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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三国:美女收集者 > 第98章 突破陇山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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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山的寒风比往年更为刺骨。

护羌校尉泠徵站在隘口的了望台上,铁甲上凝结了一层薄霜。他四十有五,面容如陇山的岩石般冷峻,左颊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伤疤在晨光中泛着暗红——那是三年前在敦煌与先零羌交战时留下的纪念。

校尉,探马回报,叛军已至三十里外的葫芦河谷。副将李虔快步走来,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动了山间的雾气。

泠徵没有立即回应。他眯起眼睛,目光越过层峦叠嶂。陇山如一条沉睡的巨龙,横亘在凉州与关中之间,而他所镇守的隘口,正是这条巨龙的咽喉。山下蜿蜒的古道上,运送粮草的队伍像蚂蚁般缓缓移动,更远处,几缕炊烟从汧县城头升起。

韩遂这次带了多少人?泠徵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磨刀石。

探马说至少三万,大半是羌胡骑兵,还有...李虔犹豫了一下,还有北宫伯玉的湟中义从。

泠徵的指节在垛口上敲出沉闷的声响。北宫伯玉——这个名字让他胃部一阵绞痛。那个湟中羌的酋长,三个月前还信誓旦旦向朝廷表忠,转眼就与韩遂这个凉州叛贼搅在一起。

传令各营,加固鹿角,箭楼增加一倍岗哨。泠徵转身时,铁甲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再派快马去陈仓,催张太守速发援军。

李虔欲言又止。他们都知道,陈仓的守军不会来——不是不愿,而是不能。整个陇右都在燃烧,从金城到汉阳,羌人的叛乱如野火般蔓延。朝廷的援军还远在洛阳,而他们这支孤军,已经在这隘口坚守了十七天。

同一时刻,陇山北麓的葫芦河谷内,篝火如繁星般点缀着山谷。

韩遂解下狐皮大氅,露出内里精制的鱼鳞甲。这位凉州名士出身的叛军首领,即使在军中仍保持着士人的做派。他接过侍从递来的热酒,却没有立即饮用,而是将酒碗举向坐在对面的魁梧男子。

北宫大帅,明日破关,就仰仗您的勇士了。

北宫伯玉大笑,露出镶金的门牙。他粗壮如熊的身躯上披着羊皮袄,腰间却悬着一柄做工精良的环首刀——去年冬天汉阳太守送给他的。

韩公放心,泠徵那老狗活不过明天日落。北宫伯玉的汉话带着浓重的羌人口音,我的儿郎们已经等不及要尝尝汉家女子的滋味了。

帐内几名羌酋发出粗野的笑声。唯有站在韩遂身后的年轻将领没有笑。他叫阎行,字彦明,不过二十出头,却已是韩遂麾下最骁勇的部将。此刻他正盯着铺在羊皮上的地形图,眉头紧锁。

彦明有何高见?韩遂注意到爱将的异样。

阎行单膝跪地,手指点向地图上一处曲折的线条:主公,正面强攻隘口伤亡太大。末将昨日探得一条樵夫小道,可绕至汉军营垒侧后。

北宫伯玉不屑地哼了一声:汉人在每条小路都设了哨卡!

所以我们要在夜里行动。阎行的眼睛在火光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幽光,羌胡骑兵擅长夜战,而汉军入夜后弓弩威力大减。我们可分三路——一路佯攻正面,两路沿小道迂回,以火把为号,同时夹击。

韩遂抚须沉思。帐外传来战马的嘶鸣和羌人士卒饮酒作乐的喧哗。远处,陇山的轮廓在月光下如同巨兽的脊背。

需要多少人?韩遂终于问道。

八百精锐足矣。阎行声音坚定,但必须全是骑兵,且不带辎重。

北宫伯玉突然拍案而起:我的义从可以做先锋!不过...他眯起眼睛,破关后,汧县的财宝女人要归我部。

韩遂微笑颔首,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他转向阎行:就依彦明之计。你领五百骑,北宫大帅派三百义从与你同往。顿了顿,又低声道,若遇泠徵,取其首级者赏千金。

阎行抱拳领命,转身出帐时,听见北宫伯玉正在大声要求更多的酒。夜风吹拂着他年轻的面庞,远处陇山的阴影仿佛要吞噬整片星空。他知道,明日之后,要么名扬天下,要么尸骨无存。

