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再返回隐藏“夜枭”战机的山谷——那里虽然隐蔽,但一旦被追踪到灰矿镇,找到山谷只是时间问题。
战机目标太大,在接下来的冰原深处行动中也用处有限。
在镇子边缘一处废弃的矿工小屋稍作停留,他们快速整理了必要物资:从战机携带的应急装备中选取了最高规格的抗寒服、高能压缩口粮、特种燃料、攀冰工具、信号弹,以及一些常规防护药剂。
阿赤还特意带上了一套便携式空间信标干扰器。
“接下来,我们靠这个。”阿赤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金属圆盘,注入能量激活后,圆盘投射出一幅精细的立体地形图,正是灰矿镇以北数百公里范围内的冰原地带。“这是我出发前,从西洲分局那里拿到的‘北境冰原部分勘测图’,比民用地图详细得多,标注了一些已知的危险区域和可能的补给点。”
她手指滑动,将地图放大到某个区域:“这里,就是‘叹息谷’的大致方位。根据现有情报和刚才那家伙的供述,它位于灰矿镇正北约三百二十公里处,藏在一片被称为‘回音山脉’的冰峰峡谷地带。地形复杂,磁场异常,常规导航设备在那里几乎失灵,而且……据说有‘活着的冰’和‘会吃人的寂静’。”
“活着的冰?吃人的寂静?”魏无极挠头,“这都什么跟什么?”
“冰原上的传说很多,有些是吓唬菜鸟的,但有些……”白芷接口,她曾在北境执行过任务,“是基于真实存在的诡异现象。比如某些区域的冰层会因为特殊的能量场或微生物活动而产生类似‘流动’或‘生长’的现象;而绝对的寂静,在那种极端环境下,确实可能引发听觉剥夺甚至精神错乱。”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去。”任坚坚定道,“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而且,越早进入冰原深处,越能摆脱‘深空之眼’的追踪。冰原的环境和异常,对他们同样是一种阻碍。”
计划既定,不再犹豫。
小队借助风雪和地形的掩护,绕开灰矿镇可能存在的眼线,直接向北进发。
最初的几十公里还算顺利。
虽然积雪深厚,寒风刺骨,但对于最低也是三级非凡者的他们而言,尚在承受范围内。阿赤的空间感知时刻开启,规避着明显的冰裂缝和雪崩危险区。
陈压星、魏无极和李无敌三人,轮流在前方开路,用蛮力清理过于深厚的积雪。
但随着越来越深入冰原,环境开始变得险恶起来。
风越来越大,卷起的雪沫像砂砾一样击打在护目镜上,发出密集的“沙沙”声。
能见度急剧下降,天地间只剩下一片茫茫的灰白。温度已降至零下四十度以下,呼出的气息瞬间结冰,挂在眉毛和面罩上。
更麻烦的是,冰原上并非一马平川。
巨大的冰丘、深不见底的冰裂缝、被积雪掩盖的冰河,处处暗藏杀机。有一次,沈惊鸿差点踩进一个被浮雪掩盖的冰洞,幸亏旁边的白芷眼疾手快用银线将他拉住。
“队长,左前方三公里,有大规模的能量波动残留,很混乱,不像是自然现象。”阿赤突然停下脚步,闭目感应了片刻后说道。
任坚示意队伍暂停,爬到附近一个冰丘上眺望。
透过呼啸的风雪,隐约可以看到左前方一片区域,冰雪呈现出不正常的焦黑色,地面上还有数道巨大的、仿佛被什么犁过的沟壑,沟壑边缘的冰层呈现出融化后又急速冻结的扭曲形态。
“是战斗痕迹……而且时间不会超过一天。”李无敌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焦黑的冰雪,放在鼻尖嗅了嗅,“有烧灼、腐蚀,还有……一丝很淡的‘归一’气息残留。”
众人心中一凛。
“‘深空之眼’的人,在这里和什么东西交过手?”陈压星警惕地环顾四周。
“也可能是内讧,或者……遇到了冰原上的‘土着’。”白芷冷静分析,“不管是什么,说明这片区域并不太平。我们绕开走。”
就在他们准备改变路线时,任坚左臂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被冰锥刺穿的痛楚!
与此同时,意念深处那道冰冷的标记,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灼热起来,仿佛在疯狂预警!
“小心!地下!!”任坚几乎是凭着直觉大吼,同时右脚狠狠跺向冰面!
「繁衍」之力透入冰层!
他脚下的冰层瞬间“分裂”出数十道蛛网般的裂痕,但裂痕并未向下蔓延,而是诡异地向上拱起,将任坚的身体微微弹开!
就在他弹开的刹那,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冰层轰然炸裂!
一条水桶粗细,表面覆盖着灰白色骨质甲壳,前端长着菊花般利齿口器的巨大蠕虫破冰而出!
口器张开,足有脸盆大小,内部是层层叠叠旋转的利齿,散发着腥臭和冰冷的气息!
这怪物出现得毫无征兆,仿佛一直就潜伏在厚厚的冰层之下,等待着猎物上门!
“冰噬虫!小心,它会钻地,甲壳极硬!”阿赤认出了这种冰原特有的危险生物。
李无敌率先出手,一边示警一边长朔疾刺,枪尖点在怪物侧面的甲壳上,却只爆出一溜火星,留下一个白点!
怪物受惊,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扭,后半截还在地下,前半截已如弹簧般弹起,口器朝着离它最近的尚义噬去!
尚义反应极快,双拳泛起红色光芒,两个火球瞬间砸了出去。
但冰噬虫的口器旋转着,从口中吐出粘稠的冰渣,竟然在瞬间就将尚义的火球浇灭。
“我来!”陈压星怒吼一声,「野蛮」全开,合身撞向冰噬虫的侧面!他选择的撞击点非常巧妙,正是怪物身体中部、新旧甲壳连接处相对脆弱的位置。
轰!
如同攻城锤撞击城墙的闷响,冰噬虫被撞得横向翻滚出去,甲壳连接处崩开数道裂痕,渗出粘稠的暗蓝色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