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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托人捎来的东西,比预想中到得更快。

就在赵小乙汇报京城情报的次日傍晚,一队看似寻常的商旅低调地进入了安陵城。为首的商人五十来岁,面容精悍,自称姓韩,持有一份楚怀远军中开具的路引凭证。他径直来到副将府求见,呈上了一个密封严实的狭长木匣,以及一封蜡封的书信。

“此物是李姑娘通过宫内可靠渠道,辗转托付给楚将军在北境的旧部,再转至小人手中,命小人务必亲手交予龙将军。”韩姓商人声音压得极低,“李姑娘一切安好,请将军勿念。只是宫中耳目众多,魏阉党羽盯得紧,日后此类渠道恐难再用,姑娘请将军善自珍重,以安陵基业为重。”

龙战谢过商人,命人好生款待安置。待书房中只剩下他一人,才小心地打开木匣。匣内衬着柔软的丝绸,上面静静躺着一物。

那是一枚玉佩。通体呈现温润的羊脂白色,约莫半个手掌大小,雕琢成简朴的环形螭龙纹样,线条流畅古拙,入手微温,触感细腻。玉佩本身并无太多华贵装饰,但龙战将其握在手中时,却感到一股清冽柔和的气息隐隐从中透出,缓缓沁入掌心,让他这些日子以来始终隐隐作痛的眉心为之一松,脑海中残留的那些混乱低语似乎也被驱散了几分。

“宁神静气之物?”龙战心中微动,将这玉佩贴身佩戴好,果然感觉精神清明了不少,连带着身体恢复似乎也快了一丝。这份礼物,比任何珍稀药材都更贴心实用。

他又拆开那封书信。信纸是素雅的浣花笺,字迹清丽却力透纸背,正是李清月的笔迹。

信中并无多少儿女情长的私语,反而更像是一份冷静的情报分析与局势判断。她详细分析了朝中当前围绕“安陵事”的几派势力和他们各自的盘算,指出魏忠贤虽暂时未能直接扳倒楚怀远或龙战,但其在宫内和朝中的影响力仍在,且正通过控制言路、拉拢边将、甚至可能与北方某些不安分的部族暗通款曲等方式,多管齐下,试图从外围施压和孤立安陵。她提醒龙战,魏阉最擅长的并非正面强攻,而是背后阴私手段,需提防其收买内应、散布谣言、制造事端,甚至可能派遣死士进行刺杀。

信的末尾,她才稍稍流露一丝个人情感:“闻君狼跳峡涉险,心神受损,甚忧。此佩乃家传旧物,有安神定魄之效,或可助君早日康复。安陵地处要冲,君肩担重责,万望以大局为重,善加珍摄。京中风云变幻,清月自会小心应对,君不必挂怀。惟愿君之‘华夏’,能早日成一方乐土,庇佑生民。纸短情长,望君慎之,重之。”

没有缠绵悱恻的誓言,却有关切、有提醒、有理解、有期待。这份冷静中蕴含的信任与支持,让龙战心中暖流涌动,更觉肩上责任重大。他将信仔细收好,与那枚锦囊放在一处。

玉佩的清润之气持续滋养着他的心神。几天后,龙战察觉到系统界面似乎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依旧是黯淡的灰色调,但在个人状态栏,“精神损伤度”从原先的60%缓慢下降到了58%,虽然幅度极小,却是一个积极的信号。更重要的是,那原本几乎熄灭、只剩一点微弱火星的“文明火种”状态,似乎……稳定了一丝,不再有随时彻底熄灭的飘摇感。

“是因为佩戴了这玉佩?还是因为我这段时间脚踏实地建设安陵、规划华夏城的行动,本身就是在践行‘秩序’与‘文明’,从而无形中契合了‘火种’的本质,开始从内部重新滋养它?”龙战若有所思。看来,系统的恢复和力量的成长,并非完全依赖功勋点兑换,自身的理念、行动与这个世界的交互,或许才是更深层次的动力。

这个发现让他精神一振。他更加专注于手头的事务,将军政管理、城池建设、人才选拔等各项工作的推进,都视为自身“秩序”理念的延伸和实践,一丝不苟,力求高效公平。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有意识地利用玉佩带来的心神宁静,以及系统内那份“上古秘闻(残缺)”的访问权限,结合地听者不断送来的地脉波动数据,尝试更深入地理解狼跳峡乃至更大范围的地脉能量运行规律。虽然进展缓慢,且受自身知识所限,但点滴的积累,让他对那片神秘而危险的地下世界,不再是完全的雾里看花。

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十天后,赵小乙再次带来了紧急情报。

“将军,两件事。”赵小乙面色凝重,“第一,派去狼跳峡外围执行‘镇石’任务的工程队,由石猛大哥亲自带队,今日传回消息,他们在预设的第三个节点挖掘疏导浅沟时,于地下约一丈深处,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龙战放下手中的规划图。

“一些破碎的、非金非石的板状物,上面有非常古老的刻痕,地听者辨认后说,那似乎是比他们部族记载更早的、某个已经消失的‘先民’留下的地脉观测或调节标记的碎片。碎片本身能量已近乎枯竭,但其残留的纹路显示,当时的地脉能量流向,与现在有很大不同。而且,在碎片周围,他们检测到极其微弱的、与幽荧之眼同源但性质略有差异的污染波动,很淡,像是从极深处渗透上来的‘余味’。”

龙战眉头紧锁:“这意味着什么?”

