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两块银片磕在一起,咔的一声轻响,像老式U盘插进电脑时那种清脆的“滴”。

我脑子里突然炸开一段画面——医院走廊深夜亮着惨白的灯,穿病号服的小男孩浑身是血,抱着个襁褓往楼梯间跑。他一边喘一边把一块银吊坠塞进去,嘴里念叨:“妈妈说……你要叫‘意’。”

画面一闪就没了。

但这次不是回放,是自动弹出来的,跟以前那些碎片记忆完全不一样。以前得我主动调取,现在倒好,系统自己开机了,还是强制更新。

我低头看手里的半块吊坠,又抬头看江叙白。

他还举着那半块,掌心朝上,像是在等我把剩下的拼上去。可我现在只想把这玩意儿扔进碎纸机。

“你先告诉我,”我声音有点抖,“刚才那段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没说话,只是把吊坠收回去,塞进内袋。

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吹得保险柜门吱呀响。

我们俩站在这间学生会密室里,像两个误入别人游戏副本的新人玩家。四周全是档案柜,中间摆着个老式保险柜,柜门已经被我用双频干扰技术撬开——说白了就是拿两台信号发生器对着锁芯来回扫,模拟正确频率。听着玄乎,其实就跟蹭邻居wiFi一个原理。

柜子里压着一叠美金,底下露出两份合同。

我蹲下去抽出来一看,呼吸差点停住。

一份是养母签的,指纹盖在落款处,红得刺眼;另一份签名栏写着三个字母:J.Y.b。

江叙白。

跟校医室那份疫苗报告上的签名一模一样。

我冷笑一声:“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他站在原地没动,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那个月牙形的胎记。灯光昏黄,那疤泛着暗红,像被火烧过又愈合的老痕迹。

“你以为我想查这些?”他忽然开口,“我是被逼的。”

“谁逼你?”我反问,“顾明远?还是你亲妈临终前留下的那个‘意’字?”

他眼神闪了一下。

“她不是留字。”他说,“她是喊出来的。最后一句话,只有我能听见——‘意’,不是名字,是开关。”

我听得头皮发麻。

“所以你现在是来关机的?还是来重启的?”

话音刚落,他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金属地板发出闷响。

我没退,手指却悄悄摸到了手腕上的黑绳——里面藏着备用U盘,真不行我就格式化现场所有电子设备,哪怕触发烟雾报警也认了。

但他没靠近我,反而走到保险柜旁边,弯腰从最底层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十三年前的医院走廊。

推车上并排躺着两个婴儿,一个脖子上挂着刻“ZhI”的吊坠,另一个戴着“YI”。镜头模糊,但能看清穿白大褂的女人正要把他们分开。

江叙白把照片翻过来,背面有一行小字:

S-09(存储体),ZY(执行体),绑定编号:

我盯着那串数字,脑子嗡了一声。

三月十七号。

那天我们都被打了针。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嗓音发紧,“你是说我就是个……移动硬盘?你是自带运行程序的电脑?咱俩凑一块才能开机?”

“差不多。”他点头,“区别是,硬盘不会痛,也不会发烧时梦见有人给我打镇静剂。”

我猛地想起昨夜高烧时看到的画面——穿白大褂的女人拿着淡蓝色液体的针管,扎进一个小女孩的手背。

那是我。

而监控录像里,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的小男孩,就是他。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S-09?”我问。

“七岁开始查。”他说,“我爸把我送出国后,只留了一句:‘去找一个叫沈知意的女孩,她是你妈用命换来的钥匙。’”

我愣住。

“那你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你觉得我会直接冲进教室抱住你说‘姐妹你好我是你绑定程序’?”他扯了下嘴角,“我又不是偶像剧男主。”

我差点笑出来,硬生生憋住。

“那你现在掏枪是为了演警匪片?”

他顿了顿,还真从腰后摸出一把消音手枪,搁在保险柜上。

“防身。”他说,“也是提醒你别太信任我。”

这话听着离谱,但我信了。

因为我知道,真正想杀我的人,根本不会提前告诉你动机。

“那你母亲为什么要设计这套系统?”我追问,“让我们重逢就能激活记忆?这是什么中二设定?”

