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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西头,黄家武馆。

武馆的铜环大门上,原本正亮的红漆已经掉了大半,门楣上“黄三的武馆”五个金字却依旧发亮。

黄三正坐在院子里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两个铁球,“咕噜咕噜”转得不停。

他八十多岁,却是中年人的模样,左额上一道疤从眉骨延伸到下巴,是年轻时与人争地盘留下的。

“师父,石头师弟还没回来。”

一个精瘦的汉子站在一旁,低着头说道。

他是武馆的大师兄,一境巅峰武夫,平日里管着馆里的大多数事务。

当然也包括教别人练武。

“嗯。”

黄三点点头,铁球转得更快了:“不是说回家看看吗?这都三天了,是不是逛窑子去了?”

“师父,师弟才九岁不到.....”

黄三眉头一挑,笑道:“九岁才猛呢!你师父我九岁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哇,师父就是师父!”

“去,让人去他村里看看。”黄三把铁球往桌上一搁,“如果是在窑子里抓到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是。”大师兄应声就要退下。

“等等......”

黄三却又突然开口道:“你师弟是从乡下来的,我记得是哪个村来着?”

大师兄想了想,说:“是鸡村。”

“......”

闻言,黄三的脸皮肉眼可动地跳了一下。

片刻后,他试探着问道:“......吉平县有几个鸡村啊?”

大师兄一愣,“好像......就只有一个。”

黄三脑中突然联想到一个画面:自己的徒弟张石头在鸡村强抢民女,然后被教书的钟老先生发现,一巴掌给拍死。

想到这些,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师父,您怎么了?”大师兄见他脸色发白,于是一脸关切地询问。

“没事......”黄三摆摆手。

黄三捏着铁球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铁球也发生了轻微的形变。

鸡村......

为什么偏偏是鸡村呢?

他是一个可以在吉平县横着走的武夫,可如今得把鸡村排除在外。

他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位教书先生,能有一个四境武夫的学生。

难道就是因为最近流行起来的那些诗,那些小说?

他不懂,因为他没怎么读过书。

不管怎么样,这事必须注意一下。

如果自己的这位得意弟子,要真是得罪了自己也不想得罪的人,那可不能再把自己给牵连了。

“师父?”大师兄见他半天没说话,于是便轻声呼唤。

黄三猛地回神,铁球“啪”地砸在桌上。

“啊?!”

这可把他的徒弟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师父,您请息怒!”

黄三站了起来,沉声说道:“你亲自去鸡村探探消息,记住务必要小心行事!”

大师兄跪在地上,额头冒汗。

师父这反应,不对劲。

平时喊打喊杀,眼睛都不眨,怎么今天跟见了鬼似的?

“师、师父,那鸡村......有啥说法?”他硬着头皮问。

黄三瞪了他一眼:

“不该问的别问!让你去就去,记住,到了那儿少说话,多看看。要是......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也不要出头,赶紧回来禀报就是!”

“是!”大师兄赶紧应着。

黄三摆摆手,“去吧。”

“是?”大师兄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黄三看着他的背影,又坐回太师椅,将陷于木桌的铁球取了出来,毫无章法地转动着。

...

这位大师兄,名唤黄飞。

他本姓李,自拜入黄三门下,便改了姓氏。

事实倒也印证了他的谨慎。

他是一个人来的。

来鸡村之前,他先是特意换了身衣裳,扮成了庄稼人的样子。

他先是来到张石匠家,发现屋里确实空无一人之后,便开始在村闲逛起来,专门挑村民们聚着聊天的地方徘徊,把耳朵竖着高高的。

两个时辰之后,他终于听到消息。

孩子们的作案手法实在粗糙,钟鸣也并未出手帮忙遮掩。

于是,这件事已经被村民们察觉。

发酵了两三天后,成了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游走于人口相传之间。

“听说没?张石匠家出事了。”

“咋了?他能出什么事?他家石头不是在县城学武吗?”

“有个屁用!昨天我兄弟亲眼看到,他被私塾的娃子给捆了!”

“啊?有这种事?”

“张石匠也是活该,年轻时就不是好东西,儿子随他,在县城学了几天武,回来就横着走。”

“可不是嘛!听说昨天虎子昨天带着石头去私塾找事,结果被那帮孩子给收拾了。”

“私塾的那帮娃?就钟先生教的那些?他们能打过武夫?”

“等等,怎么有点乱啊?”

“哪里乱了?”

“私塾的那帮娃子,把张石匠给绑了,还收拾了虎子和张石头?”

“是这样的,不过顺序是反过来的.....”

“......”

黄飞的心沉了沉。

听到这里,他差不多便明白了。

自己的师弟不是去逛窑子,而是在村里找麻烦,反被别人给拿下了。

他随后又听到:

“你这两天有见过张石匠吗?”

“没见过。”

“呵呵,那经常领着村里一帮孩子闲逛的虎子,你见着了?”

“也没有......”

“这就是喽,这就是喽!”

...

黄飞蹲在老槐树下,听着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后背慢慢渗出冷汗。

“师弟,看来真遭了毒手......”

而且听这意思,和那私塾脱不了干系。

他想起师父临走前的叮嘱,于是便悄悄动身,装作路过,脚步不停地往村外走。

回到武馆时,日头已经偏西。

黄三还坐在太师椅上,铁球转得有气无力。

“师父!”黄飞一头扎进来,跑得气喘吁吁。

黄三抬眼,见他这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出事了?”

“是!”

黄飞咽了口唾沫,把在村里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禀报完,便接着补充:

“师父,要我把师兄弟们都召来吗?”

黄三黑着脸,眼一瞪:“召来干什么?去找死吗?”

黄飞:“......”

黄三开始沉思起来,脸色一会儿憋得很黑,一会又胀得很红。

许久后,他说道:

“飞儿啊,你去取点钱买点东西,咱们去私塾赔罪去。”

黄飞:“?”

但黄三很快又摇了摇头:“不行......毕竟是去赔罪,礼品还是我亲自去买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