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画面流转,当众人从独孤求败赠积分的震撼中稍稍回神,再看向天幕时
[只见裘千仞正抱着头在雪地上痛苦翻滚嘶吼,状若疯魔。]
旁边一位一直紧盯剧情的弟子连忙小声向周围人解释:“是霍都!霍都那厮骗他打死了雪内的何师我,引他发狂,自己趁机溜了!”
众人闻言,纷纷恍然大悟
“这霍都,当真卑鄙!借刀杀人,自己跑得倒快!”有人啐道。
就在众人低声议论霍都奸猾之时
[天幕上,眼见裘千仞几乎彻底失控,一灯大师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缓缓说道:“慈恩,你心中杀意难平,若定要取人性命方能暂息……便取了为师的性命吧。”]
“大师不可!”观影人群中有人失声惊呼。
然而为时已晚....
[裘千仞闻言,暴戾之气达到顶点,竟真的身形暴起,铁掌结结实实印在了一灯大师胸膛!
“噗——!”一灯大师身躯剧震,一口鲜血喷在雪地上,踉跄后退数步]
“不是吧?!”一个年轻弟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这……这是一灯大师?南帝?怎么……怎么这么容易就……”
“你眼睛瞎了吗?”旁边年长些的立刻低声呵斥,“没看见大师根本未运功抵挡?连护体真气都未提起!他这是……这是存心以身受掌啊!”
洪七公看得连连跺脚,又急又气:“段皇爷!你这……这也太迂了!跟这入了魔的疯子讲什么舍身饲虎?他能感化得了吗?简直胡闹!”他性子直率,只觉得一灯此举愚不可及。
黄药师也微微摇头,清冷道:“七兄所言不错。观裘千仞此时状态,神智全失,唯余杀戮本能,与走火入魔无异。以肉身硬接其全力一掌,非智者所为。”
他虽敬佩一灯慈悲,却并不认同这种方法。
听到众人的讨论和洪七公两人的见解,一灯大师也是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总比...让他去害无辜的人好.....”
他话音刚落,观影人群中的黄蓉忽然“呀”地惊叫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苦涩。
不远处正全神贯注看着天幕的杨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一哆嗦,没好气地骂道
“黄蓉!上面那个是疯子,你一惊一乍的,也跟着发什么神经?!”
郭靖也急忙询问:“蓉儿,怎么了?”
黄蓉抓住郭靖的手臂,指尖冰凉,声音带着些许愧疚和惋惜道
“靖哥哥……一灯大师他……他如今身受重伤,自身能否保住性命都难说,哪里还有余力……去救龙姑娘?完了……这下真的麻烦了!”
此言一出,众人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致命的问题,岩洞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对啊!一灯大师伤了!”
“那龙姑娘怎么办?!”
“这……这岂不是刚看到点希望,又……”
穆念慈因一灯大师出现而升起的一丝暖意,瞬间被这兜头冷水浇得透心凉。
她无力地再次抓紧了杨康的衣袖,只觉得一股深沉的无力与悲凉涌上心头.....
为何每次以为峰回路转,紧接着便是更深的绝境?难道老天爷,就真不肯给过儿和龙姑娘一条生路吗?
林朝英也是一样的眉头紧蹙,目光锐利地扫过天幕上一灯大师委顿的身影和屋内昏迷的小龙女,显然在急速思考着其他可能
一灯大师亦是长叹一声,面带愧色与憾恨,低诵佛号:“阿弥陀佛……是老僧无能....”
洪七公重重一拳捶在腿上,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说到底,最可恨的还是裘千仞这厮!坏事做尽,当年害了孩子,如今又断了龙丫头的生路!真是……真是个祸胎!”
欧阳锋微微侧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面色悲苦的一灯大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尖锐的弧度,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大师!这,就是你先前所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就是你挂在嘴边的……‘无论之前有何仇怨,眼下施以援手,便是莫大功德’?”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在天幕中吐血委顿的一灯大师、以及眼前这位神色黯然的一灯大师之间逡巡,最后定格在后者脸上,那份讥诮几乎要满溢出来:
“现在,你可看清楚了?”
“你以德报怨,你舍身饲魔,你连内力都不提,巴巴地把命门送到那疯子掌下!结果呢?”
他短促地冷笑一声,带着赤裸裸的嘲弄:
“结果就是,你重伤濒死,自身难保。”
“结果就是,那该救的人,眼看最后一点生机,也断送在你的‘慈悲’手里。”
“你那套道理,救不了人,更度不了魔。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你自己变成一具碍事的尸体,顺便拖上几个无辜的陪葬!”
他环视一圈鸦雀无声的华山,最后又将那毒蛇般的视线钉回一灯大师身上,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本座早就说过——仇人,就该杀死!斩草,必须除根!”
