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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书虫眼中的历史 > 第19章 贺梅子贺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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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梅子别传:北宋词坛最“离谱”的雅号拥有者

第一章 一句词定终身:“贺梅子”的爆红与“维权”

北宋元佑年间的某个春天,汴京城的“文人圈热搜榜”突然炸了——不是苏轼又写了新词,也不是黄庭坚晒了书法,而是一个叫贺铸的中年男人,凭一句关于“雨”的词,硬生生把自己的名字换成了“梅子”。

这事得从一个普通的酒局说起。那天贺铸约了几个朋友喝酒,酒过三巡,有人提议“不如各写首小令,比谁的愁最‘真’”。旁人要么写“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的闺怨,要么写“寸寸柔肠,盈盈粉泪”的相思,轮到贺铸时,他捏着酒杯沉吟半晌,提笔写下《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末了那句“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刚落纸,满座瞬间安静了——不是写得差,是好到让人忘了喝酒。

有个叫程俱的朋友先反应过来,拍着桌子喊:“老贺,你这哪是写愁?你这是把‘愁’熬成了梅子酱啊!以后别叫贺铸了,就叫‘贺梅子’!”这话一出口,其他人跟着起哄,“贺梅子”三个字像撒了把种子,没几天就传遍了汴京城的茶馆、书坊,甚至连卖梅子的小贩都知道:“哦,就是那个写‘梅子雨’的词人啊!”

贺铸一开始是拒绝的。他对着镜子瞅了瞅自己——身高六尺有余,面色青黑,眼神锐利,往那一站自带“关西大汉”的气场,年轻时还写过“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的豪放词,怎么看都该是“贺大侠”“贺壮士”的路子,结果被一句婉约词钉死在“梅子”这个软乎乎的标签上,换谁谁不闹心?

有次他去拜访朋友,刚进门就听见仆人通报:“夫人,‘贺梅子’先生来了!”贺铸脸一沉,把手里的礼品盒往桌上一放:“劳驾,我叫贺铸,字方回。”仆人愣了愣,小声嘀咕:“可大家都叫您‘贺梅子’啊……”贺铸没接话,心里却在吐槽:“大家还叫苏轼‘东坡居士’呢,也没见他改名叫‘苏东坡’啊!”

更让他无奈的是,后来他去外地做官,刚到任就有人来送礼——一筐新鲜的梅子。送礼的人还笑嘻嘻地说:“贺大人,知道您爱写梅子,特意给您留的!”贺铸看着那筐梅子,哭笑不得:“我写的是‘梅子黄时雨’,不是‘梅子酱’‘梅子酒’啊!”可架不住大家热情,往后每年梅子成熟的季节,他家门口总有人送梅子,到最后他干脆破罐破摔,收到梅子就泡成酒,写词的时候抿两口,倒也成了一段趣闻。

其实贺铸心里清楚,“贺梅子”这个雅号,是旁人对他词作的最高褒奖。那句“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他自己也琢磨了半个月——一开始想写“一川烟草,满城飞絮”,觉得不够妙;后来加了“梅子黄时雨”,又觉得“飞絮”不如“风絮”灵动,改了十几次才定稿。就像现在的文案狗改方案,改到脱发时突然灵光一闪,那种成就感,比中了科举还痛快。

所以后来有人叫他“贺梅子”,他虽然嘴上还会纠正两句,但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毕竟在北宋词坛,能有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标签”,可不是件容易事——柳永靠“奉旨填词”出圈,李清照靠“易安体”立足,而他贺铸,靠一句“梅子雨”成了“北宋愁绪代言人”,也算是另一种“人生赢家”了。

第二章 皇族后裔的“破落户”日常:贺家的“富贵后遗症”

如果翻开贺铸的家谱,第一页绝对够唬人——他是唐宪宗李纯的后裔,爷爷贺怀浦是宋太祖时期的将领,爸爸贺令图也曾官至崇仪使。按说这么硬的家世,贺铸本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可偏偏他赶上了贺家的“家道中落期”,活成了“皇族后裔里的破落户”。

贺铸出生时,家里已经没什么钱了。他后来在文章里写“吾家故贫”,可不是谦虚——别的贵族子弟穿绫罗绸缎,他小时候穿的是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别人出门坐马车,他跟着父亲走路上学;就连过年过节,家里也就添一道红烧肉,还得省着吃。有次他跟邻居家的孩子玩,人家炫耀自己的玉佩,贺铸摸了摸兜里的石头,硬着头皮说:“我这是‘文石’,比玉佩还值钱!”其实那石头就是他在河边捡的,后来被母亲当成压菜缸的石头用了。

