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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服装品牌主理人 > 第40章 当旧梦与新债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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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仓库里正翻找手机,琢磨着喊几个手脚麻利的姑娘来打包发货。手机冷不丁就震了,蓝幽幽的屏幕光,把空气里的灰都照亮了,阳光打在垒得老高的纸箱子上,光斑碎得跟撒了把盐似的。

“喂?” 我先听见一片沙沙声,外头还有收布头板车的“突突”声。瞄一眼屏幕,0571杭州的号,瞅着有点眼熟。说不上为啥,这串数字像根小针,冷不丁在心底那旧伤疤上扎了一下。

把手机捂耳朵边上,先是“沙沙”的电流声,背景里还掺着远处运布匹三轮车的“突突”声。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那边传来细细的呼吸声,像是憋着劲儿呢。“喂?再不吭声我可挂了啊!”我有点烦,身子歪着靠住卷帘门冰凉的铁门框,看着门外市场里拉板车的丁师傅冲我点了个头。

“生意还好吧?” 电话里忽然飘出来一句,那腔调,软乎乎的还带点南方口音,带着一股子熟劲儿,一下子就把时光这把锁给撬开了。手一紧,下意识攥住了门框上的锈铁皮,剌得掌心生疼。脑子里“嗡”一声,2003年,学生会给安排的卖酒的工作,我在夜场扯着嗓子卖啤酒,她就站在炫目的霓虹灯牌底下,捧杯珍珠奶茶,笑嘻嘻看着我。灯光把她头发梢染得五颜六色。

我抹了把后颈的汗,秋老虎混着翻江倒海的回忆,整得有点喘不过气。“美芬?”这名字自己就蹦出来了,说出来感觉嘴里发干发涩,像撬开了个铁皮糖盒子,里头存久了糖疙瘩都硬得硌牙了。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秋涛路站到了…”的电子报站声,跟投进静水的石子似的。“我…我在秋涛路后头这片仓库区。”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嗓子眼有点发紧。挂了电话,我就琢磨,人这一辈子啊,真就像这仓库里堆的布,你以为压箱底落灰了,指不定哪天哪个老客户、老朋友一掀开,那布料还是那块料,只是上头的折痕多了几道。

二十分钟不到,仓库区铁栏杆外面就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儿。美芬。薄薄的米色针织开衫,烫的老式玉米须小卷,颜色看着有点黯淡了,不像从前那么精神。肩上挂着个“杭州解百”的购物袋,磨损得不轻,牛仔裤膝盖也磨得发白,鞋跟上还沾着几片梧桐树叶碎片。这副光景,跟她身上那股子曾经鲜亮的劲儿比,有点落差。我想起在夜场那会儿,她踮着脚帮我挂价格牌,后脑勺上的草莓发圈一晃一晃,还有那个夏天大暴雨,俩人抱着促销单缩在天桥下躲雨的狼狈样儿。你看,时间这东西,最擅长在人和东西上打烙印。

踢开挡道的空蛇皮袋,里头哗啦啦滚出些塑料尺和纽扣。仓库里惨白的灯光下,我那破诺基亚屏幕闪着慢吞吞的光。隔壁咔嚓咔嚓裁布的电剪声,混着染料和包装箱胶水的味道,但也压不住一丝熟悉的力士香皂味儿——当年城中村出租屋里,我经常去她那里吃饭,看影碟。她每次洗澡出来,就是浓浓的香皂味道。现在回头看,那时候挤在小屋里畅谈理想的简单日子,竟然成了挺奢侈的回忆。

摸出红双喜,烟嘴都快让我捏扁了。03年冬天在夜场守夜,冻得不行,俩人裹一条破毛毯,分抽半支烟,她老被烟呛得咳嗽,睫毛挂着小水珠。现在看她伸手要烟的利索劲儿,挺感慨。就是染的红指甲油有点斑驳了,像年久失修的朱漆。她吐出一口烟,青烟被墙角呼呼转的排风扇搅和散了。一抬头,墙上2005年挂历刺眼得很,有个日子被红笔狠狠圈上了——要命的“还钱日”。

那时候真穷啊,深更半夜在路边摊数兜里的钢镚儿凑钱吃宵夜,她总把最后几个硬币塞我手里,非得去吃那贵点的新丰小笼包。现在?现在是为“还钱日”愁。在生活这个擂台上,穷就像个不依不饶的对手,换着花样跟你过招。

天擦黑,市场里拉货的三轮铃声稀拉了。美芬耳朵上那对小小的珍珠耳钉,在昏暗里一闪一闪,像极了我俩那年挤在断桥上看河灯的样子。她突然“噗嗤”笑了,眼角的褶子里都积着仓库的灰:“还会想起一起看碟的日子吗?碟片哥的爱情片都快被我们看完了。”我这心里一抽——那个小阁楼里,我俩挤着看《甜蜜蜜》,她哭得稀里哗啦,脸上的妆蹭了我一肩膀,黑乎乎像片墨渍。年轻那会儿的情绪啊,又浓又烈,跟劣质墨水似的,晕开了就很难弄干净。

