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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我的人生优化面板 > 第94章 王德顺的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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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百合粥香裹着桂香钻进鼻腔时,我正踮着脚往冰箱上贴苏清媛的新画。画框里的我们仨挤在启明斋门口:周叔举着锔钉笑出满脸皱纹,我举着申报材料像捧份烫人的圣旨,清媛举着速写本,笔尖还沾着未干的星光——她昨晚发消息说“画好了,明天带过去”,我特意熬了她最爱的蜜枣百合粥,米是老街口张阿婆送的早稻,熬得软糯透亮,连粗陶碗都浸着甜。

门铃声撞碎粥香时,我正往碗里加最后一颗蜜枣。清媛站在玄关,帆布包上挂着我昨天帮她钩的毛线猫咪,手里举着画框:“早呀,粥香飘到对门啦。”她换棉麻拖鞋时,发梢扫过我的手背,松木香混着百合香,像清晨掠过江面的风。我把粥端到餐桌上,她盯着画里的周叔:“周叔昨天说,要把这画挂在启明斋正中央,擦了三遍墙。”

我们走到老街时,太阳刚爬上青石板的缝隙。周叔正蹲在启明斋门口擦柜台,旧布蹭过实木台面,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看见我们,他手里的布晃成小旗子:“清媛的画呢?我把最显眼的位置留着——”

话音未落,街角传来皮鞋踩碎梧桐叶的脆响。王德顺穿着藏青色制服,国字脸绷得像块晒硬的青砖,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通知单,眼镜片反射着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周启明,拆迁通知书。”他把纸“啪”地拍在柜台上,声音像生锈的铁门轴,“三天内搬离,逾期不候。”

周叔的手顿了顿,擦柜台的布突然攥成一团:“德顺,你小时候摔碎你妈那只青瓷碗,还是我用银锔钉修的——”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王德顺打断他,喉结动得厉害,“现在老街要改文创园,所有老商铺都得拆,这是区里的红头文件!”他指尖无意识蹭过制服口袋,那里鼓出个长方形的轮廓,像张照片。

我赶紧掏出申报材料,封皮是清媛画的银梅——花瓣上还沾着她用蜡笔点的细碎银粉:“王哥,我们已经向文化局提交了非遗申报,启明斋是锔瓷的活态传承点……”

“没用!”王德顺扫了眼材料,眉头拧成结,“文创园要的是能引流的网红店,不是你这种摆着破瓷片的老作坊!”

清媛突然往前迈了一步,把画框轻轻放在柜台上。画里是张阿婆抱着梅花罐的模样:青瓷罐上的银梅开得正盛,阳光穿过瓷釉,在阿婆的白发上镀了层金。她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雨:“王哥,这朵梅是周叔用自己的银镯子融的。张阿婆说,罐子摔碎那天,她儿子刚去外地打工,周叔蹲在她家门槛上,用了整整五个小时,把碎片拼成了梅。”

王德顺的目光定在画里的银梅上,喉结又动了动。他伸手想摸画框,指尖刚碰到木质边缘又缩回来,像碰到烧红的烙铁:“感情不能当饭吃,改造后老街租金能翻三倍——”

“三倍租金能买得回你妈那只碗吗?”周叔突然开口,声音像旧留声机的唱词,“你小时候追猫摔碎了你妈陪嫁的青瓷碗,哭着跑来找我,我用细银钉把碗拼了三天。你妈后来送了我十个鸡蛋,说‘这碗比新的还金贵,装着德顺的眼泪’。”

王德顺的脸“唰”地红了。他伸手摸口袋,一张旧照片“啪嗒”掉在青石板上——是他七岁时和母亲的合影:母亲抱着那只修好的青瓷碗,他啃着糖炒栗子,嘴角沾着糖渣,背景是启明斋的老招牌。照片背面有行娟秀的钢笔字:“1995年冬,德顺的碗修好了,李叔的栗子真甜。”

我弯腰捡起照片,指腹蹭过背面的字迹:“王哥,我们不是要阻止改造,是想让启明斋成为老街的‘锚点’。文创园需要的不是千篇一律的奶茶店,是能让人停下来的‘回忆开关’——就像你看到这张照片,会想起你妈熬的姜茶,想起周叔修碗的灯光,想起李叔的栗子香。”

清媛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王德顺的鞋尖——像在碰易碎的瓷片:“我画了二十张老街的故事,昨天有个小朋友指着画里的周叔说‘爷爷的手像魔法棒’。王哥,这些故事不是负担,是老街给未来的礼物。”

王德顺盯着照片,指尖摩挲着母亲的字迹,指节泛白。风掀起他的制服下摆,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毛衣——领口还补着块藏青补丁,是他母亲当年织的。“我……”他喉咙发紧,声音突然哑了,“我再向上级汇报一次,但你们最好做好准备。”