更让他尴尬的是“皇族后裔”这个身份。北宋对皇族后裔还算宽容,但贺家是“外支”,又没什么实权,所以这个身份更像个“过期优惠券”——看着有用,实际换不来什么好处。有次他去参加一个贵族宴会,有人故意问他:“贺兄,你是唐宪宗的后代,那跟当今圣上算亲戚吗?”贺铸端着酒杯,慢悠悠地说:“论辈分,大概能算‘远房表叔’吧,不过圣上可能不认识我。”一句话把全场逗笑,也化解了尴尬——他早就明白,与其拿“皇族后裔”撑场面,不如踏踏实实做点事。

贺铸的父亲贺令图是个老实人,后来因为打仗失利被贬,家里的日子更不好过了。为了补贴家用,贺铸十几岁就开始抄书赚钱——那时候没有复印机,文人要读书,要么买昂贵的刻本,要么找人抄。贺铸写字又快又好,一天能抄两本《论语》,赚的钱够买几斤米。有次他抄书到半夜,母亲心疼他,给他端来一碗热粥,贺铸一边喝一边说:“娘,等我以后考上科举,就让您天天喝燕窝粥!”母亲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娘不喝燕窝粥,就想让你好好的。”

这段“穷日子”,反而养成了贺铸“接地气”的性格。别的文人写词,总爱写“朱门大院”“宝马雕车”,他却爱写“茅檐低小”“市井烟火”。比如他写《生查子·陌上郎》,写的是街头卖花女的故事;写《浣溪沙·楼角初销一缕霞》,写的是普通人家的黄昏。有人说他“没格调”,贺铸却反驳:“老百姓的日子,才是最真的‘词料’啊!”

后来贺铸靠恩荫入仕(宋代贵族子弟可凭祖上功绩做官),第一个官职是“右班殿直”,说白了就是个侍卫,每天的工作就是站在宫殿门口,看着大臣们来来往往。工资不高,还得天天穿制服,贺铸却挺满足——至少能靠自己赚钱养家了。有次他值班,看见苏轼从宫里出来,赶紧上前问好。苏轼知道他会写词,就问他:“贺兄最近有新作吗?”贺铸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刚填的《六州歌头·少年侠气》,苏轼读了两句“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一个‘少年侠气’!贺兄,你这才是真性情!”

那一刻,贺铸突然觉得,不管是“皇族后裔”还是“破落户”,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能靠自己的笔,写出心里的话。而这份“真性情”,后来也成了他词作最动人的地方。

第三章 北宋版“硬骨头”:贺铸的“职场生存指南”

如果北宋有“职场奇葩说”,贺铸绝对能拿“最刚选手”奖。他这辈子做官,没学会“溜须拍马”,没学会“明哲保身”,反而把“硬骨头”的特质发挥到了极致,硬生生把仕途走成了“打怪升级”——可惜怪没打死几个,自己倒被“降职”好几次。

贺铸的第一个“职场冲突”,发生在他任“监临城县酒税”的时候。这个官职说白了就是“酒厂厂长”,负责收酒税。那时候有个地方豪强,想偷税漏税,就给贺铸送了一百两银子,说:“贺大人,这点小意思,以后酒税的事还请多关照。”贺铸看着银子,脸一下子沉了:“我贺铸虽然穷,但也不会拿朝廷的俸禄做买卖!你要是想偷税,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豪强没想到贺铸这么硬气,灰溜溜地走了。可没过多久,贺铸就收到了“举报信”——有人说他“滥用职权,欺压百姓”。原来那豪强怀恨在心,找了人诬告他。贺铸气得发抖,直接把举报信和那一百两银子送到了上司那里,要求彻查。最后虽然洗清了冤屈,但上司还是找他谈话说:“贺兄,做人别太死板,有时候‘灵活’点,对大家都好。”贺铸却摇摇头:“灵活?灵活到让朝廷吃亏,让百姓受苦?我做不到。”

后来他调任徐州,遇到了更离谱的事。当时的徐州知府是个“贪官”,经常克扣下属的俸禄,还让下属给他送礼。到了中秋节,知府暗示大家“意思意思”,别人都送了金银珠宝,只有贺铸送了一首诗,诗里写“清风两袖朝天去,不带江南一寸棉”——明摆着说自己清廉,也暗讽知府贪婪。知府看完诗,脸都绿了,从此处处针对贺铸,有事没事就找他麻烦。

贺铸也不怂,你针对我,我就“公事公办”。有次知府让他办一件“违规的事”——把官田偷偷租给知府的亲戚,贺铸直接拒绝:“官田是朝廷的,不是您家的私产,我不能办。”知府气得拍桌子:“贺铸,你就不怕我参你一本?”贺铸冷笑一声:“您尽管参,我贺铸行得正坐得端,不怕查!”