我哐啷哐啷拖来两张折叠椅,美芬起身让了下,针织衫蹭到旁边堆的样品t恤上——那是我新设计的SUdU卫衣,印着水墨侠客的背影。她赶紧挪开,那侠客的纹路在光里幽幽一晃。这设计灵感,多少就来自于当年挤在小黑屋里做着武侠梦的自己?看来有些梦,再穷再难,也死不了,只是换了种存在形式。

05年的秋蝉在外头死命嚎,隔壁仓库破收音机滋滋啦啦放着《老鼠爱大米》。空气里是新布料的染料味,有点苦。

“那场火…” 美芬开口了,涂着红指甲油但有点剥落的手指头,无意识地在桌上那个买啤酒送的铁皮烟灰缸边沿划着圈儿。我眼角瞥过她手腕,隐隐有点不太深的淤青痕迹。这让我又想起03年非典解禁那天,我俩在河坊街人堆里抢板蓝根,她那会儿手上还戴着我从义乌小商品市场买给她的琉璃镯子,亮晶晶的。现在那镯子呢?估计和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一样,碎在某个角落了。

外面收废品大爷的吆喝声伴着三轮车碾过地上小配件的叮当声进来了。我起身去开角落那台落满灰的旧电风扇,叶片一动,带起更多的灰,有几缕飘落在她微卷的头发上。灰尘这东西,生活里到处都有,避不开。

“去年腊月…”她短促地笑了一声,烟灰簌簌掉在磨白的牛仔裤上,“那混蛋,一把钞票摔我脸上,新票子,飞过来刮在脸上,比耳光还疼。”

天更黑了,影子顺着仓库的墙壁爬升。我按亮手机,屏幕的绿光映出她脸上的纹路。当年深秋在她出租屋裹着毯子看《海豚湾恋人》,她说张韶涵眼角那颗泪痣像快掉下来的星星。现在她脖子上那细细的银链子,坠子在暗影里模模糊糊,随着呼吸轻动,倒有点像那年黑漆漆江面上看不见的渔火。

“是老陈…”她猛地攥紧那个“杭州解百”袋子,袋子瞬间皱成一团,“他急了,抄起墙角的消防栓就…”声音抖了。外头拉板车的声响,伴着不知谁家破喇叭放得震天响的《两只蝴蝶》。我下意识看了眼墙根码得高高的布卷——下面压着我新设计的“青城派”剑谱印花雪纺料子,还赶着出货呢。有时候吧,眼前的困难就像这堆成山的布,沉甸甸压着你,喘不过气。

夜风吹开她额角的头发,露出一小道很淡的旧疤。我摸出钱包,夹层里有张泛黄的老照片,背面还粘了点吴山夜市糖画的渣儿。美芬突然伸手碰了碰我手腕上那块裂了缝、嵌着灰土的塑料表带——那是在文三路数码城跟老板磨半天嘴皮子才砍下价买的生日礼物。这点念想,就是风浪里抓住的浮木,证明我们都曾在青春这条河里扑腾过。

“老陈凑那些钱那晚…”她声音哽住,指甲掐进手心,“他蹲在医院走廊的水泥地上数硬币,一毛的,五毛的…硬币的年份,97到03的,都齐了。”隔壁大排档的油烟味儿混着仓库里染料的刺鼻气飘过来,这味儿挺奇怪,一下子把我拉到龙翔桥夜市的烟火气里。所谓生活气息,有时候闻起来就是汗味、油烟味,还有点尘土味。医院走廊水泥地上的硬币和老陈数钱佝偻的背影,这就是普通人在命运铁拳下最真实的写照。

我用钥匙串上那个关节生锈的小指甲剪,嘎吱嘎吱铰开一包新的红双喜,点着,烟头“噗”地冒出点火星子。美芬却轻轻哼起了《东风破》,混在隔壁电剪的嘶嘶声里,在堆满服装箱的仓库里撞来撞去。我们的人生轨迹,谁也不是按照最初画的蓝图走的。这仓库,堆满布料的“SUdU工作室”,成了我们这对当年钱塘江边喊口号“要干大事”的青年男女,在05年深秋一个狼狈的汇合点。

夜终于黑透了,秋雨淅淅沥沥敲打铁皮屋顶。美芬的珍珠耳钉时不时反点微光,像那年夜场积水上飘的旧电池。她站起身,动作有点大,“哗啦”一下带倒了旁边一个装设计稿和样布的收纳盒,纸张和几件“天山派”雪峰图样t恤滑落下来,在地上窸窣响。那声音,跟钱塘江大堤往黑水里扔石头的动静一模一样。声音没变,扔石头的人变了。

