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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汐语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弧度,心里像炸开了一小朵烟花,绚烂又满足。

千面在门外敲了敲门,虞沁词叫了人进来,只见千面苦着脸,一脸无奈地捧了一堆公文进来。他也不想打扰提督大人和夫人的甜蜜相处时光。

但提督大人好几天没来提督府了,积压了一堆的事务,刚才主簿方大人都来催几次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催促提督大人了。

“督主,这是近期要紧急处理的公事,其中有三件事,方大人说,请您务必尽快批阅。”

“好,知道了,你放下吧,我现在处理。”

千面将东西放下,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金汐语知道重要性,也不再打扰他,安静地坐着吃完糖人。她也没有心思回去办公,就坐在绣墩上,托着腮,看虞沁词批阅公文。

说实在话,两人相处这么久了,她还没有好好看过虞沁词,一是也没有想起来好好看看他,二是也不好意盯着这个人看。

现在,她是虞沁词名义上的妻子,看一下不过分吧。本着这种心理,她这才细细打量着他。

这一观察,金汐语着实大吃一惊,说实在话,虞沁词真当的上美男子的称号。

虞沁词端坐在紫檀木椅上,那身绯红官袍,倒掩盖了他略有些苍白面容的缺陷,泛起一层薄红。与寻常宦官不同,整个容貌不显阴柔—剑眉斜飞入鬓,眉峰却收敛着三分克制。

如果不是那双清凌凌如寒潭浸月般的瞳仁,给他增添了八分威凌,天生微挑的凤眼柔和得让人产生错觉,以为他是一个温和的人。

额角至下颌的轮廓线,带着江南人的柔润,也带了些北地儿郎的硬朗,仿佛名匠用刻刀在和田玉上精心雕琢出的棱角。

挺直的山根在鼻梁处划出利落的弧度,下方两片总是紧抿的薄唇,此刻正凝着浅淡的朱色。

虽是一个宦官,也许因练武的关系,他的肩背仍保持着挺拔,绯袍领口露出雪白中衣立领,恰如其分地束着修长的脖颈。

腰间玉带收得紧实,更显得肩宽腰窄,静坐时如寒山凝碧,行动处似云鹤舒翎,这矛盾的美感在他身上交织成别样的风姿。

广袖垂落时能看见一段手腕,骨骼分明如竹节,执笔的指尖却泛着健康的淡粉。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执笔的手上,指节分明,白皙修长,若不是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真当得上“玉手”二字。

虞沁词知道她在瞧着自己,不动声色地批完紧急之事,唤了千面进来,又交待了他一番,千面出去后,他这才挑眉看了一眼她,慢悠悠地拖长了声音说道:“本督好看吗?”。

“好看,实在是太好看了。不过大人,您批红的字写得更是好看,一定练了很久吧。”金汐语嘻嘻笑着。

“我的字是跟着义父学的,义父祖上也是文才大家,只是后来败落了,他老人家上过学堂,写得一手好字。”

“怪不得呢。”

虞沁词抬头看着她,挑眉说:“金女官的字倒是应该好好练练。”

“啊,这个,大人,您渴不渴?我帮您倒杯茶?”她起身,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已经半凉的茶杯续上热水。

一说到练字,她就头疼,到了这儿,她委实用不惯那个毛笔,为了应景,倒是练习了无数遍,勉强看得下去,不过在大师面前,就是一无是处了。

虞沁词看着她,摇了摇头,没在强求她,知道她讨厌这个。在她放下茶壶时,几不可闻地道了声:“多谢。”

金汐语更来劲了:“大人,您说小皇上现在是在练字还是读史书?他最近还怕不怕您啊?上次,他亲临提督府,我看见您指导他功课,他紧张得手都抖了……”

“金汐语。”虞沁词终于放下笔,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你很闲?”

金汐语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不闲啊!我这是在关心陛下,体恤上官,乃是分内之事!”

虞沁词看着她那副“我很有理”的模样,一时竟无言以对。他宠溺得笑了笑,揉了揉眉心,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其实,他是希望金汐语多聊一聊她俩的事,什么时间,他们之间有小皇帝的事。

金汐语倒是见好就收,知道在他房中多待不好,“大人,若无事,属下便告退了,有什么事,大人只管吩咐就是!”

虞沁词点了点头,心有同感,虽然想留她,也只能作罢。“那你便回去吧。卷宗既已明了,后续核查之事,还需你多费心。”

“知道啦!”金汐语站起身,整理整身上的衣服,笑嘻嘻地行了个礼,走到门口,她又回头,扒着门框,探进半个身子:“大人,我就先回家了,晚膳我会做锅子,别忘了早点回去噢!我走啦!”

说完,也不等回应,像只快乐的黄莺儿,翩然飞走了。

书房里重归寂静,只余下墨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虞沁词看着门口消失的那抹身影,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方才她坐过的绣墩上,良久,才重新拿起笔。只是那向来冷硬的眉宇间,似乎悄然融化了一角冰霜。

金汐语出去就回了虞府,虽然,她之前就让千云回府,交待了厨娘去采买了食物,厨娘经过她的培训,对锅子的底料已经掌握的很好了,但她还是想亲手熬煮。

当诱人的鲜香在府中到处弥漫时,虞沁词也踏进了院门,很少吃辣的他,也爱上了这道刺激的味道。

金汐语刷新了他一遍遍的认知。千味缘酒楼是他的产业,他请的可是大俞国顶级的厨师,做的菜可以说没有人能超越。

可是这些顶级的厨师却没有听说过锅子这道菜。而当他们品尝了之后,无疑都被惊艳到了,世上竟然有这道让人欲罢不能、日思夜想的美食。

如今,这个锅子,已经成了他酒楼里,人人疯狂追寻的美食,别的酒楼纷纷效仿,但总是做不出他们酒楼的味道。

金汐语身上发生的种种,虞沁词已不再奇怪了,只是上他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太快了,他总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金汐语煮了一大锅底料,院中所有的奴仆都在各自屋中摆了盘,每人都吃上了这道美食。她让人在银杏树下支了桌子,把食物准备好,便让他们下去吃饭了。

深秋时节,是真正的秋高气爽。金汐语今日换上了一身寻常人家的鹅黄襦裙,头发梳成简单的双环髻,缀着两朵小小的珠花,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邻家少女。

后院的这一棵粗壮的银杏林,比她当时中秋夜看到的颜色要深一些,此时正是金黄灿烂的时候。如今,这里成了她和虞沁词最喜欢来的地方。

等一切布置好,虞沁词也到了。他也换下了那身象征权势的蟒袍,穿着一件雨过天青色的直身长袍,少了平日里的威严压迫,多了几分文人雅士的清隽。

他静静地站在一株巨大的银杏树下,仰头看着那满树金叶,风吹过,落叶如金蝶纷飞,有几片调皮地沾在他的发间、肩头。

金汐语放轻脚步,悄悄绕到他身后,正准备吓他一跳,却听他头也不回地淡淡道:“来了。”

“哎呀,一点意思都没有!”金汐语泄气地跺跺脚,绕到他面前,仰起脸看他,“您背后长眼睛了不成?”

虞沁词垂眸看她,今日她这身打扮,格外清新活泼,今晚,又是一个一个月的十六,月亮明晃晃地照着,虽有些暗沉,但在这金黄的背景里,她的颜色像是一道光,布满了整个天空。

他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脚步声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