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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科幻小说 > 空白当铺 > 第114章 心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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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的并非道路,而是潜藏于记忆中的另一个自我。

冰封研究所的记忆走廊仿佛没有尽头。墙壁并非实体,而是一层半透明的“记忆胶膜”,其中包裹着无数流动的画面:灾变前的实验室中,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调试齿轮装置;穿着校服的少年(无的童年)蹲伏于装置旁,手中捏着一块碎齿轮;苏夜的母亲立于胶膜之后,对着镜头比划手势,宛若传递密码。胶膜表面泛着极淡的银光,那是“记忆分离场”的能量,乃是红夫人以碎忆境布下的局——一旦踏入走廊,便会被场能分入四条路径,每条路对应一个人的“核心记忆陷阱”,路的尽头,藏着他们最渴望知晓、也最畏惧面对的真相。

无刚行三步,脚下的地面便亮起。非是根须的暖光,而是一道淡蓝的光纹,顺其向前延伸,分出四条岔路,每条路的入口皆漂浮着一块微小的记忆结晶:第一条(无的路)结晶中是童年的自己;第二条(苏夜的路)是母亲的手;第三条(苏烈的路)是苏清瑶的笔记;第四条(阿木的路)是半截铅笔。光纹中传来红夫人的声音,裹着碎忆境的冷意:“无,苏夜,欲寻真相?先过了自己这关——你们的记忆里,藏着开启研究所核心的‘钥匙’,也藏着将你们拖入深渊的‘锁’。”

“勿要分开!”阿木伸手欲拉苏夜的衣角,却被光纹弹开。他怀中的结晶板突然亮起,板上的根须金线分作四条,分别缠向四条岔路,线尾的红点开始闪烁:“根须显示此为‘强制分离阵’!我们必须各走己路!若中途退出,走廊便会崩塌,我们将被埋于记忆之中!”

苏烈将笔记紧抱怀中,走向第三条路。他知苏清瑶的记忆里藏着研究所的“数据密码”,也知此路中隐藏着他最恐惧的画面——苏清瑶于灾变中消失的最后一刻。“诸位小心!”他回头喊道,笔记的书页被光纹吹得翻飞,“清瑶的笔记会为我指引,我抵达核心控制室后便发信号!”

阿木咬紧下唇,抓起第四条路的铅笔结晶。结晶触及他手的瞬间,便化作光流涌入他的意识——眼前忽然晃过熟悉的废墟景象:七岁的自己蹲在断墙后,手中捏着半截铅笔,母亲的手自断墙后伸来,欲抚摸他的头,却骤然化为黑丝,只留下一句未竟之言:“阿木,勿忘…母亲的容貌…”这段记忆是他一直不敢面对的“真实”,往日所换的“虚假母爱”,不过是他逃避的借口。

“我不怕。”阿木握紧拳头,迈向第四条路。结晶板上的根须金线裹着他的“铅笔执念”,在前引路,“我要知晓母亲真实的模样,纵使痛苦,也胜于虚假。”

苏夜的目光落于第二条路的“母亲之手”结晶上。刀鞘上的朱砂痣骤然灼烫,母亲的核心记忆在她意识中响起:“阿夜,此路中的‘母亲’是假的,乃红夫人以我的记忆碎片所制——勿信她让你‘遗忘痛苦’之言,你的‘铭记’,方是最利的武器。”她握紧碎忆刀,走向第二条路,刀身的白光裹着朱砂痣的暖意,宛若为自己壮胆:“我不会忘,母亲的手是温暖的,非是冰冷。”

无最后望了一眼三条路的方向,抓起第一条路的“童年结晶”。结晶化为光流涌入他意识的刹那,齿轮疤痕骤然剧痛——眼前的画面清晰起来:童年的自己蹲在研究所的实验室中,母亲(红夫人原型)立于他身后,手中举着一块黑色结晶(灾变核心碎片),说道“阿默,将此物放入齿轮装置,众人便再无须惧怕记忆污染”。画面中的母亲笑容温柔,却在转身之际,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黑迹,是碎忆境的能量——这并非真实记忆,而是红夫人篡改过的“诱饵”。

“你的伪装,拙劣至极。”无的红光探向记忆画面。红光触及母亲的眼睛时,画面突然裂开,露出其中隐藏的真实记忆:童年的自己拒绝了母亲,言道“陈谦叔叔说,此装置会令众人失去自我”,母亲的面容瞬间阴沉,手中的结晶几乎砸落在他身上,是陈冲进来阻拦,说道“清瑶(无的母亲真名),勿逼孩子”。这段被篡改的记忆,终于显露真相的一角——无的母亲,从一开始便知晓装置的危险。

走廊的胶膜突然开始发烫。其中的记忆画面变得扭曲:无的路中,母亲的身影开始膨胀,手中的黑色结晶化为齿轮装置,压向无的方向;苏夜的路中,母亲的手变为冰雕,抓向她的刀身;苏烈的路中,苏清瑶的笔记化为黑丝,缠向他的手腕;阿木的路中,半截铅笔变为母亲的黑丝,钻向他的意识。红夫人的声音愈发响亮,带着笑意:“你们以为能辨真假?你们的记忆,早被我掺入‘杂料’——无,你母亲便是灾变的始作俑者,你是帮凶;苏夜,你父亲早知你母亲未死,他在利用你;苏烈,苏清瑶为我所杀,你永难寻得她的笔记;阿木,你母亲早已化为空壳,你所换皆是虚假记忆!”