那个电话,还有她断断续续讲起的过去两年,像这仓库棚顶漏下的雨水,一滴一滴,全砸回我眼前。

“老陈在郊区弄了个种杭椒的大棚,”美芬搓着手里的袋子,窸窣作响,远处大排档的划拳声更响了,“他说好一茬下来能有个三四千斤。”

隔壁切割衬布的机器嗡鸣起来,粉尘在窗缝光柱里群魔乱舞,她头发上也沾了些灰白的屑。这有点像我们现在的生活一样,风风火火的,混着尘埃。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他烤了一堆红薯塞在灶膛口…”她语气有点飘渺,“热气一冲,把他旧围裙上那些结了块的油渍又给熏化了,往下淌油点子。真是一点不糟践东西。”

窗外风雨裹着梧桐树叶拍打卷帘门。她走到墙角鼓捣那台比我岁数还大的老收音机,旋钮一转发出“滋啦”的刺耳杂音。03年出租屋过年听它放《相约九八》。美芬忽然笑了,眼角的灰也跟着动:“年三十晚上,他喝高了非要自己包饺子,好家伙,那面皮上全是烟灰黑手印…” 那笑没挂住就转了调,变成短促的抽噎声。男人的自尊心,有时候就表现在这些强撑着的笨拙上。

“正月十五,鹅毛大雪…” 她使劲捏了捏桌上的红双喜烟盒,声音像紧绷的弦,“老陈那个倔驴,非开他那辆四面漏风的破农用车送辣椒进城,说订单耽误不得!”她描述04年冬天的雪夜,白茫茫一片淹没了省道,那破车像个醉酒的铁疙瘩在雪幕里摇晃,然后一个猛子栽进了沟里…最后刺眼的,是雪地上泼洒开的辣椒红。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一片惨白里炸开的红,是血,也是红辣椒,更是生活的残酷本身。

一股医院消毒水的味儿猛地钻进鼻子。她说记得IcU玻璃窗上结的冰花时,手指不停地蹭着旁边一件样品卫衣的袖口接缝处,指缝里黑乎乎,不知是灰还是颜料。我再次拿起那生锈的指甲剪,“嘎吱”一响,跟当年在夜场她用剪子帮我修剪促销海报卷边的声音一个样儿。人需要一点习惯性的“仪式”来对抗内心的兵荒马乱。

“假肢…”她停了一下,长长吸了口气,烟头红光大亮,“要两万八。”后面的事就沉重得跟凝固的水泥似的:亲人的脸在眼前模糊,只能指望那塑料大棚别被雪压垮。

寒冬腊月凌晨四点,冰面走一步滑一步,腰间那部老诺基亚不合时宜地震动,屏幕亮起催款短信的幽光;城中村出租屋夜里,只剩下假肢和冰冷水泥地摩擦的“沙、沙”声,单调,沉重,无休无止。这声音,大概就是无望本身在低语。对比那年我们在路边摊数钢镚儿,现在是要数医院的天文账单。生活难度的升级真是猝不及防。

我目光落回墙上那张挂历,那个被红笔狠狠圈住的“还钱日”,像个干透的血窟窿。就在这当口儿,耳朵里全是钱塘江的潮声轰鸣——什么“干出一番名堂”的豪言壮语啊?在2005年现实的洪流里,我跟她就是两片浮萍,被冲得晕头转向,狼狈不堪。创业这碗饭不好端,风浪没商量。年轻时的口号落地,大多成了咬牙硬撑的喘息。

一阵贼风撞进来,“哗啦”掀起卷帘门,梧桐叶夹着冷雨劈头盖脸砸下。美芬站起来,身影在门口光影里晃了一下。那个褪色的“杭州解百”袋子在她腿边飘荡,像个破旧褪色的旗子。旗子还在,可上面印着的辉煌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

她走到仓库角上,那边堆着十几个大纸箱,是我新打样的SUdU秋冬款:水墨“侠”字卫衣、“玉女素心剑法”印花t恤、“独孤九式”黑衬衫。她蹲下来,指尖轻轻划过最上面那件雪纺料异兽图纹t恤——这图样她之前夸过有灵气。“张瘸子那个建材铺…”她抬头,声音有点发紧,“他们仓库管理员搞错了单子,我要五十张木工板,他们给我开了个一百张的单子,非说是我签了字的。”

