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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上)

公元187年3月陇西郡的春天来得格外迟缓。

太守李相如站在狄道城的城墙上,望着远处尚未消融的积雪,眉头紧锁。寒风掠过他斑白的鬓角,卷起官袍的一角,发出猎猎声响。

他今年五十有三,在这陇西太守的位置上已经坐了六年,额头上深深的皱纹里刻满了边塞的风霜。

使君,天寒,请回府吧。亲兵队长赵戬递上一件狐裘大氅。

李相如摆了摆手,目光依然投向远方:你看那羌人部落的炊烟,比往年这个时候密集了许多。

赵戬顺着太守所指方向望去,果然见到十几里外的山谷中,数十道炊烟笔直地升向铅灰色的天空。怕是又在集结人马。他低声道。

李相如长叹一声,转身走下城墙。石阶上结着薄冰,他的脚步却稳如磐石。这位出身凉州武威的李太守,年轻时曾随段颎征讨羌乱,一身武艺在边郡太守中颇为罕见。

太守府内,炭火盆烧得正旺。李相如刚脱下外袍,主簿王谦便匆匆进来,手中捧着一封漆封的竹简。

使君,金城来的密信。

李相如眼神一凝,接过竹简,指腹抚过封泥上那个模糊的字印记。他用小刀仔细挑开漆封,展开简牍,只见上面寥寥数语:

汉室倾颓,宦竖当道。凉州儿郎,岂能坐视?三月朔日,共举义旗,清君侧,安黎庶。盼兄台响应,共襄盛举。韩遂拜上。

竹简在李相如手中微微颤抖。他将简牍凑近烛火,看着火焰吞噬那些危险的文字,直到化为灰烬。

使君,这是...王谦欲言又止。

韩文约让我加入他的军队。李相如声音低沉,

书房内一时寂静,只有炭火偶尔爆出噼啪声响。王谦是李相如从家乡带来的心腹,深知太守为人。他小心问道:使君意下如何?

李相如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棂,寒风夹杂着细雪灌入室内。远处传来集市小贩的叫卖声,夹杂着孩童的嬉笑。这座边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凉州叛乱,朝廷派张温率十万大军来讨,结果如何?李相如突然问道。

王谦苦笑:耗费钱粮无数,最后却还是僵持不下。

张温回朝后,宦官说他作战不力,险些问罪。李相如冷笑,这就是我们效忠的朝廷。凉州连年战乱,百姓流离,朝廷可曾有一丝体恤?赋税不减反增,官吏如狼似虎...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的言辞已经近乎叛逆。王谦却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使君,韩遂此来,恐怕不只是他一人之意。凉州豪强,多有不忿朝廷者。

李相如目光锐利地看向王谦:你也劝我反?

王谦跪下:卑职不敢。只是...只是朝廷确实负了凉州。使君在陇西六年,减免赋税,安抚羌胡,百姓爱戴。若使君举事,必得响应。

李相如扶起王谦,神色复杂:此事非同小可。容我再思量。

当夜,李相如独坐书房,案前摊开陇西郡的舆图。烛光摇曳中,他仿佛看到了六年来走过的每一寸土地——干旱的农田,破败的村落,面黄肌瘦的孩童...还有那些被朝廷苛政逼得走投无路,最终拿起刀枪的羌人。

他想起三年前自己上奏朝廷,请求减免凉州赋税,奏章却如石沉大海。反倒是中常侍张让派人来索要修宫钱,说是为洛阳皇宫修缮之用。那天,他不得不强征百姓,才凑足那笔。

李使君深夜不眠,可是在为天下苍生忧虑?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李相如猛然抬头,只见书房角落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他下意识去摸案边的佩剑。

使君勿惊。那人缓步走入烛光范围,是个三十出头的文士,面容清瘦,双目有神。在下阎行,字彦明,受韩将军之托,特来拜会使君。

李相如握剑的手没有松开:韩文约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潜入太守府!

阎行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韩将军常说,陇西李使君乃凉州第一清正之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少来这套。李相如冷笑,你就不怕我拿了你,送往洛阳请功?

