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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都各家权贵府邸,都收到一份大红洒金的请帖,九皇子夏侯玄大婚,敬请观礼。

帖子一出,整个夏都官场炸了锅。

“岂有此理!”户部一个员外郎收到请帖,气得当场拍桌子,他夏侯玄要去北州吃沙子,还想从咱们身上刮层油下来?脸呢?

旁边一个主事连忙拉住他:“我的大人,小声点!这帖子可是禁军统领赵大牛亲自带人送来的!”

“那赵大牛您是知道的,陛下跟前的人,一根筋,只认圣命!”

员外郎,再看那请帖末尾,用蝇头小楷添了一行颇为扎眼的小字。

“人不到礼得到,礼金上不封顶,多多益善,福泽北州。”

兵部某侍郎府中,侍郎夫人捏着帖子,气得胸口疼。

“福泽北州?我呸!这是明抢啊!咱们家跟那九皇子素无往来,凭什么给他送钱?”

侍郎大人却捻着胡须,沉声道:“夫人此言差矣。”

“九皇子此去北州,名义上是为国分忧,体恤圣心。”

“咱们若是不‘表示表示’,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以为咱们对九皇子就藩北州不满,那可是大大的不妥。”

“可……这礼金上不封顶……”

“唉,量力而行吧。总不能真让人以为咱们怠慢了皇子,不识大体。”

一时间,夏都各府邸,骂归骂,气归气,却还是默默备下一份“厚礼”。

谁也不想在这当口,被皇帝惦记上,更不想得罪那个据说“病好了但脑子更不好使”的九皇子。

....

三日后,吉时。

九皇子府门前,冷冷清清。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浩荡的仪仗,只有夏侯玄亲自骑着一匹寻常从禁军那边“借”来的战马。

身后跟着林晴婉坐的简陋马车,以及那一百名“护卫”禁军,全当迎亲队伍。

赵大牛骑在马上,瞥了一眼夏侯玄的背影,心里嘀咕:“寒酸,真他娘的寒酸。他奉命护送,可没想过连迎亲都这么将就。”

安远侯府门前,更是连块红绸都懒得挂。门房斜睨着这支不像样的队伍,鼻孔朝天。

夏侯玄翻身下马,对林晴婉道:“去叫门。”

林晴婉上前,话还没说,门房便懒洋洋道:“侯爷身体不适,不见客。”

“本王是来迎亲的,不是来做客的。耽误了吉时,你担待得起?”

门房不情不愿地进去通报。

不多时,苏晴鸢由一名老嬷嬷搀扶着走了出来。凤冠霞帔,却是夏都贵女出嫁中最简陋的款式,头上的红盖头遮住了她的容颜。

既无繁琐礼数,也无亲族道贺,苏克勤更是连面都懒怠出。

夏侯玄也不在意,接过老嬷嬷递来的红绸一端,牵着苏晴鸢,转身便走。

九皇子府,同样不见喜庆。

拜堂时,只有夏侯玄、苏晴鸢和充当司仪的王德福——这位大太监也不知是得了皇帝的授意,还是自己想来看热闹。

“一拜天地——”

话音未落,堂外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

安远侯苏克勤沉着脸,由管家搀扶着,慢吞吞地走了进来,目光在夏侯玄和苏晴鸢身上扫过。

王德福,心道:“坏了,这安远侯是要当场发难,搅黄这婚事?这要是闹大,陛下那边不好交代啊!”

