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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新婚燕尔乐融融,静水流深蕴新机

婚礼的喜庆余韵,如同海岛上空经久不散的淡雅花香,萦绕在仙岛的每一个角落。新婚的秦安与秦汐,并未搬离主院太远,秦寿将东侧那处独立雅致、带有小花园和练功场的“星辉苑”正式拨给他们作为居所,既保持了一定的独立性,又方便往来照应。

新婚燕尔,自是一段蜜里调油的时光。每日清晨,秦安依旧会雷打不动地起身练剑,只是如今,剑风之中少了几分孤寂的凌厉,多了几分圆融的守护之意。秦汐则常常在苑中的小亭内,或抚琴,或静修“灵犀诀”,偶尔抬眼望向练剑的夫君,眸中便漾开温柔的笑意。阿莲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变着法子为小两口准备可口的膳食,将星辉苑的花园也打理得更加生机勃勃。

秦寿与阿莲的生活,也因这桩喜事而增添了许多慰藉。看着儿女琴瑟和鸣,恩爱有加,阿莲脸上的笑容愈发舒心,连眼角的细纹似乎都舒展了许多。她开始更多地将岛上的日常庶务交给逐渐能干的王婶、李伯,自己则有了更多时间与秦寿相伴,或是侍弄花草,或是海边漫步,享受着属于他们二人的宁静晚年(于阿莲而言)。

秦寿依旧保持着超然物外的姿态,但明显对家庭投入了更多的关注。他偶尔会去星辉苑,指点一下秦安剑法中尚可精微之处,或与秦汐探讨些音律与灵觉结合的玄妙。更多的时候,他会带着阿莲,乘坐一叶扁舟,在附近海域垂钓、观鲸,或是深入岛内人迹罕至的幽谷,探寻一些奇异的植物与矿物,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

刘衍的身体在仙岛灵气的持续滋养与心情愉悦的双重作用下,竟比之前更显健朗了些。他每日读书、散步、与徐靖手谈,偶尔去看望儿子儿媳,享受含饴弄孙(虽尚未有孙)之乐,心境平和满足,早年的颠沛流离与丧国之痛,似乎已在这世外桃源中渐渐淡去。

侯进与耿弇在婚礼后第三日便告辞离去。临行前,秦寿单独见了耿弇片刻,无人知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是耿弇离开时,神色间对秦寿的敬意更浓,且眼神深处似乎多了一丝了悟与坚定。侯进则再次代表刘秀,表达了希望秦先生若有闲暇,可往中原一游的盛情邀请,秦寿依旧婉拒,但赠予侯进一小瓶自制的“清心宁神散”,对案牍劳形大有裨益,也算是对刘秀善意的一种回应。

守夜人一行多留了几日。苍渊与秦寿(青玄)在密室中长谈,交流了关于幽墟动向、玄冥残余,以及天下气运的最新观察。瑶光则对仙岛的部分天然阵法颇感兴趣,与秦寿探讨了一番。紫堇则拉着秦汐,将一些更为精深的、适合她目前境界的《轮回诀》运用技巧与灵觉攻防法门倾囊相授,俨然已将秦汐视为嫡传。离别时,紫堇对秦汐道:“丫头,成了家,修行亦不可懈怠。你天赋异禀,未来或有大任,需有足够的力量守护你想守护的一切。”秦汐郑重记下。

日子便在这样宁静而温馨的氛围中悄然滑过。秦安与秦汐成婚已近三月。

这一日,秦汐在静修时,灵觉中忽然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熟悉的波动——来自她与秦安身上那对护身玉符的共鸣。这共鸣并非警示危险,而是一种……遥远的呼应?她凝神感知,那波动似乎指向西北方向,极其遥远,带着一种浩大堂皇又隐含忧虑的“气息”。

