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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高远的电话,宿舍里静得只剩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下撞着耳膜。林薇攥着手机,指节绷得发白——她知道这要求太突兀,甚至越界。高远的迟疑早在意料里,她其实在赌,赌陆沉舟会怎么看她这带着棱角的请求,是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还是会给她一点余地。

时间走得慢,每一秒都像拉着橡皮筋。窗外的夜浓得化不开,墨汁似的压着玻璃。林薇靠在窗边,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吹得胳膊发僵,她忍不住犯嘀咕:是不是太冲动了?他要是直接让她安分守己,自己这步棋不就走空了?

正心神不宁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不是电话,是条加密信息提示,发信人是陆沉舟。

没有多余的字,只有个加密文件的传输请求,标题就两个冷硬的字:“资料”。

林薇的心猛地一沉又一抬,手指飞快点了接收。文件不大,秒传完,点开却要密码。几乎是同时,又一条信息进来,一串数字混着字母,没任何说明。

她深吸口气,输完密码,文件解锁的瞬间,几页文档和图片跳出来——闹事妇女刘梅的身份证信息、老家地址、常联系的人,还有她近一个月的通话记录摘要;后面是高远写的初步研判,字里行间都指向几个跟楚家沾边的中介人,虽然没直接证据,但线牵得很明。

林薇一页页划着屏幕,指尖冰凉。果然是楚家那边的手笔,藏得深,用了好几层中间人,就怕被抓着尾巴。她正盯着一份通讯记录出神,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三下。

这么晚了?高远?还是……林薇瞬间绷紧神经,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的是陆沉舟。

他还穿着白天那身常服,肩章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领口依旧没扣,露出一点白衬衫的边。他就站在那儿,背挺得直,没什么表情,倒像只是路过,顺带过来看看。

林薇愣了两秒,才赶紧拧开门锁:“首长?”下意识侧身让他进来。

陆沉舟迈步进屋,目光扫了圈宿舍——靠墙的书桌摆着几本心理学的书,摊开的笔记本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字,床头挂着件浅蓝的外套,透着点软乎乎的气。他的视线最后落回林薇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那页正好是刘梅的社会关系表。

“看到了?”他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

“嗯。”林薇关上门,指尖攥着衣角,有点忐忑——他亲自过来,是要阻止她,还是有别的话?

“要这些资料,想做什么?”陆沉舟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他的目光沉得很,像能看透人心,没带压迫感,却让人不敢躲。

林薇迎上他的视线,没绕弯子:“我不想总等着别人找上门,再让您来解围。至少得知道对手是谁,用的什么法子。就算暂时做不了什么,心里也有数。”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点,却更坚定:“而且,他们针对的是我,说不定我能看出些你们没注意的细节。”

陆沉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眼底的情绪翻来翻去,像在掂量她这话的分量。宿舍小,他站在那儿,无形中就占了大半空间,空气都跟着沉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胆子不小。”

林薇的心一下提起来,刚想解释,他又接着说:“但光有胆子没用。看清了又怎么样?冲动行事,只会打草惊蛇,把自己搭进去。”

这话像盆冷水,浇得林薇心里那点火气灭了大半。是啊,她就是个没根基的心理护士,跟楚家硬碰硬,简直是以卵击石。她垂了垂眼,眼神暗了点。

陆沉舟看她这模样,话锋忽然转了:“不过,想知道,不算错。”

他走到书桌旁,指尖点了点手机屏幕:“第三页里那个叫刘三的中介,他上周有笔不明资金进账,开户行在邻省的小县城,跟他老家不在一个地方。还有第五页,刘梅丈夫王建军的工友说,前几天有个开黑车的找过他,车牌被泥巴糊了,但车尾有个明显的凹痕,在左边尾灯下面。”

林薇赶紧拿起手机,翻到第三页——果然有行小字写着刘三的资金流向,她刚才光顾着看刘三跟楚家的联系,压根没注意这点;再翻到第五页,工友的证词里确实提了黑车的凹痕,她当时只扫了一眼,没往心里去。

“您的意思是……”她抬头看陆沉舟,眼里有点亮了。

“蛇走蛇路,鼠走鼠道。”陆沉舟的声音压得低,很冷静,“楚家动不了,不代表不能敲敲下面跑腿的。断了他们的爪牙,也能让他们疼一阵,以后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他的目光落回林薇脸上,带着点引导的意思:“这些边角线索,往往是突破口。要的是耐心,还有不同角度的眼睛。”

林薇瞬间明白了——他给她资料,不是让她去硬拼,是在教她怎么找法子;甚至暗示她,她的“角度”可能有用。她不是被护在后面的人,而是被他拉进了节奏里,允许她掺进来,甚至帮上点忙。

一股热意顺着心口往上涌,混着点兴奋和紧张。她抬起头,眼神亮得惊人:“我明白了!我再仔细看一遍,有发现就立刻跟您说。”

陆沉舟看着她眼里的光——没了刚才的委屈和害怕,全是跃跃欲试的劲,还带着点专注。他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淡得看不见的满意。

“嗯。”他应了声,算是认了她的“参与”,“有发现找高远,他会处理。”

这是给了她一条直通路,不用绕弯子。林薇赶紧点头:“是!”声音里藏不住干劲。

陆沉舟的目光又扫了眼书桌——摊开的笔记本上写着“创伤后应激障碍干预方案”,旁边还画了个简单的思维导图。他没说什么,转身往门口走。

“首长!”林薇突然叫住他。

陆沉舟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谢谢您。”她看着他的眼睛,说得认真——谢他没拦着她,谢他愿意信她,还教她怎么找线索。

陆沉舟的目光跟她对上,书桌上的台灯亮着暖光,映在他眼里,似乎软了那么一瞬。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拉开门,身影很快融进楼道的阴影里,门“咔嗒”一声合上。

宿舍又静下来,林薇却觉得浑身的血都在慢慢发热。她走到书桌前,把手机放在桌上,又拿了支笔和张纸,重新点开那些资料。

这次不一样了——她不再是被动挨打的受害者,而是主动找线索的人。每看一行字,都在心里琢磨:刘梅跟刘三最后一次通话是在闹事头天晚上,时间刚好是十点半;刘三那笔不明资金到账后,第二天就转了五千给刘梅的妹妹……

夜色越来越深,宿舍的灯一直亮着。林薇趴在桌上,笔尖在纸上画着线,把一个个名字、时间、地点串起来,试图拼出幕后的人是怎么运作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指突然顿在屏幕上——刘梅有个匿名号码,在闹事头天下午打了个一分钟的电话,通话地点定位在军区总院附近的一个公共电话亭。

林薇赶紧翻自己的工作记录——那天下午三点到四点半,她在心理科的会议室给小组成员开会,讲怎么调整干预方案。那个公共电话亭,离心理科的楼也就几百米。

一个时间差,一个地点重合。林薇的心脏猛地跳了下,一个念头冒出来:那个打电话的人,会不会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个地方联系的刘梅?甚至……当时他就在医院里?

她攥着笔,指尖有点抖。赶紧把这个发现记在纸上,又反复核对了通话时间和自己的工作记录——没错,就是同一个时间段。她拿起手机,点开高远的对话框,手指悬在屏幕上,深吸了口气,敲下一行字:“高参谋,有个线索想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