夏侯玄转身对苏克勤拱手,朗声道:“岳父大人,您来了。”

“莫不是身体欠安?方才听闻岳父身体不适,小婿心中颇为担忧。“

“北州虽苦寒,但小婿此次离京,陛下与母妃也赏赐了些薄礼,其中恰有几味调养身体的珍稀药材,据闻乃海外所得,对风寒咳嗽颇有助益。“

“待会儿拜堂事毕,小婿即刻命人奉上,还望岳父大人笑纳,早日康复。”

苏克勤想发作,却被夏侯玄一口一个“岳父大人”、“珍稀药材”堵得严严实实,咳嗽也不是,不咳嗽也不是。

王德福在一旁看得暗自心惊,这位九殿下,以前怎没发现他如此伶牙俐齿?这安远侯今日怕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咳……无妨,老夫……老夫只是偶感风寒。苏克勤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拂袖在一旁坐下,再不言语。

“二拜高堂——”王德福连忙高声唱喏,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

“夫妻对拜——”

礼成。

婚礼草草结束,苏克勤连口水都没喝,黑着脸就走了。

送走最后一批“宾客”(主要是来看热闹的各府下人),夏侯玄立刻让林晴婉关紧府门。

“殿下,都清点好了!”林晴婉捧着厚厚一叠礼单和几个沉甸甸的钱箱。

“各府送来的贺礼,比奴婢预想的还要多得多!光是现银。”

“就有足足十二万三千两!还有各种绸缎、玉器、古玩字画……王爷,咱们这下可发了!”

夏侯玄接过礼单,看了看那几口钱箱,史上最寒酸皇子婚礼?夏都的笑话,换来北州的基石,这笔买卖,不亏。

他借此机会,狠狠薅了一把羊毛,私库暴涨。这笔钱,足够他在北州初期做很多事了。

“王爷,奴婢从未想过,婚事竟能如此…”

夏侯玄笑道:“这叫空手套白狼。修路,没钱可不行。你将玉器、古玩字画,全部换成现银,继续采购。”

“是王爷”

新房内,红烛摇曳。

苏晴鸢端坐在床沿,红盖头依旧纹丝不动。

夏侯玄推门,走向床边,伸手揭下了她的红盖头。

盖头揭开,露出一张清丽面容,唇线紧抿,透着倔强。

夏侯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说道:“不必装了。你我都是棋子,这点你我都清楚。”

“圣旨赐婚,不过是陛下的一步闲棋,安远侯府的弃子,配我这个废物皇子,倒是相得益彰。”

苏晴鸢没有说话。

“到了北州,你安分守己,我保你衣食无忧,北州王妃的尊荣,少不了你的。”

“若敢作妖,或者与夏都那边暗通款曲,休怪本王翻脸无情,北州的沙子,埋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当然,你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帮得上本王。”

“比如帮我修路,本王也从不亏待自己人,好处自然也少不了你的。”

苏晴鸢抬起头,询问道:“王爷,外界传闻,您胸无点墨,不学无术,闻书则睡,见武则逃,是皇室耻辱。”

“哦?王妃也这么认为?”

苏晴鸢继续说道:“今日王爷借婚礼敛财,应对家父刁难,这份手腕与心机,远非一个真正的废物所能及,传闻,果然不可尽信。”

她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份用羊皮缝制的、边缘已经磨损的舆图,以及几本纸张泛黄的农事杂记,轻轻放在桌上。

“晴鸢年幼时,曾听府中一位去过北州的老兵提及过那里的情况,便私下搜集了一些。”

“若王爷真有经天纬地之才,欲在北州开创一番新局面,而非如传闻那般只是去北州苟延残喘,晴鸢,愿献绵薄之力。”

夏侯玄伸出手拿起,问道:“这是……北州的地图?”

虽然简陋,但山川河流、主要城池都标注了出来,甚至还有一些他从未在朝廷地图上见过的细节。

夏侯玄起身,从桌上取过早已备好的合卺酒,递了一杯给苏晴鸢。

看来,本王这位王妃,也并非传闻中那般只是个无人问津的怯懦庶女。

夏侯玄举起酒杯:“别人眼中的你我,皆非真我。你眼中的别人,或许,也只是他们的伪装。”

苏晴鸢接过酒杯,与他轻轻一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王爷若非伪装,焉能安然活到今日,又安能请封北州?”

“晴鸢只望,王爷的路,能让北州百姓,真正看到希望,愿与王爷,共筑通途。”

夏侯玄淡笑着饮尽杯中酒:“知我者,王妃也。”

“路会有的。希望,也会有的,明日启程前往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