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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秉笔韩公公,偕龙虎山张天师殿外求见!”

这声通报,如同阴云中炸响的一记闷雷,震得武英殿内空气都为之一凝。王承恩的脸色瞬间惨白,韩赞周这老阉狗,竟真的把龙虎山的人搬来了!这是要借“降妖除魔”之名,行那釜底抽薪之策啊!

朱由检放在御案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嘴角还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该来的,终究来了。

“宣。”他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殿门开启,司礼监秉笔太监韩赞周低眉顺目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位身着杏黄道袍、头戴芙蓉冠、手持拂尘的老道。这道童颜鹤发,长须垂胸,步履轻盈,眼神开阖间精光内敛,确有一派仙风道骨的气象,正是当代龙虎山张天师。

“老奴(贫道)叩见陛下,吾皇万岁。”韩赞周与张天师躬身行礼。

“平身。”朱由检目光落在张天师身上,“天师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韩赞周抢先一步,尖着嗓子,脸上堆着谄媚又带着几分忧惧的表情:“陛下!老奴听闻陛下身边有神犬护驾,本以为是祥瑞之兆,心中甚喜。然近日宫中屡有异动,更有传言此犬行为诡谲,恐非善类!老奴忧心陛下安危,日夜难安,故特请张天师入宫,一辨真伪,以安圣心,以靖宫闱!”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将矛头直指黄轩!

张天师亦上前一步,打了个稽首,声音清越:“无量天尊!陛下,贫道受韩公公所托,入宫查探。方才贫道于殿外,便隐隐感知到一丝非同寻常之……妖氛!” 他目光如电,猛地射向一直安静趴在朱由检脚边、看似闭目养神的黄轩!

“妖氛?”朱由检眉梢一挑,“天师所指,莫非是朕这条忠犬?”

“正是!”张天师语气笃定,“陛下,贫道观此犬,虽外形与常犬无异,然其气息驳杂,隐隐有……变化之机藏于内!此非天地生养之灵兽,恐是妖物幻化,潜伏陛下身边,图谋不轨!望陛下明察,速除此獠,以绝后患!”

图谋不轨!妖物幻化!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若是坐实,不仅黄轩性命不保,连朱由检这“宠信妖物”的皇帝,威信也将扫地!

王承恩气得浑身发抖,想要驳斥,却被朱由检用眼神制止。

朱由检看着张天师,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哦?天师言此犬是妖物,可有凭证?莫非仅凭一句‘感知妖氛’,就要朕诛杀这屡次救驾、于国有功的忠犬?若日后有人凭一句‘感知’,便指认哪位大臣是妖,朕是否也要立刻推出午门斩首?如此,国法何在?天理何存?!”

他语气陡然转厉,帝王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大殿!

张天师被这气势所慑,心神一凛,但想到马士英、韩赞周许下的重利,以及自己确有几分把握,便硬着头皮道:“陛下!妖物最善蛊惑人心!贫道岂敢空口无凭?若陛下允许,贫道愿当场施法,令此獠显形,验明正身!”

他终于图穷匕见!要当场“降妖”!

韩赞周也连忙帮腔:“陛下!天师道法高深,定能让妖物无所遁形!为了陛下安危,为了大明江山,还请陛下准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朱由检身上,等待他的决断。应战,风险极大,若黄轩真是……那后果不堪设想。不应战,则显得心虚,正中对方下怀。

朱由检的目光与脚边的黄轩对上。黄轩此刻也睁开了眼,狗眼里没有恐惧,只有平静,甚至还有一丝……跃跃欲试?他微微点了点头。

“好!”朱由检猛地一拍御案,“朕便准你所请!就在这武英殿上,请天师施法!朕倒要看看,朕的忠犬,究竟是神是妖!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冰冷地扫过韩赞周和张天师:“若天师法力不济,无法令神犬显形,又当如何?莫非这欺君之罪,一句‘感知有误’便能搪塞过去吗?!”

张天师脸色微变,骑虎难下,只能咬牙道:“若贫道看走眼,甘受陛下责罚!”

“如此甚好!”朱由检重新坐下,姿态从容,“那便请天师,开始吧。”

武英殿内,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张天师走到大殿中央,深吸一口气,从袖中取出数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步踏天罡!只见他手指疾点,那几张符箓无风自燃,化作数道青光,如同灵蛇般射向黄轩!同时,他另一只手掐诀,一股无形的压力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试图锁定、逼迫黄轩现出“原形”!

韩赞周眼中露出得意之色,仿佛已经看到那“妖犬”在道法下惨叫哀嚎、现出丑陋本相的场景。

王承恩紧张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朱由检放在扶手上的手,悄然握紧。

面对那袭来的符箓青光和无形压力,黄轩却依旧蹲坐原地,动也未动!他甚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就在那青光即将触及他身体的刹那,黄轩体内那145点能量自发运转起来!系统赋予的“潜行匿踪术”、“初级伪装术”以及新升级的“明察秋毫”能力交织成一个无形的屏障,将他那点特殊的“灵韵”完美地包裹、隐藏起来,同时将他外在的一切气息、形态,都牢牢锁定在“普通(伪装后)中华田园犬”的范畴!

