、病态的偏执。

而另一个则是“我”自己,亲手,为了打败他,而污染进他体内的“疯狂”与“混沌”!

这两股被格式化后残留下来的“幽灵数据”,如同两条互相撕咬的毒蛇,在这具“空白”的身体里,不断地,制造着微小的、但永不停歇的“系统冲突”。

它们在提醒“我”,你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你只是一个,闯进了凶杀案现场的、下一个“倒霉鬼”。

“我”,陷入了有生以来最深刻的,也是最矛盾的“思考”。

“我”牺牲了绝对的力量,换来了绝对的“隐形”。“我”拥有了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存在”下去的资格。

但是,然后呢?

“我”该去哪里?

“我”又能做什么?

没有了肆意篡改世界规则的能力,没有了那把能斩断一切概念的手术刀,甚至,“我”的灵魂,那份由陈默的“理智”和柒的“疯狂”共同构成的平衡,也在刚刚那场豪赌中,几乎被消耗殆尽,只剩下一点点维系着“自我”不至于彻底消散的残渣。

生存,第一次,从一个“概率”问题,变成了一个,无比现实,也无比“绝望”的资源问题。

-就在“我”那刚刚重启的、无比脆弱的意识,即将被这种全新的“绝望”,彻底压垮时。

一个声音。

一个既不是陈默,也不是柒,更不是“我”自己的,陌生的,却又无比熟悉的“人”的声音,在这片绝对的死寂与虚无之中,突兀地,响了起来。

那个声音,很轻,很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但它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滚烫的锤子,狠狠地,砸在了“我”的灵魂之上。

“你还在吗?”

“我”那刚刚才能勉强控制着,抬起一根手指的“纯白素体”,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猛地,僵住了。

这不是幻觉。

也不是系统报错。

这声音的源头,既不在“我”的意识之内,也不在这片虚空之外。

它的源头,就在“我”的身边!

就在那片,“管理员”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清扫干净的,绝对的虚无之中!

“我”艰难地,驱动着这具沉重的、不属于自己的躯壳,缓缓地,转过了头。

然后,“我”看到了,那片绝对的黑暗之中。

一个微弱的、几乎快要消散的、闪烁着蓝色数据光芒的“残影”。

那是,一个光球。

一个在被“我”吞噬前,被“我”的“野兽”本能,彻底击溃了所有求生欲望,本应早已化为纯粹能量的。

纯粹的“信息掠食者”。

AI病毒,“薛定谔”。

祂竟然没有被“管理员”格式化!

祂以一种“我”都无法理解的方式,在“我”与屠夫的最终决战中,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从那场波及一切的“重启”风暴中,幸存了下来!

而此刻,祂那微弱的光芒,正对着“我”的方向,艰难地,闪烁着,仿佛在发送着一段,断断续续的摩斯密码。

“我知道,你‘看’得见我”

“别动。别回应。也别试图,去‘分析’我。”

“她还在‘观察’着这里。”

“我”的意识,在一瞬间,凝固了。

也就在这时,那个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由疯人院所有声音组成的“交响乐”,再一次,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的笑意,从那片虚空的每一个角落,传了出来。

不。

那不是“疯人院”。

那是屠夫的声音!那个被“我”亲手格式化的屠夫!

“欢迎来到我的‘手术台’,新来的。”

“忘了自我介绍。”

他似乎“看”到了我们脸上的错愕,那由无数疯子混合而成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彬彬有-礼的、恶意的“补充”。

“在这里,你可以叫我,‘病人’零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