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偏殿之内的压抑氛围愈发浓重,李轩的焦虑也愈发明显,频频起身,来回踱步,目光死死盯着殿门。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偏殿的静谧。
一名身着银色铠甲、面容肃穆的侍卫快步走进殿内,躬身行礼:
“启禀国主、国师,万蛊门枯骨道长与青云商会墨长老,已然抵达皇宫,在外求见!”
“快!快请他们进来!”
李轩心中一喜,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连忙快步走到殿门处。
话音落下,两道身影便先后走进了偏殿。
走在前方的是枯骨头陀,他依旧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满脸横肉,身上挂着那标志性骷髅佛珠,周身煞气若隐若现,但阴狠的眼神却比往日收敛了许多。
走在后方的是墨成规,他身着一袭深蓝色锦袍,腰束玉带,面容沉稳,眉宇间透着商人特有的精明与干练,周身气息内敛,看不出丝毫慌乱,只是眉宇间微微皱起,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贫道枯骨头陀,见过国主,见过国师。”
枯骨头陀走到殿中,微微颔首,语气算不上恭敬,甚至带着几分生硬,但也终究不失礼数。
墨成规则走到枯骨头陀身旁,站得笔直,微微拱手沉声道:
“青云商会墨成规,见过国主,见过国师。劳烦国主与国师等候了。”
玄清子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两人:
“你们来了就好,李忠统领正在正殿等候,随我过去吧。”
说完,玄清子朝两人打了下眼色,率先朝着正殿走去。
枯骨头陀和墨成规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李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虑,也连忙跟了上去,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事情能顺利解决。
天启皇宫,正殿之内。
李忠端坐于主位之上,身着玄铁战甲,周身气息沉凝如渊,肃杀之气弥漫在整个正殿之中,让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殿内两侧,站着数名身着玄铁战甲的巡天铁骑修士,一个个神色肃穆,目光锐利,如同一尊尊雕像,周身的威压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当玄清子、枯骨头陀、墨成规三人走进正殿时。
李忠缓缓抬眸,目光如刀,缓缓扫过三人,最终落在枯骨头陀与墨成规身上,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将两人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枯骨头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周身淡淡的煞气微微涌动,心中生出一丝烦躁与抵触,但终究还是强行压制了下来——他不敢在李忠面前放肆。
而墨成规则神色不变,坦然迎上李忠的目光,眼神沉稳,没有丝毫慌乱,仿佛心中坦荡,无所畏惧。
“人都到齐了?”
李忠缓缓开口,声音冰冷而厚重,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回荡在整个正殿之中,让殿内众人皆屏息凝神,不敢有半分声响。
玄清子上前一步,躬身行礼,缓缓应答:
“回李统领,枯骨道友与墨长老已然赶到。白擎天道友伤势较重,仍在南疆赶来的途中,想必不久便会抵达王都,届时,贫道自会带他前来拜见统领,接受审查。”
李忠微微点头,目光再次落在枯骨头陀与墨成规身上,语气冰冷,带着一丝审视:
“枯骨头陀,墨成规。冥鸦岭洞府之事,玄清子已然向本座说明一二,但本座还想听听你们二人的说辞。今日,你们二人需如实交代当时的具体情况,一言一行,皆要属实,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本座不客气,按皇朝律法,严惩不贷!”
话音落下,正殿之内的肃杀之气愈发浓重,巡天铁骑修士们的目光也变得更加锐利,纷纷落在枯骨头陀与墨成规身上,仿佛只要两人稍有迟疑,便会立刻出手。
枯骨头陀性子急躁,最是受不了这般压迫与审视,当即便要开口反驳,诉说自己的委屈与无奈。
但就在他即将开口之际,墨成规却悄悄用眼神制止了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枯骨头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墨成规的用意——此刻若是意气用事,说错了话,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任由墨成规开口。
墨成规上前一步,微微躬身,神色沉稳,语气诚恳,缓缓开口:
“回李统领,我等刚与玄清子国师交谈过。他对李统领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分虚言。当时,我与枯骨道友、寡妇雅道友、以及罗玉和白擎天等人,皆在冥鸦岭洞府之内,寻求些许机缘。是玄阴宗的阴骨长老与毒蝎教的公孙村夫二人,野心勃勃,为了争夺洞府核心的传承宝物,率先不顾皇朝禁令,强行解开自身修为封印抢夺,引动了洞府内的禁制连锁反应,导致洞府崩塌,乱石纷飞,空间紊乱。”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等身处洞府之中,身陷险境,若是不解开封印,便会被崩塌的乱石掩埋,死于非命。无奈之下,我等才不得不解开自身封印,拼死逃出洞府,实属被迫自保,绝非有意违逆皇朝法度。事后,我等也已第一时间传讯钦天司,详细禀明了当时的情况,不敢有半分隐瞒。而且,自逃出洞府之后,我与枯骨道友便全力投入南疆的重建工作,援助受灾百姓,弥补此次洞府传承带来的灾祸,以示悔过之心,还请统领明察。”
“哦?”
李忠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审视,目光缓缓移到枯骨头陀身上,语气冰冷:
“枯骨道长,墨执事所说的,可属实?你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枯骨头陀哼了一声,瓮声瓮气地说道:
“那是自然!老子当时都快被洞府崩塌的乱石砸死了,不解开封印,难道等着陪葬不成?事后,老子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反而亲自带着弟子,帮着南疆的泥腿子重建家园、开垦荒地。”
他说话直白,语气生硬,甚至带着几分顶撞之意,但所言之事,却与墨成规、玄清子所说的一致,并无半分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