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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风水先生驻足断言:此家必出封疆大吏!

清嘉庆年间的湖南湘乡,秋老虎赖在天上不肯走,田埂上的泥土晒得裂着细纹,踩上去“咔嚓”响。曾家的族人扛着一副厚重的棺木,沿着田埂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棺木里躺着的,是家里最年长的老人曾竞希——一个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农民,临终前只嘱咐了一句:“把我埋在屋后那片坡地上,能看着家里的田就好。”

那天送葬的人不多,都是本家的叔伯兄弟,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棺木的黑漆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曾竞希的次子曾玉屏走在最前头,手里攥着根哭丧棒,脸上却没多少悲戚——那会儿的他,还是个整日泡在赌坊、醉醺醺的“混不吝”,父亲的死,在他眼里不过是多了场应酬般的葬礼。

好不容易把棺木抬到坡地上,族人七手八脚地挖好坑,刚把棺木稳稳放进坟穴,正要填土,天上的云忽然像被墨染了似的,“唰”地一下就黑了半边天。风裹着尘土卷过来,吹得送葬的人睁不开眼,紧接着,“轰隆”一声雷炸在头顶,豆大的雨点就跟老天爷打翻了水桶似的,劈头盖脸砸下来。

“坏了!赶紧填土!”族里的老族长急得直跺脚,可雨点太密,刚铲上去的土瞬间就被冲成了泥汤,顺着坟坑边缘往下滑。没一会儿,新挖的坟坑就积满了水,棺木的一角都露了出来,坟头刚立的木碑更是被雨水冲得歪歪斜斜,“啪嗒”一声倒在泥地里,摔成了两截。

族人都慌了神,有的找塑料布遮棺木,有的想把碑扶起来,乱作一团。就在这时,一个背着罗盘、穿着蓑衣的汉子从山下走来,被暴雨拦在了附近的老槐树下。他眯着眼睛往坡地上瞅了半晌,忽然迈开步子,踩着泥水上了坡,拨开围着坟坑的族人,指着那片被雨水冲刷得露出原貌的土地,声音洪亮得盖过了雨声:“诸位且慢动手!这可不是普通的坡地,是块难得的龙穴啊!”

众人都愣住了,停下手里的活看着他。曾玉屏醉意还没醒,揉着眼睛嘟囔:“什么龙穴?不就是块破坡地吗,被雨淋得都不成样了。”

那汉子却不恼,指着周围的地形,慢悠悠地说:“你看这三座山——东边那座像龙头,西边那两座像龙爪,中间这片洼地,正好是龙腹;再看山脚下那条小溪,不是直愣愣地流,是绕着这片坡地打了个弯,像给龙系了条玉带。这叫‘龙盘虎踞,玉带缠腰’,本就藏着贵气,刚才这场暴雨看似冲坏了坟茔,实则是把表面的浮土冲掉,露出了底下的好土质——你们摸摸这土,紧实却不板结,捏在手里能成团,松开手又散得匀,这是‘活土’,最养阴宅!”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给众人看,果然如他所说,泥土黑油油的,带着点湿润的光泽。“这坟埋在这里,后代必出显贵,将来怕是要出能定国安邦的大人物!”风水先生的话一出口,族人都炸开了锅——曾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连个秀才都没出过,怎么可能出大人物?

老族长皱着眉摆手:“先生莫说笑了,我们就是普通农户,只求平安度日,不敢想什么显贵。”曾玉屏更是嗤之以鼻,转身就往山下走:“我看是雨下大了,先生淋糊涂了。”风水先生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没再多说,背着罗盘,踩着泥水慢慢下山了。这场插曲,很快就被曾家人抛在了脑后,他们好不容易把坟填好,重新立了块碑,便各自回家避雨,只当是风水先生随口编的戏言。

谁也没想到,这场暴雨和那句戏言,竟成了曾家命运转折的开端——只不过,改变命运的不是所谓的“龙穴风水”,而是三代人一锄头一锄头、一笔一划拼出来的血汗。

先说曾玉屏。那会儿他刚过三十,是湘乡出了名的“混世魔王”。祖上留下的几亩薄田,被他赌得只剩两亩最差的;每天天不亮就揣着几吊钱往赌坊跑,不到半夜不回家,醉了就躺在街头骂骂咧咧;有时还跟着狐朋狗友去镇上的青楼,把家里的棉袄都当了换酒喝。族里人见了他都躲着走,背地里叫他“曾败家子”。

父亲曾竞希在世时,没少骂他,可他左耳进右耳出,依旧我行我素。直到那天,他从赌坊输光了钱,醉醺醺地往家走,路过邻居王氏的门口,听见王氏正拉着儿子的手教训:“你给我记好了!这辈子就算饿死,也不能学那曾家二娃子!他爹辛苦一辈子攒下的家业,被他赌得精光,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件像样的褂子都没有,将来谁肯把女儿嫁给他?你要是敢学他游手好闲,我打断你的腿!”

