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曹元庆目前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
如果方弘毅不是开元县的县长,那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不合适吧,他才刚去开元县两个月。”
陈高峰蹙眉道:“这次让他去开元县就已经属于临阵易将了,再这么折腾一下,对他以后的发展并不好。”
“让他在开元县继续干下去,他连以后都没了。”
曹元庆皱眉道:“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
“既然他已经决定强行推进这件事情,那我们也没得选,孰轻孰重你自己明白。”
陈高峰幽幽叹息一声没说话,对面的曹元庆已经站起身。
“这件事情你考虑好了,自己去办。”
陈高峰最后那句话曹元庆不是没听到,不管他是为了安抚方弘毅,还是本身就是这么打算的。
曹元庆都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
和齐飞一样,荣斯年的心情也爽到起飞。
他已经通过卢广义了解到了省、市两级领导的意见,如果方弘毅强行做这件事情,那么他就玩完了。
荣斯年现在巴不得方弘毅铤而走险,玩把大的。
只要方弘毅敢这么做,那么等待他的就一定是万劫不复。
为此荣斯年专门搞了一个大规模的聚餐,邀请圈子里的小兄弟们一起坐坐,联络下感情。
之前被方弘毅压着,荣斯年没有这个心情。
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和方弘毅泾渭分明的准备。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方弘毅随时都有可能倒台。
这充分印证了那句话。
不作死就不会死。
方弘毅走到现在进退两难的地步,完全就是他自找的…
“方县长,现在怎么办?”
“曹省长和陈省长都明确表态了,我们也不能硬来啊!”
高玉堂满脸急色,任谁也想不到忽然之间形势急转而下,原本顺风局眨眼间成了大逆风。
想翻盘现如今的情况可不是一般的难。
“老高,怕了?”
高玉堂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方县长,从最开始决定和您干这件事情的事情,我就没想过怕。”
“真怕的话,当初也不会答应您啊!”
方弘毅拍了拍高玉堂的肩膀,不错,在曹元庆和陈高峰二人表态后,老高还能一如既往支持自己。
不说别的,单单这一点就非常不易。
“方县长,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在高玉堂看来如今方弘毅已经陷入了死局,毕竟曹元庆和陈高峰都亲自开口了,方县长还能怎么办。
包括那位即将上任的新市公安局局长,怕是也不会站在方县长这边。
高玉堂还确实猜中了,目前来看方弘毅唯一的突破口,其实就在吴经纬身上。
为此,方弘毅亲自跑了趟天海。
“弘毅。”
“吴队长。”
再次面对吴经纬,方弘毅神情颇为冷淡。
倒不是因为陈高峰的那句话。
其实从接到吴经纬的电话起,方弘毅心中就已经起了疑。
“我知道你来找我干什么的,本来我打算明天到江台和你当面谈,但是你今天非要过来。”
“为了避免误会,我又没法拒绝你。”
“吴队,你这是?”
方弘毅颇为狐疑,因为按照吴经纬这个说辞,方弘毅已经隐隐猜到了他的态度。
“我知道现在的局面很复杂,也让你很为难。”
“我更清楚这个局面是我造成的。”
说到这里吴经纬苦笑一声,“但我还是之前那些话,我确实想和你一起开创这个先例。”
“之所以找曹省长汇报,我确实是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
“只是我没想到这件事情深层次所代表的含义,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听到吴经纬这番话,方弘毅悄悄松了口气。
事态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好上不少,起码吴经纬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
“经纬,你可吓死我了。”
方弘毅翻了个白眼,笑呵呵对吴经纬举起了面前的茶杯。
“怎么着,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故意套你消息,然后去找曹省长举报你吧?”
吴经纬也笑了起来。
他不怪方弘毅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换做他是方弘毅,两人换位思考,他也会这么考虑。
“经纬,欢迎加入。”
看着方弘毅伸出来的手,吴经纬笑了笑,两人一拍即合。
“这下不绷着脸了?”
吴经纬笑道:“瞧你刚刚那样子,一副我欠你五百万似的。”
“你欠我五百万我也不会和你翻脸。”
“但是这件事情不一样。”
见方弘毅满脸严肃,吴经纬也郑重开口,“弘毅,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方弘毅微微摇了摇头。
“我这次过来找你,就是想和你商量对策。”
吴经纬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情况你比我更加清楚,就目前的局面,我实在想不出好的破局之法。”
“摆在面前似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蛮干到底。”
吴经纬话音刚落,手机忽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响声。
看了眼来电显示后,吴经纬脸色微变,他先对方弘毅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才接通电话。
“您好曹省长。”
方弘毅心中一动。
他早就觉得吴经纬的身份背景可能不一般了。
看到现在这一幕,方弘毅已经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确定,吴经纬的背景绝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恐怖。
任何一个省,哪个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一把手能直接找省长汇报工作,更能在大晚上接到省长的来电。
看吴经纬的状态,不卑不亢一点都不吃惊,明显这不是第一次,由此也能看出吴经纬的不简单。
二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吴经纬很少说话。
只是间断性发出嗯,好之类的回答。
但是方弘毅明显感觉到,吴经纬的状态极差,目光似乎还不由瞥向自己。
这个眼神不是不方便,而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大约一分钟,通话就结束了。
这次方弘毅可以直接感觉到,吴经纬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惋惜。
在这种惋惜之下,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
“什么情况,电话里提到了我?”
吴经纬沉默点头。
“说什么了。”
“弘毅,曹省长说他和陈省长谈过了。”
“打算,打算先把你调离开元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