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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南北朝:我用阴司权柄成阴帝 > 第90章 阴兵夜探敌营帐,判官笔书瘟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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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阴兵夜探敌营帐,判官笔书瘟疫起

败退第三日清晨,十里坡的风卷着沙粒打在牛皮帐篷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秦雨桐的玄铁剑撞响甲胄,在西凉军前营的巷道里走出一串清脆的响。

她靴底碾过未及收拾的箭簇,目光扫过队列里缩着脖子的士兵——这些昨日还被金刀王用皮鞭抽得重新列队的精骑,此刻竟连挺胸的力气都没有。

刘三!她突然停步,剑尖挑起个矮壮士兵的下巴,昨日演练的突刺,你挥刀时为何偏左三寸?

士兵喉结滚动,瞳孔里映着她腰间晃动的狼首军牌。

那是西凉铁骑的荣耀,此刻却被他的唾沫星子糊得发暗:将...将军,昨夜小的梦见判官了。他颤抖的手指指向天空,那鬼差举着锁链站在帐篷顶,说...说我们喝了脏水,七日之内要烂肠而死。

周围士兵的呼吸陡然加重。

秦雨桐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不是血锈,不是马粪,是恐惧,带着酸腐的汗味。

她反手抽了士兵一记耳光,却在触及他发烫的脸颊时顿住。

这小子的脸烧得惊人,像块刚从火里扒出的炭。

病了就去医帐。她松开剑,声音比往日低了些。

转身时瞥见队尾几个士兵互相搀扶,袖口沾着草屑,脚步虚浮得像踩在云里。

与此同时,二十里外的南梁军帐内,顾昭正将最后一撮艾草塞进陶瓮。

他的指节沾着草汁的青绿,目光却落在案头的羊皮地图上——十里坡的地形被红笔圈了三圈,水源点用朱砂标成红点,像滴凝固的血。

金刀王这人,刚烈如铁。他对着烛火吹了吹,火星子溅在字军旗的拓印上,上次用草扎的阴兵,被他看破了。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水源,这次得给他点真东西。

更漏敲过三更时,识海深处传来阴司镇魂殿特有的震颤。

顾昭闭目凝神,再睁眼时已站在殿内——青石板泛着幽光,孟婆亭的铜壶正冒泡,判官案上的判官笔裹着黑雾,笔锋却亮得刺眼。

他伸手握住笔杆,凉意顺着掌心直窜后颈。

这是他第三次用功德为墨——前两次分别写了粮车必焚前锋必溃,此刻功德值在殿顶的青铜榜上跳动,像串烧红的铁珠。

七日内,金刀王必亡于瘟疫。他笔尖悬在黄纸上方,突然顿住。

前世做判官时,他最忌写二字,因果太重。

可此刻乱世如沸汤,他需要这把火。

墨汁在纸上晕开时,镇魂殿的阴火忽明忽暗。

顾昭看着二字渗出淡淡红雾,将纸条折成小卷,塞进面前阴兵的指缝——这阴兵是前日收的冤魂,生前是个走货的脚夫,此刻眼眶里的鬼火还带着市井气。

去,把这个放在金刀王的案几上。他拍了拍阴兵的肩,水源处的药粉,撒完就回来。

阴兵的影子在地面拉长,像滴墨融入夜色。

顾昭望着它消失的方向,忽然笑了——那药粉是他用薄荷、麻黄混着灶灰磨的,无毒,却能让人发热咳嗽。

前世维和时,他见过难民营里的恐慌如何从一场普通感冒开始蔓延。

天刚擦亮,赵元清的药箱就砸在了地上。

他掀开前营末帐的门帘,手刚摸到士兵额头就触电般缩回——这已经是第七个了,每个人的额头都烧得能煎蛋,咳嗽声像破风箱,可脉息却稳得反常。

军医!帐篷里传来嘶哑的喊,我嘴里发苦,是不是中了毒?

赵元清倒退两步,后腰撞在案几上。

文书散了一地,最底下压着张黄纸——朱砂写的七日内,金刀王必亡于瘟疫,在晨光里红得刺眼。

他膝盖一软,瘫坐在地。

昨日粮车被烧的火舌突然在眼前翻涌,还有那些说判官来了的士兵,此刻他们的咳嗽声竟和记忆里的鬼哭重叠在一起。

赵元清抖着手去摸腰间的符袋,却摸了个空——他昨日把所有驱鬼符都烧给了粮车的冤魂。

赵元清!

秦雨桐的声音像把刀劈开帐门。

她踩着满地文书进来,玄铁剑的寒气瞬间冻住了赵元清的抽噎:又闹什么?

判...判官贴!赵元清指向地上的黄纸,和上次粮车被烧前一样!

放屁!

金刀王的暴喝震得帐顶落灰。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将踹开脚边的药罐,腰间的金刀鞘撞在案几上,震得黄纸飘起来:不过是巧合!士兵们水土不服,你这庸医不会治就直说!

可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青筋暴起的手背正死死攥着衣角,指节白得像泡过井水。

秦雨桐盯着他颤动的喉结,忽然想起三日前溃退时,金刀王松开判官贴的模样。

那时他的手也在抖,和现在一模一样。

末将这就去煎药。赵元清连滚带爬捡起黄纸,往怀里塞时被朱砂硌得生疼。

他弓着背退出帐外,听见金刀王还在骂,但声音已经弱了下去,像被风吹散的火星。

秦雨桐望着帐外摇晃的人影,忽然伸手按住金刀王的胳膊:老将军,末将想去查查水源。

查什么查!金刀王甩开她的手,转身时却碰倒了茶碗。

褐色的茶水在地上蜿蜒,像道细细的血痕,去把前营的士兵都拉出来操练!我就不信,几个咳嗽能吓垮西凉铁骑!

可当他掀开帐帘时,正撞见三个士兵互相搀扶着往医帐走。

其中一个咳得太急,撞翻了路边的水瓮——浑浊的水溅在地上,混着泥沙,泛着不寻常的青灰。

秦雨桐盯着那滩水,喉间突然泛起苦涩。

她想起昨夜巡营时,有个小兵偷偷对她说:将军,我们喝的水,有股子怪味。

此刻,十里坡的晨雾正缓缓散开。

南梁军帐方向,顾昭站在高处望着敌营,看见几个身影跌跌撞撞往医帐跑。

他摸了摸腰间的判官笔,笔杆上的功德纹又深了一道。

七日后。他对着风轻声说,该收网了。

而在西凉军的医帐里,赵元清正哆哆嗦嗦数着病患名单。

帐外的咳嗽声越来越密,像春蚕啃食桑叶,又像鬼差在敲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