王氏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了曾玉屏的心里。他站在门外,冷风一吹,酒意醒了大半,想起父亲临终前失望的眼神,想起自己这些年的荒唐事,忽然觉得脸上烧得慌。那天晚上,他在自家空荡荡的堂屋里坐了一夜,看着墙上挂着的父亲的遗像,一夜没合眼。第二天鸡刚叫头遍,他就扛起墙角落满灰尘的锄头,往地里走去。

村里人见了,都觉得新鲜。“哟,曾二娃今天怎么不去赌坊了?”“怕是昨晚输光了,来地里找钱呢!”有人嘲笑他,他也不辩解,只是埋头锄地。那两亩薄田,因为常年没人打理,长满了野草,他一锄头一锄头地挖,手上磨出了血泡,泡破了,渗出血来,和泥土混在一起,疼得钻心,他也没停下。

夏天的太阳毒,他顶着烈日在地里插秧,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流,把粗布褂子浸得透湿,紧紧贴在背上;冬天天寒地冻,他去河里挑水浇菜,河水冰得他手指发麻,却还是咬着牙把水挑到地里。农闲时,他看见邻村有人养蚕织布能挣钱,就揣着攒下的几吊钱,跑去向人家请教。人家嫌他以前名声不好,不肯教他,他就天天去人家里帮忙,挑水、喂蚕、扫蚕室,不要一分钱,就为了学手艺。

慢慢地,村里人对他的看法变了。有人见他养蚕缺桑叶,主动给他送;有人见他种地缺农具,把自家的借给她。他也省吃俭用,把卖蚕丝、卖粮食挣来的钱攒起来,一点点地购置良田。十年过去了,曾家的田从两亩变成了二十亩,又从二十亩变成了一百多亩,成了村里有名的富裕户。曾玉屏也娶了媳妇,生了几个孩子,脸上的轻浮之气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庄稼人特有的沉稳和踏实。

有一天,他带着儿子曾麟书去给父亲上坟,站在那片被暴雨冲刷过的坡地上,想起当年风水先生的话,忽然叹了口气:“爹,当年先生说这里能出显贵,可我知道,没有什么龙穴,只有肯干,才能撑起这个家。”

曾玉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曾麟书身上。他自己吃过没文化的亏,深知“读书才能改变命运”的道理。从曾麟书七岁那年起,他就把儿子送进了村里的私塾,还特意请了镇上有名的先生来教他。

可曾麟书的资质,实在算不上聪明。别的孩子读一遍就能背下来的文章,他要读十遍;写出来的字,也总是歪歪扭扭。私塾里的先生常常摇头:“麟书这孩子,踏实是踏实,就是脑子慢了点。”每次考试,他都是班里的最后几名,考了一次又一次,连个童生都没考上。

村里人又开始嘲笑曾玉屏:“玉屏啊,别白费力气了,你儿子不是读书的料,不如让他跟着你种地,还能多挣点钱。”曾玉屏听了,只是笑笑,转头对曾麟书说:“娃,别听他们的。读书就像种地,有的人种下去的种子长得快,有的人长得慢,但只要你好好浇水、施肥,总有一天会发芽、结果。爹相信你。”

为了支持曾麟书读书,曾玉屏把家里的好田卖了几亩,给儿子买最好的笔墨纸砚,请最好的先生;他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顿顿都是咸菜配糙米饭,却总是给儿子做鸡蛋羹、炖鸡汤,怕他读书累坏了身子。曾麟书看着父亲日渐佝偻的背影,心里又愧疚又感动,读书更加刻苦了。

每天天不亮,他就起床读书,读到深夜才睡觉;冬天的晚上,油灯的火苗小,他就把脚泡在热水里,防止自己犯困;夏天蚊子多,他就把自己关在蚊帐里,一边摇扇子一边读书。有一次,他去县城参加考试,走了几十里路,脚上磨起了水泡,到了考场,水泡破了,疼得他站都站不稳,可他还是咬着牙,坚持把卷子答完。

就这样考了一年又一年,从七岁考到二十岁,从二十岁考到三十岁,再从三十岁考到四十岁,曾麟书的头发都熬白了,却还是没考上秀才。有一次,他从考场回来,抱着父亲的腿哭:“爹,我对不起你,我太笨了,我不考了,我跟你种地吧。”

曾玉屏摸着他的头,眼眶也红了,却还是强忍着眼泪说:“娃,不哭。爹知道你苦,可再坚持坚持,说不定下次就成了。你看咱家的庄稼,春天种下去,要等到秋天才收割,读书也是一样,急不得。”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曾麟书四十三岁那年,他终于考上了秀才。那天,报喜的人敲着锣、打着鼓来到曾家,曾玉屏正在地里干活,听到消息,手里的锄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跄着跑回家,抱着儿子,老泪纵横:“娃,你做到了!你做到了!”