那几道符箓青光撞在无形的屏障上,如同泥牛入海,连个涟漪都没泛起,便悄无声息地湮灭了!

张天师脸色一变,心中骇然!他的符箓竟无效?!他加大法力输出,手诀变幻更快,口中咒文越发急促,那无形的压力倍增,试图强行突破!

黄轩只觉得周身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想要撕开他的伪装,窥探他的本质。他集中精神,全力维持着屏障,能量点如同流水般消耗,但他稳如磐石!甚至,他还调动起那“气息模拟”的能力,反向模拟出一种……极其纯正、温和、甚至带着点懵懂的“土狗”气息,弥漫开来。

在外人看来,那条灰扑扑的大黄狗,在张天师凌厉的道法攻击下,不仅安然无恙,反而歪了歪脑袋,用一双纯净(假装)又带着点困惑的眼神看着张天师,仿佛在问:“老头,你围着我又跳又叫的,在干嘛呢?”

张天师额头见汗,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就算真是得道灵犬,在他的法术下也该有所反应!除非……除非此犬跟脚远超他的想象,或者……他之前的判断完全错了?!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拂尘上,便要施展更厉害的法术!

“够了!”

一声冷喝如同惊雷炸响!朱由检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燃烧!

“张天师!这就是你所谓的‘令其显形’?!朕只看到你在此装神弄鬼,故弄玄虚!而神犬始终安坐,泰然自若!莫非你龙虎山的道法,就是用来欺君罔上、诬陷忠良的吗?!”

这一声怒喝,蕴含了朱由检积压已久的愤懑与帝王的威严,震得张天师心神失守,法术瞬间中断,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羞愤难当!

韩赞周也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陛下息怒!天师……天师他……”韩赞周还想辩解。

“住口!”朱由检根本不给他机会,他指着张天师,厉声道:“张天师!你法力不济,识鉴不明,险些让朕枉杀功臣,更险些令朕背负不仁不义之名!你该当何罪?!”

张天师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名声扫地不说,恐怕还要承受皇帝的雷霆之怒。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贫道……贫道学艺不精,妄言欺君,罪该万死!请……请陛下责罚!”

【子目标三:挫败一次由权臣发起的、针对皇权的阴谋。(已完成)】

【阶段任务:稳固帝位,初掌权柄——全部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能量点 200点(总计445点)!“帝王气场”(初级)已赋予绑定目标朱由检!“明察秋毫”能力稳固!】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天籁!与此同时,一股无形无质、却浩大威严的气息,自朱由检身上升腾而起!那并非武力,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压迫感,一种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想要臣服的气场——“帝王气场”!

在这股气场笼罩下,跪在地上的张天师和韩赞周,更是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

朱由检感受着自身的变化,心中豪气顿生!他冷冷地看着跪伏于地的两人,如同俯瞰蝼蚁。

“念在你龙虎山世代忠良,此次便饶你性命!削去你‘天师’封号,逐出南京,永不得再入宫闱!滚!”

“至于韩赞周……”朱由检目光如刀,扫过那瘫软如泥的老太监,“你勾结外臣,诬陷神犬,离间君臣,罪加一等!革去司礼监秉笔之职,押入诏狱,听后发落!”

处置已下,雷霆万钧!

立刻有侍卫上前,将面无人色的韩赞周拖了下去。张天师也连滚爬爬,狼狈不堪地逃离了武英殿。

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朱由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将胸中积郁已久的浊气尽数吐出。他低头,看着跑到他脚边、正用脑袋亲昵地蹭他腿的黄轩,俯身将他抱了起来,用力搂在怀里。

“神犬……辛苦你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后怕,更是激动。

黄轩感受着崇祯身上那愈发凝实的“帝王气场”和真切的感激,舒服地眯起了眼,尾巴摇成了风扇。

“汪汪!”(小意思!陛下威武!)

王承恩老泪纵横,跪倒在地:“陛下洪福齐天,神犬护佑,奸佞终遭报应!”

经此一役,朱由检借“神犬”之名,不仅彻底粉碎了马士英集团一次精心策划的阴谋,更借势立威,初步掌握了朝堂主动权。他罢黜韩赞周,震慑了内宦;驱逐张天师,打击了与之勾结的外臣;更重要的是,他展现了不容置疑的帝王权威和决断力!

“帝王气场”加持下,他不再是那个刚从北京逃出来、惶惶不可终日的落魄天子,而是真正开始在这南京城中,展现出大明皇帝应有的锋芒!

消息传出,南京震动!

马士英闻讯,惊怒交加,砸碎了心爱的茶杯,却一时不敢再轻举妄动。史可法、张慎言等忠臣则欢欣鼓舞,倍感振奋。而获得了高杰效忠,又清除了内部一大隐患的朱由检,终于可以稍稍喘息,将目光投向更广阔的江北战场,以及那遥远而危急的北方。

大明国运的齿轮,在南京这座留都,因为一条狗的闯入,开始艰难地、却又坚定地,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缓缓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