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和秋生吓得魂不附体,拼命地磕头。
“大师伯,我们错了!”
“我们再也不敢了!”
“求大师伯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郑穆冷哼。
“饶了你们?”
“你们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吗?”
“鬼王出世,百鬼夜行,整个任家镇的百姓都要跟着你们遭殃!”
“就凭这一点,把你们抽魂炼魄都不为过!”
他的话语严厉,每一个字都砸在文才和秋生的心头,也让一旁的林九脸色愈发惨白。
他猛地跪了下去。
“大师兄!”
“是师弟我教徒无方,所有罪责,由我一人承担!”
“还请大师兄看在他们年幼无知,又是初犯的份上,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郑穆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给我起来!”
“跪着像什么样子!”
“你是他们的师父,教徒不严,你当然有责任!”
“等解决了这件事,我再跟你算总账!”
骂完林九,他又看向那两个抖成筛糠的徒孙。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罢了。”
“念在你们确实是初犯,又不是存心作恶,这次就暂且记下。”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接下来,你们两个就给我戴罪立功,要是表现不好,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文才和秋生一听,顿时如蒙大赦,连连磕头。
“谢谢大师伯!谢谢大师伯!”
“我们一定戴罪立功!一定!”
郑穆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对众人说道。
“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区区一个鬼王,带着一群小鬼,还翻不了天。”
“既然是我们茅山的弟子惹出来的祸,那自然要由我们茅山自己来解决。”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传我命令,立刻在义庄外围,布下‘无极镇妖大阵’!”
“这阵法足以覆盖大半个任家镇,能将所有鬼物困在其中,防止它们四散伤人。”
四目闻言,精神一振。
“无极镇妖大阵?太好了!”
“有大师兄你来主持阵法,那鬼王绝对是插翅难飞!”
郑穆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到文才和秋生身上。
“至于引诱那鬼王和百鬼入阵的诱饵嘛……”
他嘴角微微上扬。
“就由你们两个来当。”
“你们身上阳气足,又放出了鬼王,对它有特殊的吸引力,是最好的诱饵。”
文才和秋生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让他们去当诱饵?
那不是送人头吗!
可看着郑穆那不容置喙的眼神,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苦着脸点头应下。
众人对郑穆的安排都没有异议,这确实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然而,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
“大师兄。”
石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冷傲。
“就这么算了?”
他指着文才和秋生,声音拔高了几分。
“他们犯下如此大错,险些酿成滔天大祸,您不施以门规重罚,只是让他们戴罪立功?”
“这如何能服众?”
“日后若是人人都效仿,我们茅山的规矩,岂不成了摆设!”
他这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好像他才是那个维护门派规矩的执法者。
林九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石坚!你什么意思!”
“大师兄自有决断,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了?”
石坚冷笑一声,根本不看林九。
“我只是就事论事。”
“赏罚不明,何以立威?”
一时间,场内的气氛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郑穆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石坚。
“哦?”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石坚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让。
“依门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太狠了!
林九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石坚,你欺人太甚!”
郑穆却抬手,制止了林九。
他看着石坚,突然笑了。
那笑容,却让石坚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石师弟,你说的很有道理。”
郑穆慢悠悠地开口。
“赏罚分明,确实是门派的根本。”
“不过……”
他的话锋猛地一转,眼神变得锐利无比!
“我做事,需要你来教我?”
“还是说,你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来发号施令?”
“现在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解决问题的时候?这点轻重缓急你都分不清吗?”
“你要是真这么闲,这么想执法,不如你一个人去把那鬼王给收了,也算大功一件,如何?”
一连串的质问,句句诛心!
石坚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
他被怼得哑口无言,胸口剧烈起伏,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郑穆的威压,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哼!”
郑穆冷哼,不再看他。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布阵!”
“是!大师兄!”
四目、千鹤等人心中大爽,齐声应和,立刻带着弟子们去准备布阵事宜。
林九感激地看了郑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石坚一个人僵在原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神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死死地盯着郑穆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甘与屈辱。
…………
夜幕,很快降临。
义庄外围,一座由上百张符箓和法器构成的大阵已经初具雏形。
茅山弟子们在各自的阵位上严阵以待。
义庄内,林九点了几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勉强驱散了些许黑暗。
他对着还在瑟瑟发抖的文才和秋生吩咐道。
“你们两个,把灯笼都掌起来,在院子里走动。”
“记住,千万不要走出义庄大门。”
“是,师父。”
两人有气无力地应着,一人提着一盏灯笼,像是两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院子里乱晃。
就在这时。
呼——!
一阵刺骨的阴风凭空刮起,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漩涡。
院子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十几度!
那感觉,像是瞬间从初秋进入了寒冬腊月。
几盏油灯的火苗,被阴风吹得忽明忽暗,疯狂摇曳,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不对劲!”
一直闭目养神的郑穆,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视着四周。
“好浓的阴气!”
“还有鬼气!”
他话音刚落。
轰隆!
院子中央的地面,一块青石板毫无征兆地向下塌陷,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