“你偏不信。现在,代价来了!这,就是天意,对你那套狗屁道理的——最好回答。”
闻言,一灯大师怔在原地。他看向天幕中重伤的自己,又低头看着掌心,向来沉静悲悯的眼神里,第一次浮现出深切的茫然。
“我坚持的……是对是错?” 这个念头无声滚过,令他气息微滞。
[天幕画面中,裘千仞重伤一灯大师后,眼看又要下杀手。
危急时刻,杨过单臂挺剑,对拼几招之后,玄铁重剑的已抵住裘千仞咽喉。
死亡的寒意瞬间穿透狂躁。裘千仞动作僵住,终于缓缓跌坐雪地,喘息着平静下来。]
“这……这是在生死关头,忽然悟了?”一个年轻道士喃喃道,“倒像是佛家说的,于生死间见得真性……”
“狗屁!”旁边一个丐帮弟子立刻啐道,“什么悟道!我看就是欺软怕硬!打不过就怂了!方才对毫不抵抗的一灯大师下手那股狠劲呢?”
洪七公重重哼了一声,花白胡子直翘:“杨小子还是心软!就该一剑了结了这祸害!留着也是后患!”
周伯通连连点头,挥着拳头:“就是就是!这大坏蛋,最好别叫我老顽童遇上!不然非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再揍他一百拳!不,一千拳!”
瑛姑在旁冷冷接道:“打他太便宜他了,要让他也尝尝……慢慢煎熬的滋味!”她眼中恨意未消,语气森然。
欧阳锋却眯着眼,紧紧盯着天幕中杨过那稳如磐石的持剑姿势,脸上第一次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异。
他低声自语,带着难以理解的困惑:“过儿这时的功力……便已到了这般地步?裘千仞的铁掌刚猛无比,疯魔状态下更添三分威力……竟被他几招就制住,剑意收发由心……”
接着顿了顿,声音更沉:“本座……竟也没有十足把握能如此干净利落地拿下此时的裘千仞。”
[屋内,一灯大师调息后看向杨过:“施主是杨过?老衲此行,正是欲往绝情谷为你求取解药。”
杨过摇头:“我的命不打紧,求大师先救她。”
一灯察看过小龙女伤势,取出一枚赤红丹药,此药可护她心脉,保七日无恙。
然后提出共赴绝情谷,寻那解药,再让其师弟为小龙女祛毒]
“太好了!有七日缓冲,一灯大师又能恢复功力,这下希望大了!” 一个圆圆脸的丐帮弟子兴奋地搓手。
旁边一个全真教年轻道士却皱着脸:“可绝情谷那地方很邪门啊……那裘千尺能是好相与的?我看悬”
“怕什么!” 另一个背负长剑、似是江湖散人打扮的青年眼睛发亮
“你刚没看见杨少侠那一剑?裘千仞都被镇住了!有一灯大师压阵,杨少侠开路,还有黄帮主他们在外策应,这阵容,闯个绝情谷还不是手到擒来?”
一个年纪更小、梳着双丫髻的女弟子却捧着脸,忧心忡忡:“可是……龙姑娘只有七天啊。路上会不会再出意外?那个霍都会不会又捣乱?还有李莫愁……”
圆脸丐帮弟子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哎,你们说……一灯大师为啥对杨少侠这么上心?专门跑去绝情谷求药?就算是为了救人性命,这也太……赶巧了吧?”
江湖散人青年摸着下巴:“莫非是看在郭大侠黄帮主的面子上?或者……”
“别瞎猜了!” 全真小道士打断他,“大师行事,自有深意。咱们啊,就安心看着,心里多念几句菩萨保佑便是。”
“对对对,保佑龙姑娘逢凶化吉,保佑杨少侠拿到解药!” 双丫髻女弟子连忙合十念叨。
“阿弥陀佛……” 一灯大师长舒一口气,低声诵念佛号
“幸而未因老衲之失,误了龙女施主的生机。七日……尚有转还之机。”
洪七公也咧开嘴,灌了口酒:“段皇爷这药来得正是时候!七天,够用了!只要到了绝情谷,找到你那会解毒的师弟,然后再逼那老太婆交出解药,事情就好办了!”
黄药师微微颔首,冷静分析道:“有一灯大师同行,以其威望与功力,此行把握大增”
林朝英紧绷的神色也略微缓和,眼中冷意稍融,瞥了身旁的王重阳一眼,心道:他说的“或有转机”,看来并非虚言。
欧阳锋虽仍板着脸,但眼底那丝隐忧却散去了些,暗自冷哼:能吊住那女娃的命就好……省得过儿那傻小子又钻牛角尖
杨康与穆念慈相视一笑,稍稍宽心。穆念慈低声道:“有大师同去,人多势众,那裘千尺总该讲些道理……”
然而,一片稍显乐观的气氛中,黄蓉却脸色微白,指尖冰凉。
她怔怔望着天幕,一个可怕的念头越来越清晰:如果绝情谷之行顺利,如果龙姑娘当真得救……那未来的杨过,为何会说“等了十六年”?为何会用那种眼神看我,说我骗他?
她越想越是心惊,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额角竟渗出细密冷汗。
“蓉儿?”郭靖察觉她异样,忙用袖子替她擦汗,关切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黄蓉猛地回神,看着丈夫担忧的脸,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缓缓摇头:“没事……只是,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她将目光重新投向天幕,心中那不安的疑团却越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