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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那个布袋,继续走到了城西老街的尽头。

风有点大,吹得针织衫贴在身上,像一层湿透的纸。修车铺的灯还亮着,橘黄色的光从卷帘门缝里漏出来,像是谁忘了关的冰箱。

我没敲门,直接推开了。

“夜枭”正蹲在角落拆发动机,满手油污,听见动静头都没抬:“来了?”

“嗯。”我把布袋放在工作台上,拉链拉开一半,“他们换了个假的。”

他瞥了一眼,鼻腔哼了声:“早说了这玩意儿邪门,顾明远的东西,碰了就是签了卖身契。”

我从袖口抽出U盘,轻轻一弹,夹层里的金属片滑进掌心——那枚真正的顾氏徽章,边缘还沾着点工厂地下室的灰。

“这才是真的。”我把它推过去,“你看看。”

他没动,手指停在扳手上,眼神忽然变得很怪,像是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掉包的?”他问。

“养母把录音机塞进垃圾桶那一刻。”我语气平静,“她以为我在地铁口才反应过来,其实我从咖啡馆出来就在等她动手。”

他低头笑了一声,带着点佩服,又有点心疼:“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十七岁了。”

“所以呢?”我把徽章往前又推了推,“它到底是什么?”

他终于伸手,戴了副橡胶手套才敢捡起来。指尖刚触到那圈螺旋纹,整个人猛地一震。

“操。”他低声骂了一句,“真是这个东西。”

“什么?”我盯着他。

“这不是普通徽章。”他声音压低,“是顾明远家族内部的‘血印’,只有两种人能接触——一个是直系血脉,一个……是实验体。”

我心跳没乱。

甚至没多跳一下。

可能是因为,我已经在记忆回放里看过太多次那些画面:医院走廊、血迹床单、深夜哭声。每一段都像被剪碎的录像带,拼不出完整剧情,但我知道,它们属于我。

“实验体?”我问,“什么意思?”

他沉默了几秒,抬头看我:“你知道为什么你十岁就能激活记忆回放吗?这不是天赋,是基因改造的结果。你们这批孩子,从小就被植入特定序列,用来测试‘意识留存’和‘记忆复刻’的可能性。”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江叙白的脸。

他在实验室吞安眠药的样子,他每次看到我吊坠时那一瞬的停顿,还有他说“我是b-8”时的眼神。

“那江叙白呢?”我问,“他也算实验体?”

“夜枭”没回答,而是反问我:“你觉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些画面里?十三年前的火灾现场,你回放过多少遍?每一次,他都在角落站着,对吧?”

我愣住。

确实。

不管我怎么切换角度、反复倒带,那个穿白衬衫的小男孩总会在某个不起眼的位置出现。有时候背对着镜头,有时候只露半张脸,但从没缺席过。

“他不是偶然出现的。”我说。

“他是被安排的。”“夜枭”把徽章翻过来,指着中心那枚dNA浮雕,“你看这里,编号是双轨制的。b-7和b-8,一对双生样本。你是b-7,他是b-8。你们共享同一组母源基因序列。”

我脑子嗡了一下。

“母源?”

“对。”他点头,“江叙白的母亲,姓顾。她是顾明远的亲妹妹。”

我差点笑出声。

这瓜也太大了。

合着我一直当死对头防着的江叙白,其实是……亲戚?

而且还是那种“咱俩dNA能拼成一幅画”的程度?

“所以他们搞错换婴儿,就是为了分离你们?”我问。

“不止。”他摇头,“他们是想让你们其中一个‘死亡’,切断基因联结,防止觉醒。可没想到,你们俩都活下来了,还都触发了能力。”

我摸了摸颈间的银吊坠。

原来它不只是信物。

它是钥匙孔。

而我和江叙白,是唯一能打开那扇门的两把钥匙。

正想着,门口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节奏特别稳,一听就是那种走路都不带抖腿的人。

门被推开。

江叙白站在那儿,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腕带上挂着一枚徽章——和我的一模一样,只是材质是黑钛合金,纹路更精细。

“夜枭”瞬间站起身,挡在我前面:“你不该来。”

“我该不该来,得看她说。”江叙白目光越过他,落在我脸上,“你已经知道了吧?”

我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徽章举高一点。

他点点头,解下自己那枚,轻轻放在桌上。

两枚徽章并排躺着,像一对孪生兄弟。

“所以你是故意接近我的?”我问。

“不是。”他说,“我是来找答案的。我妈临死前说,有个女孩活下来了,带着半块吊坠,和我一样有胎记。她说,如果有一天我们见面,真相就会开始重组。”

我冷笑:“说得跟命运安排似的。”

“可事实就是这样。”他看着我,“你查你的身世,我查我的母亲,结果发现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你黑客技术那么强,为什么不早点暴露身份?因为我也是Silent的追随者之一。我追了三年,就为了找到那个能在暗网写下‘他们该死’的人。”

我心头一震。

那是我第一次接单时留下的签名。

没人知道是谁写的。

除了师父。

“所以你早就怀疑我了?”我问。

“从你考砸数学卷那天就开始了。”他嘴角微扬,“全江城一中,只有一个人能在三分钟内破解教务系统验证码,还能故意留下后门却不修补——那就是你。”

我眯眼:“那你干嘛装作讨厌我?”

“因为有人在看。”他说,“宋璃背后有顾氏的眼线,我不能让你变成靶子。嘴毒点,反而安全。”

我盯着他,想用记忆回放搜一遍他过去三个月的所有表情。

但他抬手打断:“别看了,那段记忆被加密过。顾氏在你们小时候就埋了‘记忆屏障’,碰到关键信息会自动模糊处理。”

“夜枭”突然开口:“你们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逃不掉,另一个也别想活。”

空气安静了几秒。

然后我笑了:“所以咱们现在是要组队打boSS了?”

江叙白也笑了:“你要当女主,我当男配也行。”

“打住。”我竖起手,“我可以接受合作,但别整那些偶像剧桥段。我现在只想做三件事——第一,挖出顾氏实验室的所有数据;第二,曝光所有参与错换的人;第三,亲手把那台录音机烧了。”

江叙白点头:“我帮你。”

“夜枭”叹了口气:“行吧,既然你们都决定了,那我也不能藏着掖着。”他从工具柜最底层掏出一个铁盒,“这是当年从顾氏偷出来的原始档案副本,里面有你们的出生记录、基因图谱,还有……一段视频。”

我接过铁盒,手指有点发抖。

“等等。”江叙白突然说。

我们同时看向他。

他指着桌上的两枚徽章:“你们发现没有?它们刚才……动了一下。”

我低头。

果然。

那两枚原本平行摆放的徽章,不知什么时候,其中一枚微微转了个角度,dNA浮雕的螺旋纹正对着另一枚,像是在回应某种信号。

“不是动了一下。”我声音变低,“是共振。”

江叙白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胎记:“它在发热。”

我也摸了摸后颈。

那里,隐隐发烫。

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