阎行微微一笑:使君若要拿我,方才便已唤人。况且...他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这是凉州各郡响应韩将军的名单,使君不妨一观。

李相如迟疑片刻,终究接过帛书。展开一看,上面列着十几个名字,其中不乏郡守、都尉之类的地方大员。最令他震惊的是,酒泉太守黄衍的名字赫然在列。

黄子琰也反了?李相如难以置信。黄衍与他同年举孝廉,素有清名,去年才被任命为酒泉太守。

阎行点头:黄使君已经答应,三月朔日于酒泉起兵响应。如今只待使君一言。

李相如放下帛书,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他挥手示意阎行坐下:韩文约究竟意欲何为?真要推翻汉室?

韩将军志在清君侧,诛宦官,还政于天子。阎行正色道,如今天下大乱,黄巾虽平,而政令不出洛阳。凉州地处边陲,朝廷视若弃土。我凉州子弟,何必为这等朝廷卖命?

烛花爆了一下,李相如的影子在墙上晃动。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在洛阳太学读书,也曾立志匡扶汉室。然而三十年来,眼见宦官专权,朝纲败坏,那份热血早已冷却。

我需要时间考虑。最终他说道。

阎行起身:三日之后,我会再来。希望那时能听到使君的好消息。说完,他如鬼魅般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几乎在同一时刻,酒泉郡治禄福城内,太守黄衍正在府中后园独酌。

比起陇西的严寒,酒泉的3月已经有些暖意。园中几株早梅绽放,暗香浮动。黄衍今年四十有五,面容白皙,三缕长须更添儒雅之气。他出身扶风名门,年轻时以才学闻名,曾为尚书郎,去年才外放为酒泉太守。

使君好雅兴。

一个声音从假山后传来。黄衍手一抖,酒水洒在衣襟上。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大步走来,竟是天水冀县杨阜。

义山?!黄衍大惊,你怎会在此?

杨阜笑而不答,自顾自地在黄衍对面坐下,取过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好酒。他咂咂嘴,不愧是太守府上的佳酿。

黄衍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你现在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去年加入韩遂叛军,还敢来我太守府?

杨阜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韩文约托我带给使君的。

黄衍接过信,手指微微发抖。他当然知道韩遂是何许人——现今凉州叛军的实际统帅。

信很短,内容与李相如收到的大同小异。黄衍看完,将信凑近烛火焚毁。韩遂这是要拉我下水。他苦笑道。

杨阜摇头:非也。韩将军是给使君一个机会。如今天下将乱,聪明人都在寻找出路。使君难道真要为一艘即将沉没的大船陪葬?

我黄氏世代忠良...黄衍话未说完,贾诩便冷笑打断。

忠良?黄使君莫非忘了去年朝廷是如何对待皇甫嵩的?平定黄巾的第一功臣,就因为没有贿赂宦官,被诬陷下狱,险些丧命。这就是忠良的下场!

黄衍沉默。皇甫嵩之事他当然知道,当时朝野震动,却无人敢言。

杨阜继续道:凉州苦汉久矣。朝廷视我等为蛮夷,赋税徭役重于内地,官吏贪暴甚于虎狼。韩将军此举,非为私利,实为凉州百万生灵请命!

可造反终究是灭族之罪...黄衍犹豫道。

杨阜突然小声说道“你可知,朝廷派段煨来任任护羌校尉”。

黄衍脸色一变。段煨是段颎之弟,而段颎当年平定羌乱时杀戮极重,凉州人恨之入骨。其弟来任护羌校尉,必会激起更大反抗。

“此话当真?”黄衍问

杨阜点头:千真万确。而且...他凑近黄衍耳边,段煨此行还有一个任务——清查凉州官员与叛军的勾结。使君去年与北宫伯玉的那笔粮食交易,恐怕瞒不过去。

黄衍手中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去年他确实暗中卖了一批军粮给叛军,本想发笔横财,不料事情做得不密,留下了把柄。

韩将军说了,杨阜趁热打铁,只要使君三月朔日于酒泉起兵响应,过往一切,既往不咎。将来大事若成,使君便是开国功臣。

黄衍额头渗出细汗。他起身踱步,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世代忠君的家训,一边是身家性命的威胁和功名利禄的诱惑...

我需要考虑。他终于说道。

杨阜起身拱手:三日之内,韩将军需要答复。使君是聪明人,当知何去何从。说完,他如来时一般悄然而去,只留下满园梅香和一地心事。

黄衍独坐良久,突然唤来心腹家将:去请郡丞孟佗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孟佗是本地豪强,与羌人关系密切。黄衍知道,一旦决定造反,必须得到这些地头蛇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