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凡铁铸就的炮弹加上爆炸符的符纹确实不怎么有威力，柳琼琚侧头询问：“宁师叔，刚刚那个炮弹的威力，能伤到什么修为的人？”
宁无毁估算了一下道：“大概只能伤到身手不怎么敏捷的炼气期。”
“这炮弹由我投掷、引爆，也不过是比爆炸符的威力大了一些。”
“但这炮弹却并不如符箓那样可以瞬发有隐藏性。”
柳琼琚蹙眉，这样下去，那就没办法减少成本了。
原本想着，用凡铁铸就的炮弹加上爆炸符或许可行。
现在看来，想要节约成本还是不行。
于是，柳琼琚就去和罗磐商量，要让他先搓一个炮弹出来。
罗磐应了，放下手里的活儿，研究了一下，就去搞。
罗磐只是改了炮弹的材料，里面的火药却没有换配比。
黄三时也不知道情况，也不敢多说，只能远远看着。
罗磐那边制作好了新的炮弹，就交由宁无毁去画符纹。
等到这颗炮弹画好之后，宁无毁再次将手中的符纹投向天空。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在神机营上空炸开。
那炮弹上的符文瞬间爆发出刺目雷光，强大的冲击波夹杂着灼热的气浪席卷开来，将神机营在外的人群吹得东倒西歪。
不少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全是乱闪的金星。
所有在外面观望的人，都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神机营上空。
恰在此时，烟花再次放了出来。
京城中的人因为这巨响，耳朵有些不舒服。
一个二个气得对天骂了半晌。
也不知道是哪个有气烧得慌，大白天放烟花就算了，还放个这么响这么亮的。
咋，实验新品种吗？
年兽是犯了什么罪吗？
要研究这么响的。
黄三时被柳琼琚扶着重新坐下，手指颤抖地指着宁无毁：“刚···刚才那···那是什么？”
“换···换种材料，就···就有如此威力？”
神机营墙头上的人重新趴回墙头上，不少人脸色还是发白的。
其中一人咽了口唾沫，喃喃道：“他爹的，要是打在城墙上，怕是能直接炸塌一段吧？”
一个没有灵根的工部郎中双眼满是渴望：“仙家手段竟恐怖如斯。”
他终于直观地感受到了，什么是仙凡之别。
他们苦心钻研的火炮，在仙家手段面前，似乎显得有些可笑。
然而，宁无毁和罗磐却对这次爆炸效果不太满意。
柳琼琚走向宁无毁他们，笑道：“威力尚可，宁师叔、罗磐师兄干得漂亮！”
宁无毁摇摇头：“还需要优化一下，符文结构的稳定性不太好。”
罗磐继续回去拎着自己的锤子敲打起来。
听着里面三人的讨论，偷看的众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罗磐负责的大炮本体进展相对顺利，炮弹那一关暂时解决不了，就不去想。
宁无毁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符纸材质柔软，能与灵力完美契合。”
“但这新做的炮弹虽然导灵性好，终究是刚性金属，与符纹的动态存在排斥性。”
“强行提高灵力输入，只会导致炮弹变形甚至崩解。”
柳琼琚拿起炮弹仔细看了看：“宁师叔，你的符文应该没有问题。”
“问题恐怕确实出在炮弹内部。”
宁无毁疑惑：“内部？”
柳琼琚点点头：“是啊。”
“这个炮弹，现在咱们只剩下炮弹内部的火药没有改动过了。”
两人陷入了沉思，墙头上的人都屏息凝神，不敢打扰。
就在这时，黄三时走过来道：“柳大人、仙师，我有个不想法。”
宁无毁有些意外，客气道：“黄大人请讲。”
黄三时走上前，缓缓说道：“我不通符法，亦不懂炼器，但于这火药一道，浸淫良久，略知皮毛。”
他拿起一小撮黑火药，在指尖捻了捻：“凡人火药，其爆发，亦是一瞬间之事。”
“究其根本，乃是以硝石、硫磺、木炭等物，按特定比例混合。”
“引燃后，于极短时间内产生大量炽热气体。”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宁无毁和柳琼琚：“符纹，汇聚的是天地灵气。”
“而火药，爆发的是物质转化之气力。”
“二者虽源不同，但其瞬间爆发之理，或有相通之处。”
宁无毁和柳琼琚闻言，皆是心中一动。
黄三时继续道：“我们将在炮弹外部的符纹改画在里面，我们再调配一种新的火药。”
“我们凡间有木炭硝石，想来修仙界也有。”
“我们用修仙界的这些东西配比看看。”
“若是成功了，我们再尝试在其中加入一两样凡间的东西。”
“或许，威力会有所降低，但成本却能控制出来。”
柳琼琚听了眼睛一亮：“是啊，到时候，什么级别的大炮打什么级别的人。”
“杀鸡就不用直接拿牛刀来杀了。”
思路一旦打开，前景豁然开朗。
三人越说越兴奋，连同一旁的罗磐也参与进来。
定下了初步草案之后，几人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而趴在墙头上的人，也渐渐因为到了下值的时间而离开。
另一边，金不换等人已经到了西北。
他们根据魔气直接寻到了一处山谷内。
楮实子停下脚步，脸色凝重地望向山谷入口：“就是这里了。”
那入口处黑黢黢的，浓郁的魔气几乎化为实质的黑雾，从中缓缓流淌而出。
即便相隔甚远，也让人心神不宁。
葛青眉头紧蹙：“这里有很浓重的血腥味儿。”
闻命没有说话，但他按在剑柄上的手，指节已然发白。
他们以为，凡间至少是正常的。
哪里能想到，魔修居然把爪子都伸到了凡间来了。
金不换眯起眼睛，他那双观气之眼冒着灵光。
视线穿透了黑雾和山体的阻隔，望向了山谷深处。
这一看，即便是金不换见多识广，脸色也不由得微微一变。
山谷之内，景象骇人！
整个山谷的地面，都被刻画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血煞大阵。
阵法的纹路在缓缓蠕动，如同活着的血管，不断汲取着从山谷各处汇聚而来的精血。
而在阵法的各个阵点上，盘坐着不下数百的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