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堡垒关闭后,她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听到妹妹来访,她喜出望外,不顾身体有孕,亲自来到堡外见了姐姐,才知道姐姐家中发生了变故。
看到姐姐也挺着肚子,快要生了,她不忍心姐姐把孩子生在外面。当时乌楠梓陪着她一同前去,两人哀求了寻亲司的主管半天,寻亲司的主管都不让她带姐姐进入堡内。
寻亲司的主管也没有办法,这规矩就是规矩,他也做不了主。
还是乌楠梓最后进了堡中,去找了皇太后身边的桂嬷嬷,拿了令牌,这才接了母亲进入了堡中。
母亲住了五天,一个风雨交加的雷雨天,养母和她母亲同时要生产了。把她们二人安置在产房时,没过一会,雷雨就停了,过后太阳出来,养母先产下了一个男婴,接着母亲也产下了我。
可是产后不久,母亲由于连月奔波,又加上惊吓和营养很差,产后大出血离世了。
临死时,她让姨姨,也就是我现在的养母,把我当作她的孩子养。
为了能让姐姐出生的孩子留在堡中,乌楠梓一家对外宣称,生了一对双生子。
没想到乌云雀竟然也是如此坎坷的身世,两人都不禁感慨。
“你的生母可是姓范?”
“是的,姐姐,怎么知道的?”乌云雀惊奇地问,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提养母的姓氏,金汐语是怎么就知道的。
“因为,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我是你的亲姐姐。”
“什么,你说什么,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你是我的亲姐姐?”乌云雀听到这话蒙了,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重复了一遍。
接着她结结巴巴地说:“汐语姐姐,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的养母,也就是我们的姨姨,她没有告诉你,母亲为什么会来明墨堡吗?也没告诉你,你的父亲是谁吗?”
金汐语凝眉想了下又问。
乌云雀摇了摇头:“没有,养母没有告诉我这些,但是,养母给我说了,我父亲姓云,说他是京城中一个大官,家中出事后去世了。
再多的就没有给我说了,而且养母交待我,让我不要给任何人说。”
我见养母不愿多说,也没有多问。”
“这就是了,姨姨恐怕是害怕你有危险,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没有向你多说什么。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京城前刑部尚书云瑞祥最小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妹妹。”
金汐语接着将云家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又将母亲当时怀着她,带着她们姐妹三人逃往明墨堡,中途,她被冲散,被金家收养告诉了云雀。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的身世冥冥之中和姐姐有关联,姐姐,你是我的亲姐姐。
太好了,我有姐姐了,还有了一个异世的姐姐,我太高兴了。”
两人互相交代了“底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段神奇的命运,将她们紧紧连在了一起。
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亲情感瞬间建立起来。之前的试探、猜测全部化为乌有,剩下的只有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倾吐的欲望。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乌云雀喃喃道,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地握着金汐语的手,
“姐姐,你知道吗,这十几年里,我几乎以为自己要疯了。那些现代的知识、观念,在这里根本无人理解,甚至不敢轻易透露。
我只能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学到的东西,用这个时代能够接受的方式,一点点拿出来用。
比如帮堡主治病,我其实用上了一些现代的消毒观念和抗生素思路——当然,是用草药实现的替代方案。
还有那些‘离经叛道’的医学理论,我只能假托是某本失传的孤本或者自己琢磨出来的野路子。”
金汐语深有同感地点头:“我明白!我也是!很多时候,看到一些,明明可以用更简单有效方法,解决的病症,却因为条件和认知的限制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太煎熬了。
而且,很多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和习惯,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有时候真的很孤独。”
“孤独……对,就是孤独!”乌云雀用力点头,“哪怕东方堡主对我很好,堡里的人也都很尊敬我,但这种灵魂深处的孤独感,是无法排遣的。
直到今天遇到你……”她看着金汐语,眼中满是庆幸,“听到你那些提问,那些反应,我心里就隐隐有一种预感……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找到了共同的“来历”,接下来的谈话便彻底放开,变得天马行空起来。她们迫不及待地交流,仿佛要将憋了十几年的话一口气说完。
“妹妹,你能想象我刚来的时候,看到他们能解决的外伤,而不敢用那种缝合线时,内心有多崩溃吗?”金汐语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别提了!”乌云雀也大倒苦水,“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用‘符水’治病,差点没忍住,上去跟他辩论!
还有这里的交通,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想查个资料都得翻那些快散架的古籍,效率低到令人发指!”
“是啊,还有这里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行动太不方便了。我好想念我的牛仔裤和t恤衫!”
“还有美食!火锅!奶茶!烧烤!呜呜呜……”乌云雀说着,竟然真的咽了口口水,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得一起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心酸,更多的却是找到知己的畅快。
她们从现代生活的便利,聊到对这个陌生时代的适应与无奈;从穿越前的学业、工作压力,每一个共同的话题,都能引起强烈的共鸣和一阵唏嘘或大笑。
“对了,云雀,”金汐语忽然想起一事,收敛了笑容,正色问道,“你和东方堡主……你们……”
乌云雀的脸微微泛红,在灯下显得格外娇艳。她抿了抿唇,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东方他……他知道我有些‘不同’。
但他从未深究,也一直很保护我。我的医术,在别人看来或许古怪,但他愿意相信我,把身体交给我调理。至于感情……”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我也说不清楚。他位高权重,身体又刚刚好转,明墨堡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
还有,他已经向母亲提亲了,母亲也答应了这门婚事,我想我会和她成婚的。”
“可是,你......”
“姐姐,我知道,你要说的是年龄的问题吧。”乌云雀咯咯笑起来。
“虽然在这个年代,很多这个年龄的女子都成婚了,但我是知道的,这个年龄并不合适。我已经告诉东方了,他愿意等我长大。”乌云雀娇羞地说。
“那就好。”她确实担心这个问题。
金汐语理解地点点头。在这个时代,身份地位的差距,以及她们自身背负的秘密,都让感情变得格外复杂。
她拍了拍乌云雀的手,安慰道:“至少,他现在是信任你、维护你的。这就很好了。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吧。”
“嗯。”乌云雀点了点头,随即又打起精神,笑道,“别说我了,姐姐,说说你们吧。你和虞大人,你们......”
乌云雀迟疑了一下,这才下决心般的说:“我对姐姐的选择没有异议,只是好奇姐姐为什么要选择虞大人。
你们沐浴时,我听东方说,虞大人是一个宦官。姐姐可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没有,是我心甘情愿嫁给虞大人的。”
金汐语讲述了她被金家二房的徐婉柔,捡到后的经过,又讲了在金家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