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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功辰心中一动,正想仔细听下去,突然,客栈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几名北狄骑兵走了进来,目光在店内扫视着。宋功辰立刻低下头,假装喝茶,可一名骑兵还是注意到了他左臂的伤口,立刻上前,用北狄语问道:

“你的胳膊怎么了?”

宋功辰心中一紧,幸好江凌峰精通北狄语,立刻上前解释:“哦,这位官爷!他是我的兄弟,前几日上山打猎时,不小心被野兽咬伤了。”

那骑兵也是将信将疑,伸手就要去掀宋功辰的衣袖。就在这时,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名北狄士兵跑了进来,对着那几名骑兵喊道:

“大单于有令,让你们立刻去王庭集合,文朝的使者快要到了!”

那伸手探查的骑兵马上缩回了那只手,随着一众骑兵离开了这里。宋功辰和江凌峰要了一间客房,他们打算先在这里稍作休整之后再做打算。宋功辰让江凌峰朝客栈老板要了木桶和热水。

“公子先去里间沐浴。”江凌峰声音有些沙哑,从包裹里翻出伤药与干净布衣,“我守在这里。”

宋功辰点头,走到屏风后,木桶里的热水的温度刚好。他褪去染血的衣袍,热水漫过伤口时,他疼得攥紧毛巾,却没发出半点声响。江凌峰处理伤口时动作极轻,却还是让宋功辰倒抽冷气。

“是属下无能。”江凌峰垂眸,看着公子左臂上那道箭伤,自责不已。

这箭本该是他该挡住的,可是还是让宋功辰受了伤。宋功辰抬手按住他的手腕,声音带着刚沐浴后的沙哑:

“你跟随我之后,一直恪尽职守,何来无能之说?”

窗外忽然传来几声犬吠,两人同时噤声。江凌峰迅速吹灭烛火,拔刀贴在门后,宋功辰则摸向木桶旁下的短匕。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宋功辰左臂上未包扎完的伤口,也照在宋功辰眼底未散的惊悸。

直到犬吠声渐远,两人才松了口气,江凌峰重新点燃烛火,继续为他缠上纱布,指尖的力道却比刚才更稳了些。

朔风卷着雪粒子砸在车辕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像极了宋功辰指尖叩击玉佩的节奏。随行的贴身护卫江凌峰偷偷掀开车帘一角,只见茫茫雪原尽头,北狄王庭的黑毡大帐已隐约可见,穹顶镶嵌的狼头金饰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宋公子,按约定只该大单于亲迎,可帐前那面朱红凤旗……”江凌峰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宋功辰抬眸望去,果然见大帐左侧立着一面绣着浴火凤凰的旗帜,那是北狄太后赫连氏的象征。

宋功辰握紧腰间双鱼符,指尖沁出薄汗,本来此次出使本是缓兵之计,皇帝赵明德已经已命父亲镇北军暗中驰援雁门关。

他只需在这里的王庭拖延三日,待援军到位便能扭转战局。可太后突然现身,打乱了所有计划,因为谁都知道,北狄真正掌权的是太后。

毡帐内弥漫着浓郁的酥油茶香,火塘里的羊胛骨烧得噼啪作响。大单于巴图坐在虎皮王座上,鎏金腰带束着魁梧的身躯,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宋功辰:

“文朝使臣远道而来,莫不是为了前日丢失的三座烽燧?”

宋功辰躬身行礼,锦缎长袍扫过地面的绒毛:

“单于说笑了。我国与北狄世代交好,不过是边境牧民偶有摩擦,我大文朝皇帝特命我送来十车丝绸、百匹良马,为单于贺寿。”

他刻意加重“贺寿”二字,余光却瞥见帐帘微动,一道明黄色身影缓缓走出。

赫连氏太后斜倚在右侧的鎏金坐榻上,银狐裘衬得她面色愈发苍白,唯有眼角的细纹透着精明:“文朝倒是懂礼数,只是不知这十车丝绸,能否换得雁门关的通行权?”

宋功辰心头一紧,面上仍维持着从容:“太后说笑了。雁门关乃我国北疆门户,岂有随意开放之理?不过我国愿与北狄开展互市,每季度向贵部提供千石粮食,以表诚意。”

他知道北狄今年遭遇雪灾,粮食短缺正是她们急于南下的原因。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环佩叮当之声,一名身着回鹘锦裙的少女掀帘而入,乌黑的发辫上缀着珍珠流苏,正是北狄公主乌兰晶晶。她径直走到宋功辰面前,手中捧着一碗马奶酒:“文朝皇帝既然有如此诚意,特使何不先饮下这碗酒?”

宋功辰看着碗中浑浊的酒液,心中暗忖:若是毒酒,今日怕是难以脱身;可若是不饮,又会落人口实。他正欲接过酒碗,却听赫连氏太后开口:

“公主胡闹!贵客远道而来,岂能让你如此怠慢?”话虽如此,那太后的眼中却满是看戏的神色。

宋功辰定了定神,伸手接过酒碗,刚要饮下,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中的酒碗应声落地,碎裂的瓷片溅起酒液。他捂着胸口,面色苍白:

“失礼了……近日风寒未愈,实在饮不得烈酒。”

巴图皱了皱眉,刚要发作,却见乌兰晶晶蹲下身,拾起一块瓷片,轻声说道:“看来文朝使官果然体弱,这样如何三日之内,你若能在赛马会上胜过我,父王便答应与文朝休战;若是输了,便需将雁门关割让给我国。”

宋功辰心中一动,他虽不擅骑马,但若能拖延三日,正好为镇北军争取时间。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故作犹豫地说:“赛马之事关乎两国颜面,容我考虑一日。”

赫连氏太后看穿了他的心思,却并未点破,只是淡淡说道:“也好。明日此时,我们在赛马场等候使官的答复。”

当晚,宋功辰在驿馆中焦躁地踱步。江凌峰低声说道:“公子,不如我们今夜就突围出去?”宋功辰摇了摇头:“若是此时离开,必会被北狄视为心虚,反而会加速他们南下的步伐。明日我假意答应赛马,再想办法拖延时间。”

第二日,宋功辰如约来到赛马场。乌兰晶晶早已备好两匹骏马,她翻身跃上马背,居高临下地看着宋功辰:“公子可准备好了?”

宋功辰深吸一口气,正欲上马,却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斥候策马而来,在巴图耳边低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