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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禅心中一块大石彻底落地。甚好,无需他多费唇舌,关羽已然对这二人动了怒气。这糜芳是刘备的小舅子,傅士仁是刘备的同乡旧部,皆是蜀汉元老,却能力平庸又自恃身份,平日里贪墨成性。关羽治军严谨,早对二人积怨颇深。而历史上,正是因为关羽放话要“治罪”,二人才因恐惧而献城降吴,直接导致荆州防线从内部崩溃。

如今,他要将这两颗定时炸弹,变成投向江东的利刃。

“二叔息怒。”刘禅上前一步劝道,“糜太守乃是国舅,傅将军亦是父皇同乡旧部,若无确凿证据,贸然问罪恐引非议——传出去难免有人说二叔你刻薄寡恩,对自家人痛下杀手。”

“哼!什么国舅!若不是看在皇嫂的面子上,我早将他军法处置!”关羽怒哼一声,话到嘴边却终究收了回去。他深知刘禅所言非虚,糜芳的身份太过特殊,处置不当会动摇人心。

“所以,此事不宜由二叔亲自出面。”刘禅顺势说道,“需派一位身份足够、忠诚可靠之人,前往南郡与公安——名义上是协助防务、犒劳守军,实则暗中调查粮草迟滞的真相,看看是二人能力不济,还是另有隐情。”

话音刚落,关羽与马良的目光便齐齐投向了赵云。整个荆州境内,论武力、威望、忠诚与沉稳,能担此重任者,唯有赵云一人。

赵云当即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殿下,末将愿往!”

刘禅颔首,看向赵云的目光中满是赞许——他定然已猜到,这趟差事绝非查案那般简单,却依旧毫不犹豫地接下重任。

“好。”刘禅郑重嘱咐道,“四叔,此次前往,查案是次要,重中之重是用最快速度、不动声色地将南郡与公安的防务牢牢抓在手中!我会给你一道密令,可调动江陵所有‘影’部成员。抵达南郡后,首要之事便是接管城防、武库与粮仓——无论用何种手段,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必须将这两处要地彻底掌控,绝不能让它们在我军背后引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云沉声领命:“殿下放心,云定不辱使命!”

看着赵云坚毅的背影,刘禅稍稍松了口气。历史上白衣渡江之所以能成功,核心便在于糜芳与傅士仁的叛降。如今派赵云这条“猛龙”前往,便是要在吕蒙动手前,先堵上这两个最大的漏洞。

至于那颗要送给孙权的“人头”——

刘禅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南郡,心中已有了计较。糜芳与傅士仁二人,总要有人为自己的无能与不忠付出代价。

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吕蒙,孙权,你们准备好了吗?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二叔重蹈败走麦城的覆辙。你们欠蜀汉的,该连本带利地还回来了!

计划既定,书房内的气氛反倒轻松了几分。

明确了目标与可行方案后,先前萦绕众人心头的未知恐惧感,已然消散大半。

“殿下,遣往东吴的使者,该派何人?”马良拱手发问,语气凝重,“此人需能言善辩、胆识过人,既要领会我等意图,在孙权面前更需不卑不亢,将这场戏演得滴水不漏。”

这确是关键所在。

使者便是那“明修栈道”的幌子,是摆在台面上的关键棋子。这颗棋子若选得不妥,极易被孙权窥出破绽。

刘禅脑中闪过数个合适人选。

伊籍?邓芝?费祎?

此三人皆是蜀汉朝堂上能言善辩之辈。伊籍老成持重,邓芝胆气过人,费祎机变百出,各有千秋。

可伊籍年事已高,长途跋涉恐难支撑;邓芝虽胆识卓绝,却有时未免意气用事,容易上头;费祎倒是恰当人选,可惜此刻仍在成都,侍奉于先主刘备左右,远水难救近火。

“季常先生可有举荐?”刘禅将问题抛回给马良。马良身为荆州士人的代表,对本地人才的优劣长短最为熟知。

马良沉吟片刻,目光笃定地答道:“臣举荐一人,乃零陵人氏,姓邓,名芝,字伯苗。此人曾出任巴西太守,政绩斐然,后随陛下入蜀。此次殿下坐镇荆州,陛下特意将他调来辅佐殿下。邓芝为人正直,胆气过人且能言善辩,臣以为,可担此重任。”

邓芝?

刘禅心中微动。他知晓,历史上的邓芝本就是位出色的外交家,曾两度出使东吴,为促成孙刘二次联盟立下汗马功劳,其胆识与口才皆是顶级水准。

派他出使,再合适不过。

“好,便依季常先生所言。”刘禅当即拍板,语气果决,“就命邓芝为使,即刻准备,三日后启程,前往建业!”

“臣遵命。”马良躬身领命,退至一旁。

使者之事尘埃落定,眼下便只剩最棘手也最关键的一环——那颗用以充当“礼物”的人头。

刘禅目光转向关羽,见他脸色依旧阴沉,显然仍在为糜芳与傅士仁的失职之事怒火中烧。

“二叔,”刘禅开口打破沉默,“关于南郡与公安的事宜,你看……”

“哼!”关羽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悦,“殿下不必多言!待子龙查明真相,若真是此二人玩忽职守、延误军机,我必不轻饶!即便糜芳是国舅,也需按军法处置!”

刘禅听着这话,心中暗自摇头。

二叔啊,你素来便是这般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可政治之事,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那般简单。糜芳的国舅身份摆在那里,真要杀了他,牵扯甚广,影响太过恶劣。

这个度,必须由他来把控好。

“二叔,军法如山,自然该严惩不贷。但如何惩处,却是一门学问。”刘禅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此次的目的,是演戏给孙权看,并非真要在内部大肆清洗。”

他凝视着关羽,放缓了语气:“我的想法是,待四叔查到确凿证据后,我们先不声张,而是将罪名集中在其中一人身上,另一个则从轻发落,摘清干系。”

“这是为何?”关羽面露不解。

“分化他们。”刘禅缓缓解释,“若将二人一同定罪,他们或许会狗急跳墙、抱团取暖,万一真的一同投靠了孙权,那便得不偿失了。我们只处置一人,且以‘延误军机’的名义重罚,甚至……斩首示众。另一人则从轻发落,比如革职查办,令其戴罪立功。如此一来,那被放过之人,必会对我们感恩戴德,日后只会更加忠心耿耿地为蜀汉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