“不是她设计的。”江叙白摇头,“是顾明远。我妈只是偷偷改了启动条件——原本是要同时注射特定药剂,她把它换成了‘知’与‘意’物理接触。”

我低头看自己手里的吊坠。

原来我不是被随机选中的实验品,是被人亲手安排的命运拼图。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完成任务?”

“一开始是。”他直视我眼睛,“后来发现你黑进江氏服务器的时候,还在帮贫困生匿名转账,我就觉得……这程序写得还挺有良心。”

我怔住。

那是我干的?Silent账户去年捐了八十万,我以为没人知道。

“你还查了什么?”我问。

“你十岁那年,在阁楼找到录音机之前,已经连续三天梦到火灾现场。”他说,“你还记得吗?”

我心头一震。

确实。那时候每晚都做同一个梦:浓烟、哭声、女人喊“快跑”。直到我在阁楼发现那台录音机,按下播放键,记忆才真正解锁。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我做过一样的梦。”他低声说,“直到十二岁那年,我在父亲书房找到一份加密文件,解码后看到两个婴儿的照片,和一句备注:‘双子体分离成功,等待唤醒。’”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窗外雷声滚过,雨点开始砸在玻璃上。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我们都属于同一个实验体系,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每一次关键记忆里?图书馆顶楼、心理治疗中心、摩天轮……你总比我早一步到。”

他沉默几秒,忽然笑了。

“因为你以为你在查真相,其实你一直在走我给你铺的路。”

我心跳漏了一拍。

“什么意思?”

“第56章,你在碎纸机里找信纸。”他数着指头,“我提前把残片按顺序排好了。第63章暴雨夜追车,我打爆的是第三辆车轮胎,不是第一辆——那辆本来就没打算撞你。”

我越听越冷。

“所以你一直在引导我?”

“不,”他摇头,“我在保护你。真正的陷阱从来不是宋璃泼红漆,是她背后的人等着你暴露Silent身份。而我能做的,就是让你看起来像是靠自己破局。”

我攥紧了吊坠。

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操盘手,其实只是个被允许赢几局的选手。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不怕我把数据全删了?”

“你可以删。”他说,“但删不掉你脑里的录像带。而且——”

他忽然靠近一步,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袖口残留的消毒水味。

“你早就怀疑了吧?每次我出现得太巧,你都在心里打了个问号。但你没拆穿,是因为你也需要一个人,能在你崩溃时接住你。”

我喉咙发紧。

他说对了。

我不是不信他,是不敢信。

太巧了,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一场精心编排的剧本。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为什么拼上吊坠的瞬间,我们会看到同一段记忆?

为什么我们的生日都在三月十七号?

为什么我们都记得那个女人说:“等他们长大重逢,程序就会自动激活。”

这时,保险柜深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嘀”。

像是某种设备启动了。

江叙白脸色微变,立刻伸手把照片塞进我手里:“收好。”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转身走向门口,顺手把枪也拿走了。

“你要走?”

“我不走,等保安来查岗?”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你继续翻合同,小心别碰红色标签的文件夹,那是陷阱U盘,插上就会定位你的位置。”

“那你呢?”

“我去处理点旧账。”他说,“比如,为什么今天的学生会值班表,会特意安排我值夜。”

我盯着他背影:“江叙白。”

他停下。

“如果你真是来灭口的,”我扬了扬手里的照片,“记得先把这段记忆也删了。”

他没回答,只是抬手比了个手势——食指横过喉咙,像关掉电源。

然后拉开门,消失在走廊黑暗里。

我独自站在密室中央,手里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

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吹动纸角。

突然,我发现照片边缘有一道极细的划痕,像是被人用针尖刻过。

我凑近看。

那是一串数字:0423

不是日期。

是时间。

凌晨四点二十三分。

我猛地想起什么——今晚的全校疫苗补种,通知说是明天上午八点开始。

可健康系统的后台数据显示,第一批配送车辆,凌晨四点二十三分就已经出发。

而现在,墙上挂钟显示:04:22:57

三秒后,整栋教学楼的应急灯齐齐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