无的红光骤然暴涨。他未被母亲的虚影吓退,反而将红光引向自身的“童年记忆”——红光中的空白如透明琉璃,照出虚影中的“执念核心”:非是母亲的恶意,而是红夫人的“嫉妒”——她嫉妒无拥有完整的童年记忆,嫉妒无的母亲怀有“保护孩子”的执念,故才篡改此段记忆,欲令无憎恨自己的母亲。“你的嫉妒,较你的碎忆境更为可笑。”无的红光劈向虚影,虚影瞬间化为金色尘埃,尘埃中飘出一段真实记忆:母亲在实验室中,对陈谦言道“我不能让阿默知晓真相,他若知我在研究危险装置,会恨我的”。

苏夜的刀身亦亮起。她未躲避冰雕之手,反而挥刀斩去——刀身抽出的非是恐惧记忆,而是“母亲的守护记忆”:母亲在冰柱上,以自身的纯净记忆保护着齿轮结晶,说道“阿夜,刀是用以守护的,非是用于逃避”。此记忆具象化为黑色藤蔓,缠绕于冰雕之手,藤蔓上的人脸皆是母亲的模样,冰雕瞬间融化,露出其中藏匿的“真实线索”:一块微小的齿轮碎片,其上刻着研究所核心控制室的密码。

苏烈的笔记突然亮起。他未被黑丝缠住,反而将笔记送入黑丝——笔记中的苏清瑶记忆忽然苏醒,她从书页中走出,手中举着一块淡金结晶(研究所数据记忆),说道“苏烈,勿信红夫人之言,我是自愿将笔记藏起”。苏清瑶的身影化为光流,融入笔记之中,黑丝顷刻消散,笔记上的地图骤然清晰,标出核心控制室的准确位置。

阿木的结晶板亦迸发光芒。他未躲避铅笔化成的黑丝,反而将自身的“铅笔执念”送入黑丝——黑丝触及执念的瞬间,便化为一段真实记忆:母亲在灾变中,为保护他,将自身的核心记忆(一段她教阿木写字的画面)封入半截铅笔,而后自己冲向空壳,最终化为黑丝。此记忆虽痛,却带着一股暖意,阿木的泪水滴落结晶板,板上的根须金线骤然暴涨,将剩余的黑丝焚烧殆尽。

四条路的尽头同时亮起。非是分离阵的冷光,而是“真相的暖光”——无的路尽头是一扇齿轮门,门上刻着他的名字(幼时的乳名“阿默”);苏夜的路尽头是记忆监狱的轮廓,其中飘散着母亲的纯净记忆香气;苏烈的路尽头是核心控制室的入口,门把上缠绕着苏清瑶的笔记光辉;阿木的路尽头是一块淡金结晶,内里藏着母亲教他写字的完整记忆。

红夫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气急败坏:“不可能!你们怎能破我的碎忆境!”走廊的胶膜开始剧烈晃动,似欲崩塌,“你们等着!我在核心控制室等候你们!我会令你们的记忆彻底消散!”

无推开齿轮门,向核心控制室行去。齿轮疤痕的暖意中,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自我”的轮廓——他非是灾变的帮凶,非是被定义的“空白”,而是阿默,是欲守护记忆之人。他能感觉到,苏夜、苏烈、阿木的气息就在附近,他们的记忆能量如四颗星辰,在走廊的尽头汇聚。

苏夜握着刚寻得的齿轮碎片,走向记忆监狱。刀鞘上的朱砂痣亮得刺眼,母亲的气息愈渐接近,她知晓,真相就在前方,无论那真相为何,她都会以碎忆刀,守护住母亲的核心记忆。

走廊的胶膜终于崩塌。非是化为碎片,而是化作金色的光流,融入他们的意识之中,光流里藏着一幅守门人的画面:当铺的墙壁上,无数记忆碎片正在重组,拼成核心控制室的内部图,图上标着红夫人的位置,还有一个微小的红点,是“空白之主的核心装置”——那是无的母亲(红夫人原型)所留,亦是无找回自我的最终钥匙。

“核心控制室见。”无的声音裹着光流,传向苏夜的方向。

“好。”苏夜的声音带着笑意,如冰面上的光芒,“勿要遗忘,我还等着以刀劈醒你。”

他们各自向目的地行去,记忆的光流在身后织成一条金色的道路,路的尽头,核心控制室的门缓缓开启,其中飘散着红夫人的碎忆境能量,还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是无的母亲(红夫人原型)的残留记忆,似在等候他们,也似在等候最终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