他转身走向街角时,脚步比来时慢了些。阳光穿过桂树的枝叶,在他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周叔长出一口气,坐在门槛上,摸出旱烟袋:“我就知道,这小子心没凉透——小时候偷喝我藏的米酒,还帮我收拾过碎瓷片呢。”

清媛把画框挂在启明斋正中央的墙上。画里的阳光正好落在周叔的锔钉上,反射出一道细小的银芒。我掏出手机,面板弹出提示:“【自主任务进度】帮助启明斋应对拆迁危机:65%,奖励:学习积分+600(沟通共情)、健康点数+100(情感共鸣)。”但我没看奖励——清媛正踮着脚调整画框,发梢垂在肩颈,松木香裹着阳光,比任何奖励都让人安心。

中午的风里飘来糖炒栗子的香气。李叔推着小推车走过,吆喝声像老留声机的唱词:“糖炒栗子——热乎的!”王德顺站在街角,盯着我们,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子。他犹豫了几秒,终于走过来,把袋子放在柜台上:“我妈以前说,李叔的栗子最甜。”

周叔抓起一颗,剥开放进嘴里,皱着眉点头:“还是当年的味儿,焦香焦香的。”王德顺笑了——像小时候那样,嘴角沾着糖渣,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我刚才给李叔说,留两斤热的,要带壳的。”

清媛掏出速写本,笔尖落在纸上时,带起一阵松木香。她画的是王德顺剥栗子的样子:他坐在启明斋的门槛上,膝盖上放着纸袋子,指尖沾着糖霜,阳光照在他的制服上,泛着暖金色。我凑过去看,她在画角写了行小字:“固执的人,心里都藏着颗糖。”

风掀起她的速写本,露出夹在里面的旧照片——是昨天我们拍的:周叔举着锔钉,我举着材料,清媛举着画,背景是飘着桂香的老街。王德顺凑过来,手指轻轻碰了碰照片:“这张……能给我一张吗?”

清媛笑着点头,从包里掏出张打印件:“早准备好了,给你留了一张。”王德顺接过,小心塞进制服内侧的口袋,像揣着件易碎的瓷:“我妈要是看见,肯定高兴——她以前总说,周叔的店是老街的魂。”

下午的阳光斜斜照进启明斋,照在墙上的画里,照在柜台上的糖炒栗子上,照在我们仨的笑脸上。周叔拿起锔钉,在块碎瓷片上比划:“德顺小时候,总蹲在我旁边看我修碗,问‘周爷爷,这钉子能把碎的东西拼好吗?’我告诉他,‘能,只要有心,碎的东西,总能拼成好看的样子’。”

王德顺摸着口袋里的照片,笑了:“周叔,我明天带份改造方案过来——文创园可以留间‘记忆展厅’,放你的锔瓷,放清媛的画,放老街的故事。”

清媛的笔尖顿了顿,抬头时眼睛发亮:“那我要画一组‘老街的二十四小时’——李叔的栗子摊,张阿婆的梅花罐,周叔的锔钉,还有……”她看向我,嘴角弯成小月亮,“你熬的粥。”

我望着她,风掀起她的长发,松木香混着栗子香,像裹着整个秋天的温暖。窗外的桂树落了一地花,飘进启明斋的门槛,落在清媛的速写本上。我突然明白,王德顺的“固执”从来不是针对我们,是针对那些被时光冲走的回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回忆,拼回时光的拼图里。

傍晚时分,我们坐在启明斋门口的台阶上。王德顺抱着文件夹,跟周叔讨论展厅的布局;清媛趴在速写本上,画着桂树下的我们;我啃着糖炒栗子,看夕阳把江面染成蜜色。风里传来远处的汽笛声,混着老街的人声、李叔的吆喝声、周叔的笑声,像一首温暖的歌。

清媛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把速写本递过来。画里的我们坐在台阶上,身后是启明斋的招牌,桂花瓣落在我们肩头,阳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她在画下面写:“慢慢拼的时光,才是最甜的奖励。”

我摸着画纸,指尖碰到口袋里的旧笔记本——里面夹着清媛的画、周叔的手札、王德顺的照片,还有张昨天拍的合照。风里飘来百合粥的香气,是我早上熬的,还剩一碗在保温桶里。清媛靠在我肩上,轻声说:“明天我要画你熬粥的样子,加两颗蜜枣。”

我望着远处的江面,夕阳正慢慢沉下去,把最后一缕光洒在我们身上。王德顺的笑声从店里传出来,周叔的旱烟袋冒着轻烟,清媛的头靠在我肩上,松木香裹着栗子香。我突然觉得,所谓的“人生优化”,从来不是面板给的奖励,是有个人愿意和你一起,把碎碎的、散散的时光,拼成最温暖的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