“地听者首领推测,可能有几种可能:一是幽荧之眼的污染,通过这些古老的地脉通道,正在向更外围的区域极其缓慢地渗透;二是狼跳峡地下,除了幽荧之眼,还存在其他较小的、未被发现的污染点或古老封印松动点;三是……当年那场导致‘先民’消失、地脉改道的大变故,其遗留的影响,远比想象的深远,至今仍在发挥作用。”赵小乙复述着地听者晦涩的推论。

无论哪种可能,都不是好消息。这意味着对狼跳峡的监控和封锁,可能需要扩大到更广的范围,投入更多资源,而且隐患可能长期存在。

“第二件事呢?”龙战揉了揉眉心。

“第二件事来自京城和我们北境之外的探子。”赵小乙声音更低,“魏公公似乎加紧了与‘黑鹫部’的联系。‘黑鹫部’是北境草原东部一个中等规模的部族,近年崛起较快,首领叫‘兀术’,勇猛善战,对朝廷时服时叛。我们的人发现,近期有数批身份可疑的商队和使者频繁往来于京城与黑鹫部之间,携带的货物中夹带有违禁的军械和盐铁。此外,安陵郡内,最近也出现了一些陌生的行商和江湖人,行迹可疑,似乎在打听将军您的行踪习惯、安陵城防布局以及……华夏城的建设情况。我们正在加紧排查。”

内忧未除,外患又至。魏忠贤果然不甘寂寞,开始从外部施加压力了。勾结边外部族制造边境摩擦,甚至可能引为外援;同时派遣细作潜入内部,搜集情报,伺机破坏。这是典型的组合拳。

“看来,我们的动作要加快了。”龙战眼中寒光一闪,“石猛那边,让他们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继续按计划完成‘镇石’和浅沟作业,然后立刻撤回。加强狼跳峡所有已知出入口的封锁兵力,增设明暗哨卡和预警机关。通知地听者,提高监测频率,有任何异常能量波动,无论多么微弱,立即报告。”

“是!”

“至于魏阉的细作,”龙战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赵小乙,你亲自负责,调动手上所有可靠人手,结合府衙的户籍管理和巡逻力量,在安陵城和华夏城建设区域,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查。重点排查近期涌入的生面孔、行踪诡秘者、与京城或北境有可疑联系的人。宁可错查,不可放过。对于确认的细作,不必公开处置,秘密抓捕,审讯出他们的联络方式、上线和任务后……”龙战做了个干净利落的手势。

“属下明白!”赵小乙眼中闪过厉色。

“另外,以我的名义,给北境几个与朝廷关系尚可、与黑鹫部有矛盾或者保持中立的部族首领,送去一些礼物——茶叶、丝绸、精致的铁器,还有以‘安陵互市’为名的商业合作意向书。不必提黑鹫部,只表达睦邻友好、互通有无之意。同时,将我们掌握的魏阉勾结黑鹫部、走私违禁物资的情报,通过隐秘渠道,透露给与楚怀远将军交好的边军将领,以及朝中与魏阉不对付的御史言官。”龙战缓缓道,“我们要给黑鹫部和魏阉制造一些麻烦,让他们不能随心所欲。”

“离间、示好、借力打力……将军高明!”赵小乙佩服道。

“还有,华夏城的基础城墙和核心工坊区建设必须加快进度。加派可靠人手,三班轮换,日夜不停。所需钱粮物资,只要合理,优先保障。告诉负责的管事和工匠们,工期提前,完工后有重赏。我要在两个月内,看到华夏城内城初步具备防御和基本生产能力!”龙战斩钉截铁。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将核心基地打造得固若金汤。

一道道命令从副将府发出,整个安陵郡的军政机器,在龙战的意志下,开始以更高的效率运转起来。明面上,安陵城秩序井然,华夏城建设热火朝天;暗地里,情报战、反谍战悄然展开,对外交的布局也在默默进行。

龙战自己则更加忙碌。他每日只睡不到三个时辰,其余时间要么处理公务、巡视工地,要么研究地脉资料、思考对策,同时坚持进行身体恢复训练。那枚温润的玉佩始终贴胸佩戴,清流般的滋养让他能够支撑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他感觉到,自己对安陵郡的掌控在加深,对“秩序”建设的体悟在增长,系统界面那微弱的“文明火种”似乎也在这种全情投入中,极其缓慢地重新积累着能量。

然而,潜流之下的危机,往往爆发得猝不及防。

半月后的一个深夜,龙战刚刚审阅完一批关于新式农具改良的图纸,准备歇息,书房外突然传来急促而轻微的敲门声,伴随着石猛压抑着愤怒的低吼:“将军!出事了!赵小乙那边抓到了条‘大鱼’,但咱们在城外的一处秘密物资转运点被烧了!动手的人……像是内鬼!”

龙战霍然起身,眼中睡意全无,只剩一片冰冷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