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的石门镇静得能听见风扫过墙根的声音。陆沉舟带着小队伏在镇子西侧的山坡上，夜视仪里，几个黑影在镇中心广场附近晃悠，动作鬼祟。
“首长，确认七个目标，都带了重武器。”高远压着嗓子报信，手指扣在扳机上。
陆沉舟调了调望远镜焦距，目光锁着那些黑影：“等他们进伏击圈。通知二组，把东侧出口封死，别放跑一个。”
加密通讯器里飘出细碎的电流声，各小组陆续回了“收到”。陆沉舟抬腕看表，凌晨两点十五分——这时间是对方选的，摆明了想趁镇民睡死时动手。
林薇该在回宁州的路上了吧。他压下心里的惦记，把注意力拽回眼前的行动。给林薇的加密设备带了定位，真出意外，他能第一时间知道。
“目标分了。”高远突然低喊，“有三人往粮仓那边去了。”
陆沉舟眼神一紧。粮仓是他给林薇留线索的地方，对方奔那儿去，绝不是碰巧。
“一组跟我走，二组接着盯广场。”他果断下令，声音里带着冷意，“小心点，他们可能摸透了我们的部署。”
小队贴着地面往粮仓挪，夜色裹着他们，只有偶尔踩断枯枝的轻响。粮仓里透着微弱的手电光，三个黑影正翻得满地狼藉，动作急得像在找什么救命的东西。
“他们在找铁盒。”高远凑到陆沉舟耳边说。
陆沉舟比了个包围的手势，队员们立刻散开，像影子似的贴到粮仓四周。正要动手，粮仓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一道强光扫进粮仓，跟着是周警官的喊声：“警察！放下武器！”
陆沉舟心里一沉——这不在计划里。
粮仓里的三人立马开枪还击，子弹打在铁货架上，“叮叮当当”的响在夜里格外刺耳。
“行动！”陆沉舟低喝一声，率先冲了进去。
特种小队从四面突入，动作快得像闪电，没几秒就摁住了两个。第三个借着货架挡着，往粮仓深处窜。陆沉舟紧追不舍，货架间的空隙窄，两人在里面绕起了圈子。
突然，对方猛地转身，扔过来个黑乎乎的东西。
“手雷！”陆沉舟眼疾手快，立马扑在地上。爆炸声掀翻了旁边的货架，木板碎渣溅了他一身。等他爬起来，对方已经没影了——货架后面藏着个暗门，刚被炸开条缝。
“首长，你没事吧？”高远冲过来，帮他拍掉身上的灰。
陆沉舟摇摇头，目光落在那道暗门上：“原来粮仓下面还有密室。”
同一时间，回宁州的路上，林薇坐的车队突然停了。
“前面有路障。”司机猛踩刹车，声音发紧。
三辆车横在路中间，把道堵得严严实实。护送林薇的安保人员立马下车，手按在腰上的枪套上。
“是交通事故？”林薇扒着车窗往外看，心里发慌。
周警官派来的护卫摇头，脸色凝重：“不像意外。林护士，你待在车上别出来，锁好门。”
话音刚落，枪声突然响了。最前面的护卫晃了晃，直挺挺倒在地上。
林薇的心跳差点停了，手指抖着锁死车门，摸出加密设备发求救信号。车窗外，几个蒙面人举着枪冲过来，安保人员拼死还击，可对方火力太猛，没一会儿就落了下风。
林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她扫了眼四周，右边是片密不透风的树林——要是能跑进去，说不定能躲躲。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副驾驶的车窗被砸破。一个蒙面人伸手进来，要抓她的胳膊。林薇急了，摸起车上的灭火器，对着那人的脸猛喷。蒙面人没防备，捂着眼睛往后退。
林薇趁机推开车门，往树林里冲。子弹在耳边“嗖嗖”地飞，树枝刮破了她的衣服，胳膊上火辣辣地疼，可她不敢停——一停就完了。
加密设备突然震了下，是陆沉舟的信息：“撑住，援军五分钟到。”
五分钟。她咬着牙，继续往树林深处跑。
跑累了，林薇躲到一棵粗树干后，大口喘着气。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说话声。她慌了，四处扫着，发现不远处有个废弃的木屋，门烂得只剩个框，里面堆着干草。