灯光把她眼下的阴影照得很清楚。“上周三…张瘸子查库存,发现少了五十张板,账死活对不上。”她语速快了些,“他当场就炸了,皮带扣抡起来狠狠砸玻璃柜台上,‘砰’!柜台那个缺口的搪瓷杯都震翻了,茶水淌一地…” 做这行当,仓库里的“笔误”和“账对不上”就是家常便饭,谁家档口没几本暗账烂账?这是建材批发市场的潜规则,也算某种“默契”,各种“特事特办”心照不宣。

夜风又灌进来,吹开她鬓角的头发,那道旧疤露出来。“批发市场,盘子这么大…”她抬手把头发别回去,带着一种历经摔打后的疲惫和平静,“谁家没点糟心事?账面上的窟窿,大家都门儿清,看破不说破而已。”

外头板车轱辘碾着地上的零星扣子“咯吱”响,混杂着大排档的划拳声。美芬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虹桥路卖布的老周那才叫绝!专蒙外地生客。上回有个山东老实人要三十匹牛仔布,你知道他在布卷芯子里塞什么?全是布头碎料!亏他想得出…” 这笑叹混合着钱塘江的潮声,沉重地吐出来。在江湖混,没点“道行”和警惕心,裤衩都能赔光。这江湖的规则从来就没写在纸上。

我目光落回她膝盖磨白的地方,沾着点灰白的衬板粉末。“明天早上起,”我从裤兜里掏出那串沉甸甸的铜钥匙,递过去,“九点开门。”我看着她的眼睛,那眼神里的东西我懂,“往后,这儿,SUdU,”我晃了晃钥匙,“咱俩一起弄。”

美芬愣了一下,眼神落在我递过去的钥匙上,没动也没说话。隔了几秒,像终于确认了什么,她轻轻点头,才伸手接。指尖碰到我手心,有点凉。她一句没问,工钱多少?活怎么干?这时候,承诺比合同管用。隔壁电剪的嘶嘶声也停了,仓库里一下子格外安静,只剩下雨点敲打铁皮棚顶的“嘀嗒”声。这“嘀嗒”声,好像把之前碎裂的时间又给串联起来了。

美芬静静抓起那个旧袋子往外走,几个发圈和一个旧钱包,就是全部家当。身影逐渐融进秋涛路被雨打湿的霓虹光影里。

我站在门口,“SUdU工作室”那块被日晒雨淋得有点发白模糊的小牌子在风里微微晃荡。锈红色的水混着雨水,在门前蜿蜒。我伸手用力一拉,“轰隆隆——”,沉重的卷帘门落了下来,砸得地面一颤。

这巨大声响惊得墙角空纸箱堆里一只打盹的流浪猫“喵呜”一声,像离弦的箭般窜出来。黑暗中,它那双碧幽幽的眼睛,鬼火似的盯了我一瞬,然后迅速消失在巷子深处。这匆匆的惊鸿一瞥,野猫眼睛里倒映的,大概就是2005年深秋杭州某个不起眼的仓库角落,以及两个曾经被生活的大浪各自拍晕了头、却又意外在这堆满武侠梦的布料堆里抓到块浮板的人吧。

人活着有时候就是“熬”和“等”。谁知道熬着、等着,会不会峰回路转,能不能柳暗花明呢?在这个混乱也充满生机的布料江湖里,这俩曾经的战友,又在一堆印着侠客剑谱的t恤卫衣中搭伙了,准备继续跟生活这盘大棋下下去。日子嘛,不就是这么跌跌撞撞又拧巴地往前拱嘛!

人这一辈子啊,起起伏伏是常态。甭管你设计的是“独孤九式”还是“点苍剑意”,真正的江湖秘籍,可能就是像我们这样,在仓库雨声滴答里,学着拍拍尘土,把眼前那点糟心活儿干完。伟大是熬出来的,我这会儿觉着,这“熬”字里头,除了死撑,还得有点活人互相递火点烟的暖和气儿。生活这趟买卖,有赔有赚,但只要船上还有同舟共济的老伙计,就算是个铁皮小破棚子,也能熬出点亮堂日子来。

回过头想想,什么宏大叙事?人生起落哪有一帆风顺?做生意也好,过日子也罢,谁没吃过哑巴亏?真正的企业家都是熬出来的。换成过日子也同理。美芬和老陈的经历,不就是被“熬”的那锅汤底么?大雪封路、意外负债、人情冷暖、行业灰线…哪一样不是往锅里添的料?这汤熬出来的味,不就是现实的滋味?关键在被生活掀了个跟头之后,有没有那么一个破仓库能让你喘口气,有没有那么一串铜钥匙愿意交给你。咱这SUdU小仓库,就是江湖里的小小避风塘,生意不大,里头装的也都是些关于布料、设计稿和生存的鸡毛蒜皮,但胜在实在。这故事没啥大场面,但细品品,这鸡毛蒜皮里,藏着的都是草根生命最粗糙的韧劲儿和最朴素的守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