她将此事告知秦寿。秦寿略一感应,便明了其中关窍。“是洛阳的人道气运,有些许异常的涟漪。”他解释道,“新朝蒸蒸日上,但帝王家事、朝堂制衡,难免有波折。那玉符材质特殊,曾沾染一丝洛阳帝王气(因是皇帝赐婚贺礼的一部分),故能隐约感应。无妨,此乃红尘常态,与你们无关。”

秦汐恍然,放下心来。但她心中却隐隐觉得,自己这特殊的灵觉,似乎与这广袤的人间,那无形的“气运”之网,联系得越发紧密了。她将此感告知秦安,秦安握紧她的手,温言道:“无论如何,有我在。”

又过了月余,秦安在练剑时,忽然心有所感,剑势陡然一变,原本厚重沉稳的“镇岳剑意”中,竟生出一丝灵动缥缈、生生不息的韵味,剑光流转间,隐隐有星辉伴随,与秦汐修炼时的气息竟有几分神合。他收剑而立,怔怔出神,体内真气活泼泼地自行运转,宗师中期的瓶颈,竟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秦寿感应到气息变化,飘然而至,见状微微颔首:“不错。剑法有魂,在于心意。你心中有了更深的守护之念,与至亲之气交感,突破水到渠成。”他指点了几句巩固境界的要点,眼中带着赞许。

秦安的突破,让星辉苑乃至整个仙岛都洋溢着一股喜悦。阿莲特地准备了丰盛的家宴庆祝。刘衍更是老怀大慰,连饮数杯,直呼“吾儿有成”。

然而,在这片祥和的表象之下,秦寿却察觉到了一丝更深的变化。随着秦安突破,秦汐的灵觉似乎也随之有了细微的增长,她对天地灵气、乃至那遥远“幽墟”阴影的感知,似乎更加敏锐了一丝。而且,秦寿注意到,秦汐近来偶尔会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引动周遭微弱的星辰之力,虽未造成任何影响,却显露出其灵体与本命星辰的感应正在自发增强。

“汐儿的成长,或许比她自身察觉到的还要快。”秦寿心中思忖。这既是天赋,也可能意味着更大的责任或吸引。他决定,是时候开始逐步传授秦汐一些更核心的《轮回诀》内容,以及如何初步运用星辰之力淬炼灵觉、稳固心神的方法。同时,也要让秦安开始接触一些更高层次的武学理念,为将来可能需要的“守护”做好准备。

这一日,秦寿将秦安和秦汐叫到老松树下。

“安儿,你既已稳固宗师中期境界,可开始参悟‘剑气雷音’与‘身剑合一’之道,此乃通往大宗师的门径之一。我这里有半卷前人笔记,你可拿去参详。”

“汐儿,你灵觉日益精深,已可尝试以《轮回诀》为基,引星辉之力,淬炼识海,凝聚‘灵枢’。此法可稳固灵台,明见真如,亦能加强你对外邪侵蚀的抵御之力。此为口诀与观想图,需循序渐进,切勿操之过急。”

他将两枚玉简分别递给二人。秦安与秦汐恭敬接过,知道这是父亲(义父)对他们新的期许与栽培。

夜幕降临,星辉苑中,秦安在灯下潜心研读剑道笔记,秦汐则于静室之中,依循父亲所授,首次尝试引导那冥冥中的星辉。淡淡的银白光点如同受到召唤,自夜空垂落,萦绕在她周身,缓缓渗入眉心识海,带来一阵清凉明澈之感。

秦寿与阿莲立于主院阁楼之上,遥望星辉苑中隐约透出的、与众不同的宁静光辉。阿莲依偎在丈夫怀中,轻声道:“孩子们都在努力呢。”

“嗯。”秦寿揽住她,目光悠远,“平静的日子,是修炼与积蓄的最佳时机。未来的路还长,他们需要更多的力量。”

海风轻拂,星河无声流转。仙岛的宁静之下,新的成长与准备,正在这温馨的家庭氛围中,悄然进行。岁月静好,却并非停滞,而是在静水深流中,孕育着迎接未来一切可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