村里人都来道贺,有人说:“玉屏,你家这是要转运了啊!”曾玉屏笑着说:“不是转运,是我娃的苦没白吃。”

曾麟书有个儿子,名叫曾子诚,后来改名叫曾国藩。曾国藩和他父亲一样,资质平庸,甚至比父亲还要“笨”。

七岁那年,曾国藩跟着父亲读书,一篇《论语》,父亲教了他好几遍,他还是背不下来。有一天晚上,他在屋里背书,背到半夜还没背会,屋里的灯油都快烧完了。这时候,一个小偷悄悄溜进了他家,躲在房梁上,想等他睡着后偷点东西。可等啊等,曾国藩翻来覆去地背那篇文章,就是背不下来。小偷在房梁上听得都快睡着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从房梁上跳下来,指着曾国藩的鼻子骂:“你这孩子也太笨了!这篇文章我听了几遍都背会了,你居然还没背下来!”说完,小偷把文章从头到尾背了一遍,然后扬长而去,留下曾国藩愣在原地。

这件事让曾国藩很受打击,但他没有灰心。他知道自己笨,就用“笨办法”——别人读一遍,他读十遍;别人写一篇文章,他写十篇。每天天不亮,他就起床读书,直到深夜才休息;遇到不懂的问题,他就跑去问父亲,问先生,哪怕跑几十里路,也要把问题弄明白。

有一年冬天,天气特别冷,他怕自己读书时犯困,就把双脚泡在冰冷的水里,刺骨的寒意让他瞬间清醒,他就趁着这股劲,继续背书;夏天天气热,蚊子多,他就把墨汁滴在自己的额头上,只要一犯困,额头的墨汁就会流下来,提醒他继续读书。

曾国藩十六岁那年,第一次去参加秀才考试,落榜了;十八岁,第二次考试,又落榜了;二十岁,第三次考试,还是落榜了。有人嘲笑他:“曾国藩,你爹考了四十多年才中秀才,你怕是要考到五十岁吧?”曾国藩听了,只是淡淡地说:“考到五十岁,我就读到五十岁。”

终于,在他二十三岁那年,他考上了秀才;二十五岁,考上了举人;二十八岁,考上了进士。在京城的朝考中,他考了一等第三名,道光皇帝亲自翻阅他的卷子,看着他工整的字迹和深刻的见解,忍不住赞叹:“此子踏实肯干,将来必成大器!”随后,道光皇帝把他提拔为二甲进士,留在京城做官。

曾国藩深知自己能有今天,全靠祖父和父亲的教诲,靠自己的刻苦努力。他在京城做官时,每天依然保持着早起读书的习惯,不管官做得多大,从不松懈。十年之间,他从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一路升为礼部侍郎、兵部侍郎,连升十级,成为清朝官场的传奇。

后来,他创办湘军,平定太平天国运动,推动洋务运动,成为“晚清四大名臣”之一,被后人称为“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的完人。他功成名就后,没有忘记自己的根,常常写信回湘乡,叮嘱族人要“耕读传家”,还在家乡创办了曾氏家塾,专门培养家族子弟。他说:“吾家世代务农,能有今日,非靠风水,非靠天意,靠的是‘勤’和‘韧’二字。”

在曾国藩的影响下,曾家的子弟都非常刻苦读书。据记载,在曾国藩之后的几十年里,曾家出了数十位进士、举人,上百位秀才,还有不少实业家、教育家、科学家,成为中国近代史上最有名的家族之一。

很多年后,曾国藩回到湘乡,特意去了祖父曾竞希的坟前。那片被暴雨冲刷过的坡地,依旧安静地卧在三座山之间,小溪绕着坟脚,缓缓流淌。他站在坟前,对着族人说:“当年风水先生说这里是龙穴,可我知道,真正的龙穴,不是这片土地,而是祖父改过自新的决心,是父亲永不放弃的坚持,是我们曾家一代又一代人‘笨鸟先飞’的努力。”

是啊,哪有什么天生的“龙穴”,哪有什么注定的“显贵”?所谓的命运,不过是三代人埋头苦干、不肯认输的结果。曾竞希的坟茔或许占了几分好地形,但真正让曾家崛起的,是曾玉屏从“败家子”到“实干家”的蜕变,是曾麟书四十三年寒窗苦读的坚守,是曾国藩“笨鸟先飞”的执着。

这个故事,从来不是一个关于风水的传奇,而是一个关于“努力”的寓言——它告诉我们,哪怕出身平凡,哪怕资质平庸,只要肯脚踏实地、坚持不懈,就能靠着自己的双手,改写家族的命运,走出属于自己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