她猫着腰往木屋挪，刚要跨进去，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一个熟悉的声音贴在耳边。
林薇浑身一僵——是陈主任！她拼命挣扎，想喊人。
“听着，我是周警官的人。”陈主任压低声音，手松了点，“王锐是我发展的线人。现在跟我走，他们快找到这儿了。”
林薇心悬着，之前陈主任的反常还在脑子里转，不敢轻易信他：“拿证据出来。”
陈主任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徽章，上面刻着国安的特殊标记，在夜里泛着冷光：“没时间细说，他们已经把这片树林围了。”
就在这时，加密设备显示援军到了。林薇听见外面传来激烈的交火声，还有人的喊声。
“走！”陈主任拉着她，从木屋后门溜了出去。
两人踩着小溪的石头往前走，溪水冰凉，没过脚踝。陈主任示意她蹲下，贴着她的耳朵说：“王锐身上的符号是坐标，指的是石门镇外的一个山洞——那里藏着‘暗影’的通讯设备。”
“你早干嘛去了？”林薇忍不住问，声音压得很低。
“组织里有叛徒，我不敢轻举妄动。”陈主任的声音里带着疲惫，“我得确认你能信，才能说。”
外面的枪声渐渐停了。陈主任探出头，看了一眼，朝林薇招手：“安全了，不过得赶紧走。”
回到公路上，援军已经控制了局面。周警官正指挥人清理现场，看到林薇和陈主任一起过来，愣了一下：“陈队？你怎么在这儿？”
“回头再说。”陈主任摆了摆手，“我先送林护士回宁州，这里交给你。”
车上，陈主任终于把事情说透了。
“我们盯‘暗影’一年多了。王锐混进去，拿到了不少情报，可一周前他身份暴露，我们就联系不上他了。”
“那些符号...”林薇追问。
“是他们的通讯密码。”陈主任说，“每个符号要么是坐标，要么是指令。王锐身上的符号指石门镇，就是说这儿有他们的据点。”
林薇想起之前在山洞里的发现：“我在一个山洞里见过很多符号，墙上刻得密密麻麻的。”
陈主任猛地转头，眼睛亮了：“具体位置还记得吗？”
林薇点头：“陆沉舟应该已经派人去查了。”
此刻，石门镇的山洞里，陆沉舟正带着小队往里走。山洞比想象中深，越往里走，空气越闷。里面堆着密密麻麻的通讯设备，屏幕亮着，闪着奇怪的代码，墙角还码着几箱武器，线乱糟糟缠在地上。
最深处有个密室，推开门，里面摆着个正在运行的服务器，风扇“嗡嗡”转着。
“首长，这是他们的指挥中心。”技术兵凑过去，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里面存了好多情报，得赶紧备份。”
陆沉舟扫了眼墙上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好几个攻击目标——其中一个，赫然是宁州军区总医院。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林薇工作的地方。
“赶紧备份数据，备份完马上撤。”他下令，声音比刚才更冷。
突然，整个山洞的灯开始闪，红的绿的交替着亮。技术兵叫了一声：“不好！自毁程序启动了！”
“走！快撤！”陆沉舟大喊，推着队员往外跑。
大家往洞口冲，服务器后面冒出黑烟，数据一点点被销毁。刚冲出山洞，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山洞塌了，碎石块滚下来，扬起漫天灰尘。
“数据...备份成功了吗？”陆沉舟咳嗽着，问技术兵。
技术兵举着硬盘，点头：“大部分都保住了，就是得花时间解密。”
陆沉舟望着塌掉的山洞，眉头皱得很紧。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而回宁州的车上，林薇的加密设备突然震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句话：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