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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肆带着风马往雪坡后走,刚转过拐角,就见军绿色的三轮摩托斜停在枯树下。侧斗边还靠着个穿破棉服的男人,嘴里叼着半截没燃尽的烟,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是蝎尾小队留下的留守队员。

男人脚搭在侧斗边缘,棉鞋上的雪没化,沾着泥污,手里还攥着个空罐头盒,看样子是刚偷吃完东西,正懒懒散散地打盹,连周肆和风马靠近都没察觉。

周肆没立刻上前,指尖菌丝顺着雪地悄悄蔓延。他不想多生事端,只打算用最快的方式制服对方。菌丝像细蛇般缠向男人的脚踝,等缠紧时,男人还在咂嘴,似乎梦见了什么,直到菌丝猛地收紧,他才惊醒。

“谁?!” 男人刚要喊出声,另一股菌丝就从地面窜起,缠上他的嘴,把惊呼堵在喉咙里。他挣扎着想站起身,腰腹却被更多菌丝勒住,像被无形的绳子捆住,重重摔在雪地上,罐头盒 “哐当” 一声滚远。

风马立刻凑过去,前爪按着男人的肩膀,喉咙里滚着低吼声,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男人看着风马的尖牙,又看了看缠满全身的白色菌丝,眼神从愤怒变成惊恐,身体抖得像筛糠。

周肆慢慢走过去,蹲在男人面前,指尖菌丝轻轻碰了碰他的喉咙,没再收紧:“安分点,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然……” 他没说完,却用眼神扫了眼男人被菌丝勒住的手腕,威胁意味十足。

男人连忙点头,眼里满是求饶。周肆收回缠在他嘴上的菌丝,只留下束缚手脚的部分。男人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别…… 别杀我,我就是个打杂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要去北市做什么?” 周肆问道,目光落在摩托侧斗的帆布包上。男人咽了口唾沫:“去…… 去换点吃的,最近谷里缺粮,黑蝎让我们去市集搜点物资,顺便看看有没有你的消息……”

周肆没再多问,知道这只是个小喽啰,问不出更多。他伸手摸向男人的口袋,先掏出两包未拆的压缩饼干,包装完好,还带着点体温;又摸出个金属打火机,外壳磨得发亮,却还能用;最后从内袋里摸出张揉皱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 “逢三开集,小心巡逻队,别惹戴黑帽的”。

“这是北市的消息?” 周肆晃了晃纸条。男人点头:“是…… 是黑蝎给的,说市集每月初三、十三、二十三开,有巡逻队收保护费,戴黑帽的是市集的头头,不好惹……”

周肆把纸条折好,和之前的地图放在一起。他没再管男人,转身走向摩托,开始检查车上的东西。男人躺在雪地里,看着周肆的背影,不敢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翻侧斗里的帆布包。

第一个帆布包里装着五包压缩饼干,包装有些破损,但没受潮,比男人身上搜出的更厚实;第二个包里是半盒净水片,还有两罐过期但没胀罐的肉罐头,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模糊,只能看清 “2075” 的字样,距今也才两年。

第三个帆布包最让他惊喜。里面除了一把生锈的手枪,居然还有十二个满装的弹夹,子弹上的铜壳泛着冷光,看来是用子弹去换食物的;旁边放着一把军用匕首,刀柄缠着防滑的布条,和他坠下冰缝前用的制式一模一样,握在手里格外顺手。

最底下压着张折叠的地图,展开后,黑色墨水画着简易路线,边缘标着 “北市,三日路程”,还在沿途画了几个小三角,标注着 “可补水”“有废弃屋”,比男人的纸条详细多了。周肆拿出田婆婆给的菌膜地图对照,确认路线一致,心里更有底了。

他拍了拍摩托的油箱,油表虽然坏了,但摇了摇车身,能听到里面液体晃动的声音,估计还够开两天。车身侧面喷着个黑色蝎子标记,是蝎尾的标志,得处理掉,免得在路上被其他势力认出来。

周肆在附近找了块带棱角的碎石,蹲在车身旁,一点点刮掉蝎子标记。石头蹭过金属的 “沙沙” 声在安静的雪地里格外清晰,刮不干净的残留痕迹,他就用雪水反复擦拭,直到军绿色的底色彻底露出来,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样子。

