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掐着虫娘脖颈的手微微松了松，眼底的疯癫里掺了几分阴狠的戏谑，他俯身盯着她涨红的脸。
声音沙哑又冰冷：“我这儿有颗药，能让人把藏在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你是乖乖吃药说实话，还是我动手逼你说？”
虫娘喉间发紧，看着他眼底那抹不容置喙的疯狂，心头骤然生出一丝求生的念头。
她艰难地喘着气，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微弱：“我……我告诉你，你先松开我。”她假装妥协，眼角却悄悄打量着山洞四周，目光落在洞口的微光处，只想趁他不备，挣脱逃跑——她不能出卖龙砚，更不能让这个疯癫的人去惊扰同伴。
可她的心思刚起，男子便似看穿了一般，猛地加重力道，一把将她拽回身前，指腹死死扣着她的后颈。
眼神里的疯光几乎要将她吞噬：“我跟你说过，别挑战我的底线。”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极致的不耐，“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我？”
话音未落，他另一只手猛地从怀中掏出一颗漆黑的药丸，强行撬开虫娘的嘴，指尖用力抵着她的下颌，将药丸狠狠灌了进去。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辛辣的痛感瞬间顺着喉咙蔓延至五脏六腑，让虫娘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男子缓缓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语气轻佻又阴狠：“忍住哦，这药会一点点啃噬你的神智，让你痛得满地打滚——可别死了，我还没问完话呢。”
虫娘蜷缩在地上，浑身剧烈颤抖，辛辣的痛感渐渐化作细密的刺痛，顺着经脉蔓延至四肢百骸，神智也开始变得模糊。
她死死咬着牙，想抵抗药效，可意识却像被无形的手拖拽着，一点点陷入混沌。
两分钟后，她停止了挣扎，瘫倒在地上，双眼空洞呆滞，彻底没了自主意识。
男子缓步走到她面前，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语气冰冷：“龙砚他们，在哪里？”
虫娘眼神空洞，声音机械，没有半分波澜：“只要不外出做任务，应该……就在京城。”
“他们有哪些人？”男子的指尖微微用力，眼底的疯光依旧未减。
“龙砚，苏烈，沈清辞，天枢，苏清，水毒翁。”她语速平缓，一字一句地回答，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抗拒——她的世界里，只余下这些熟悉的名字，再也容不下其他。
男子沉默片刻，拇指轻轻拂过她空洞的眼眸，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的疯癫：“我哥死的时候，你真的不在现场？龙砚的话，真的可信？”
“是。”虫娘依旧机械地回答，可空洞的眼底，却有两行清泪缓缓滑落，顺着脸颊的指痕蜿蜒而下，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哪怕神智被药效控制，哪怕意识混沌不清，提及蒋葛涵的死，她心底的痛依旧冲破了药效的禁锢，化作泪水，无声诉说着满心的悲凉。
男子看着她滑落的泪水，眼神微微一怔，随即又被疯癫覆盖。
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你叫什么名字？”
“虫娘。”
简单的两个字，让男子沉默了片刻。他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看着她空洞却含泪的眼眸，心底那抹因蒋葛涵之死而生的暴戾，竟奇异地掺了几分探究。
他伸手，轻轻拂过她脸颊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诡异，语气却依旧冰冷：“你对我哥，有多少真心？接近他，又有什么目的？”
虫娘的身体微微一颤，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微光，声音依旧机械，却带着穿透人心的温柔与坚定，没有半分虚假：“我对他，无半分虚情，亦无半分目的。”
“我活着，不过是想护他墓碑周全；我守着这山洞，不过是想离他近一点。”
“他走后，这世间再无牵挂，唯有他是我活下去的念想。”
“我不要什么名分，不要什么安稳，只求能守着他的墓碑，岁岁年年，不离不弃。”
“这份心，比山重，比命贵，绝无半分虚假。”
话音落下，她眼底的微光渐渐散去，重新陷入空洞，只有泪水还在无声滑落，浸湿了冰冷的地面。
男子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山洞里只剩下虫娘微弱的呼吸声，与洞壁滴落的水珠声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