子时三刻,汧水畔的汉军大营一片寂静。

泠徵披衣而起,睡意全无。自从三天前截获那封密信,他就再没能安睡。信上说叛军中有汉人内应,却未言明是谁。他踱至帐外,夜空中繁星如织,陇山的轮廓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

校尉。值夜的亲兵挺直腰杆。

泠徵摆摆手,独自走向营垒西侧的箭楼。那里可以俯瞰整个隘口。夜风送来远处汧水流动的声音,夹杂着偶尔的马嘶。一切看似正常,但他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

箭楼上的哨兵厉声喝问,随即认出了来人,校尉恕罪!

泠徵登上箭楼,发现值哨的是个年轻士卒,不过十八九岁,握弓的手在微微发抖。

怕了?泠徵问。

年轻人摇头:回校尉,小的只是...只是冷。

泠徵罕见地笑了笑。他解下自己的披风递给士兵:陇山的夜风能吹透三层铁甲。你叫什么?

小的王顺,扶风人。

家里还有人吗?

有个妹妹,在陈仓织坊做工。王顺犹豫了一下,校尉,听说叛军有十万人,是真的吗?

泠徵望向黑暗中起伏的山峦:打仗不在于人多,而在于...他突然顿住,眯眼看向远处的山脊。那里似乎有微弱的反光一闪而过,像是金属在月光下的反光。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吗?泠徵低声问。

王顺茫然摇头。泠徵盯着那个方向看了许久,再没发现异常。也许只是野兽,或是风吹动了什么。但他还是叫来传令兵:通知各营,加强警戒,尤其是西侧山脊。

回到大帐,泠徵发现李虔已在等候。副将的脸色在油灯下显得异常苍白。

校尉,阿古鲁不见了。

泠徵心头一紧。阿古鲁是营中羌人向导,熟悉陇山每一条小路。三日前派他去探查叛军动向,本该昨日就回。

派人找了?

找了方圆十里,只找到这个。李虔递上一块染血的布条——是汉军制服上的标识。

泠徵握紧布条,突然明白了那份不安的来源。如果阿古鲁是叛徒...如果他向韩遂透露了营防布置...

立刻改变口令,调三营去守西侧山脊。泠徵的声音如同铁石相击,再派快马去汧县,让县令准备接应伤兵。

李虔领命而去。泠徵独自站在帐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帐外,陇山的夜风呜咽如泣。

寅时初刻,阎行趴在山脊的岩石后,任由露水浸透战袍。

他身后,八百骑兵静如雕塑。羌人战士们用布包裹马蹄,用绳索勒住马嘴,连铠甲下的金属部件都用布条缠紧,以防发出声响。月光下,他们涂满炭灰的脸庞只剩下眼睛闪闪发亮。

阎将军,前面就是汉军粮仓。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黑暗中钻出,正是失踪三日的阿古鲁。他右臂缠着染血的布条,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神色,泠徵老狗果然中计,以为我死了。

阎行点点头,从怀中取出羊皮地图:哨卡位置可有变动?

西侧新增了三处暗哨,但...阿古鲁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守哨的都是新兵,睡得死猪一样。

阎行转向身后的传令兵:发信号,按原计划行动。

三支裹了油布的箭矢依次射向夜空,在黑暗划出三道转瞬即逝的红光。远处,陇山隘口的正面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北宫伯玉率领的主力开始佯攻了。

汉军营垒立刻沸腾起来。警钟长鸣,火把如长龙般向隘口方向集结。阎行耐心等待着,直到看见营西的守军也被调走大半,才缓缓抽出环首刀。

记住,先烧粮草,再杀泠徵。他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韩公有令,一个不留。

八百骑兵如幽灵般滑下山脊。最前面的羌人战士已经点燃了浸油的箭矢,弓弦绷紧的细微声响连成一片。阿古鲁跑在最前面,熟门熟路地避开汉军陷阱。

阎行突然想起离家那天的情景。父亲——那个固执的汉人小吏,如何痛骂他投奔叛军。你会玷污阎氏门楣!老人怒吼着。而母亲,那个沉默的羌女,只是将祖传的狼牙护符塞进他怀里。

第一支火箭划破夜空时,阎行将那些回忆狠狠压下。火光中,他看见汉军粮仓的茅草顶篷如纸般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