处理完标记,他在驾驶座下方摸索,很快摸到一串挂在弹壳钥匙扣上的钥匙。他取下其中一把黄铜钥匙,插进锁孔里拧了拧。引擎先是 “突突” 响了两声,像是在喘气,周肆又拧了一次,这次引擎顺利启动,低沉的轰鸣声在雪地里回荡,排气筒冒出淡淡的黑烟,在冷空气中没几秒就散成白雾。

风马被引擎声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等看到周肆没危险,又慢慢凑过来,围着侧斗转了两圈。它试探着抬起前爪踩了踩侧斗底板,确认结实后,纵身跳了进去,刚好能蜷成一团蹲下,尾巴还能轻轻晃动。

躺在雪地里的男人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羡慕和恐惧。他想挣扎,却发现菌丝越缠越紧,只能眼睁睁看着周肆整理物资。周肆把帆布包里的东西分类放进侧斗储物格,压缩饼干和罐头放一层,净水片和弹夹放另一层,手枪别在腰间,匕首揣进裤兜,地图和纸条折好放进贴身口袋,和玛尼石贴在一起。

“你…… 你会放了我吗?” 男人见周肆要上车,忍不住问道,声音里满是期待。周肆回头看了他一眼,指尖菌丝轻轻动了动,缠在男人身上的菌丝稍微松了点,但没完全解开:“等我走远了,菌丝会自己松开,别再跟着我,也别再替黑蝎做事。”

说完,他跨上驾驶座,握住车把。第一次开三轮摩托,周肆还有点生疏。他慢慢松开离合,摩托缓缓往前挪,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清晰的车辙。他试着加了点油门,速度渐渐提上来,虽然不算快,但比走路稳多了,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雪粒的凉意,却让他心里格外畅快。

之前在雪地里徒步,一天顶多走三十里,遇到结冰的路段,二十里都费劲。现在有了摩托,速度至少快三倍,原本要走三天的路,说不定一天半就能到北市,机动力的提升,简直是质的飞跃。

他摸了摸怀中的玛尼石,石头依旧温热,像是在呼应他的心情。周肆想起任振国以前说过,末世里有辆靠谱的交通工具,比有十发子弹还重要。那时他还没体会,现在握着车把,看着身后延伸的车辙,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重量。

有了摩托,他不用再担心走得慢被蝎尾的人追上,不用再熬夜赶夜路,甚至能提前赶到北市。那里既然是市集,说不定能找到更多补给,还能打听极北方向的消息,离找到任霄又近了一步。

摩托沿着雪地里的隐约路痕往前开,周肆时不时看一眼地图,确认方向没错。风马在侧斗里很安静,偶尔抬头看一眼前方,然后又乖乖趴下,耳朵随着摩托的颠簸轻轻晃着,显然也适应了这种移动方式。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周肆看到前方有片矮树林。他放慢速度,靠在树边停下,拿出水壶倒了点过滤过的水给风马,自己也喝了两口。雪地里的阳光很淡,却比地底的荧光更让人觉得踏实。

他检查了下缠着防滑链的摩托轮胎,雪地里的摩擦力足够,没出现打滑的情况;又摸了摸油箱,油量还很充足。休息了十分钟,周肆重新跨上驾驶座,这次启动比刚才熟练多了,车把握得更稳,油门也控制得恰到好处。

引擎的 “突突” 声再次在雪地里回荡,车辙像一条长长的线,连接着过去的逃亡和未来的希望。周肆看着前方的路,眼神坚定。北市是他的下一个目标,那里有物资,有消息,更有他靠近任霄的可能。

风马在侧斗里打了个哈欠,把脑袋埋进爪子里,尾巴轻轻扫着侧斗底板,显然对这新座驾很满意。一人一狗,一辆侧斗摩托,在茫茫雪地里,朝着北市的方向,朝着极北的方向,稳稳地前进着。身后的雪地喷起的雪雾缓缓落下,只留下越来越远的车辙,和渐渐消散在寒风里的引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