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读录仪上那行“S-09,移交夜枭,勿转交第三人”,脑子里像开了个弹幕直播——全是“卧槽”刷屏。
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我妈可能还活着?我是实验体?这些事听着像午夜档狗血剧,可我已经没空消化了。
情绪这玩意儿,得等赢了再哭。
我把U盘拔下来,塞进袖口黑绳夹层,顺手点开手表后台,把昨晚剪好的录音片段上传到广播系统。
这段音频是从磁带里扒出来的原始对话,宋璃亲口说的:“顾总说了,只要沈知意还在,我们就永远翻不了身……必须让她消失。”
声音清晰得跟现场直播似的,连她吞口水的声音都听得见。
搞定后我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五十六分。
还有四分钟,全校早自习结束,下一节是月考数学。
而监考老师,正好是校长亲自巡场。
完美。
我拎起书包走进考场,刚坐下,就听见前排传来一声冷笑。
“哟,这不是我们江城一中的‘真千金’吗?”宋璃转过头,嘴角翘着,眼神却冷得能结冰,“听说你最近在找什么录音机?可惜啊,有些真相,听到了也活不长。”
我低头整理笔袋,假装没听见。
她站起身,走到我桌边,声音抬高:“怎么,哑巴了?上次用AI合成录音栽赃我,这次是不是又要演苦情大戏?大家可都记得,你爸当初是怎么把你从乡下接回来的——可怜巴巴跪着认亲,啧,看得我都想吐。”
教室里有人窃笑,也有几个人皱眉。
我没抬头,只是轻轻按了一下左手腕上的智能表带。
倒计时启动:15秒后,全校广播自动播放预设内容。
宋璃还在继续:“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被换掉的野种,靠着施舍才进沈家大门。今天之后,你连假千金都做不成!”
话音刚落——
“叮咚!”
校园广播突然响起。
紧接着,一个熟悉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传遍教学楼:
“顾总说了,只要沈知意还在,我们就永远翻不了身……必须让她消失。我已经安排人处理她养母那边,只要她一崩溃,证据链就断了。”
是宋璃的声音。
一字不差。
全班瞬间安静。
连窗外飞过的鸟都像是踩了刹车。
宋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瞳孔猛地收缩,像被人当头泼了一桶液氮。
她猛地扑向我:“你他妈放了什么?!”
我往后一偏,躲开她的爪子,慢悠悠掏出手机,打开波形图界面,举起来给她看:“这是原始音频的时间戳和设备Id,加密通道直连云端。你要不要扫码验真伪?抖音同款AI检测工具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她愣在原地,嘴唇发抖:“不可能……那段录音早就被我删了!你怎么会有?!”
“你删的是文件。”我收起手机,语气平静,“可声音进过空气,就是物理存在。只要录过,就能找回——这叫科学,不是玄学。”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校长推门进来,脸色阴沉得像要打雷。
他扫视一圈,目光落在还伸着手的宋璃身上:“怎么回事?广播怎么会播这个?”
宋璃立刻变脸,眼眶一红,声音都在抖:“校长!这是沈知意陷害我!她用AI合成我的声音,故意在考试时间搞事情,就是想扰乱秩序!您不能信她!”
我说:“那你猜,为什么广播只放这一段,不多不少,刚好三十七秒?”
她一怔。
我继续:“因为这是我设定的触发区间。如果你现在抢我的手表,或者试图关掉电源,它会自动发送完整版到教育局官网、匿名墙热搜榜,还有你妈朋友圈置顶动态。”
她整个人晃了一下,像是被抽了脊椎。
校长沉默两秒,走过来:“把设备给我。”
我把手表摘下递过去。
他点开播放键,听完整段录音,眉头越皱越紧。
期间没人说话。
空气安静得像直播间卡顿。
直到最后一句:“……只要她一崩溃,证据链就断了。”
校长抬眼看向宋璃:“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宋璃张了张嘴,忽然笑了,笑得有点疯:“好啊,你们串通好了是不是?江叙白帮你剪辑的吧?还是你那个黑客师父做的局?我告诉你沈知意,别以为装清高就能赢!我才是沈家真正的女儿!”
我摇头:“你不累吗?演了这么多年,连自己都信了?”
她瞪着我,呼吸急促。
我站起身,拿起书包,走到门口。
经过她身边时,脚步一顿。
俯身,靠近她耳边,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
“这叫,自食其果。”
她浑身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
我没回头,拉开门走出去。
走廊阳光正好,照在我左脸梨涡上,暖得不像现实。
手腕上的黑绳被风吹得微微晃动,U盘贴着皮肤,还有点余温。
我知道刚才那一幕会被多少人讨论。
有人说我狠,有人说我疯,有人觉得我是受害者反击。
无所谓。
以前我总想着查真相,怕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但现在我明白了——
有时候,真相不是等来的,是打出来的。
就像这张牌,我一直藏着掖着,生怕暴露。
可今天我直接掀桌:
“各位,牌在这儿,谁还想继续玩?”
走出教学楼时,保安老张冲我点头:“丫头,广播响那会儿,我正给校长泡茶,他杯子都摔了。”
我笑了笑:“茶钱我请。”
他摆手:“不用,我孙女说你是‘逆天改命姐’,抖音都刷爆了。我就想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听到续集?”
我眨眨眼:“只要你学校wiFi不断,随时有更。”
说完继续往前走。
远处篮球场上有人在打球,笑声飘过来。
风把校服裙角吹起一角,我伸手压了压。
其实我心里也不是完全平静。
我妈的声音还在耳朵里回荡,那句“妈妈对不起你”像根刺,扎得深。
但我不能停。
一旦停下,就会被回忆拖进泥潭。
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哭,不是问为什么,而是让所有参与这场骗局的人,一个个站出来面对光。
宋璃只是第一个。
接下来呢?
我摸了摸颈间的半块银吊坠,金属微凉。
有些人以为把秘密埋进黑暗就安全了。
但他们忘了——
我能看到过去。
而且,我已经开始反向录像了。
拐角处,清洁阿姨推着车过来,低声说:“小姑娘,二楼男厕第三个隔间,有人留了个牛皮纸袋。”
我点头:“谢谢阿婆。”
她走远后,我靠在墙边,拆开袋子。
里面是一张折叠的A4纸,打印着一段监控截图: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男人,站在医院走廊尽头,手里拿着个录音机。
照片下方写着一行小字:
【九月十二日晚十一点四十三分,G区三楼东侧出口。】
我盯着那身影看了三秒,把纸折好塞进口袋。
脚步没停,继续朝校门口走去。
阳光斜照,影子拉得很长。
风吹起额前碎发,我抬手撩了一下。
下一战,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