就这么硬刚了几个月,贺铸终于被“调走”了——名义上是“升职”,实际上是被发配到了偏远的和州(今安徽和县)。走的时候,徐州的老百姓都来送他,有人给他塞鸡蛋,有人给他送布鞋,还有个老太太拉着他的手说:“贺大人,你是个好官,可惜啊!”贺铸看着老百姓,心里酸酸的,却笑着说:“没事,到哪都是做官,只要能为老百姓做事,就好。”

贺铸的“硬骨头”,还体现在他对“公平”的执着上。他在和州任上时,有个穷人被冤枉偷了东西,被判了死刑。贺铸觉得不对劲,就重新调查,发现是富人诬告,想霸占穷人的田地。贺铸当即推翻了原判,还把富人抓了起来。富人的家人想用钱赎人,贺铸说:“钱能赎你的罪,那穷人的命谁来赎?”最后富人被依法处置,穷人也沉冤得雪。

有人说贺铸“傻”,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得罪人”。可贺铸不这么想,他在词里写“立身难,行路难,华发苍颜”,却从来没后悔过。他觉得,做官就像写词——词要“真”,不能瞎编;官要“正”,不能瞎做。要是为了升官发财,丢了“真”和“正”,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贺铸也不是“愣头青”,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刚”,什么时候该“忍”。比如他跟苏轼、黄庭坚这些文人交往,从来都是“虚心请教”,别人指出他词里的缺点,他立马就改。有次黄庭坚说他的《青玉案》里“凌波不过横塘路”的“不过”有点生硬,贺铸就琢磨了好几天,后来在另一首词里用了“凌波欲去”,还特意写信给黄庭坚:“黄兄,你看这个‘欲去’怎么样?”黄庭坚回信说:“比‘不过’妙多了!贺梅子果然厉害!”

或许就是这份“外刚内柔”,让贺铸在北宋官场里,虽然没当过大官,却留下了“好官”的名声;也让他的词,既有“侠气”的硬,又有“梅子”的柔,成了北宋词坛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第四章 词坛“风格分裂症”患者:不止梅子,还有铁骨柔情

如果给北宋词人做“性格测试”,贺铸绝对是“混合型人格”——写起豪放词来,他是“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的江湖大佬;写起婉约词来,他是“梅子黄时雨”的文艺青年;写起悼亡词来,他又成了“空床卧听南窗雨”的深情丈夫。有人说他是词坛的“风格分裂症”患者,贺铸却笑着说:“我只是把心里的话,都写进词里罢了。”

贺铸的“豪放派基因”,其实是打小养成的。他小时候跟着父亲读《史记》,最佩服的就是项羽、荆轲这些“英雄人物”,总想着“仗剑走天涯”。后来他做侍卫的时候,每天穿着铠甲,站在宫殿门口,看着士兵们操练,心里就痒痒,总想着能上战场杀敌。所以他写《六州歌头·少年侠气》的时候,几乎是“一气呵成”——“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这些句子里的“侠气”,不是装出来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有次苏轼读了这首词,特意找贺铸喝酒,说:“贺兄,你这首词,比我写的《江城子·密州出猎》还豪放!要是能跟你一起上战场,肯定痛快!”贺铸听了,眼睛都亮了:“苏兄要是想上战场,我贺铸第一个陪你去!”可惜北宋当时重文轻武,他们俩终究没能圆“战场梦”,只能在词里“过过瘾”。

不过贺铸的豪放词,也不是“一味喊口号”。他写《行路难·缚虎手》,写“缚虎手,悬河口,车如鸡栖马如狗”,看似在骂“世态炎凉”,其实是在替老百姓发声——他看到底层百姓的苦难,心里难受,又没办法改变,只能通过词来“吐槽”。就像现在的网友写“段子”,表面上是搞笑,其实是在说心里话。

而贺铸的“婉约派天赋”,则是在他遇到妻子赵氏之后被激发出来的。赵氏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跟贺铸感情极好。他们结婚后,虽然日子不富裕,但每天一起读书、写诗,过得很幸福。有次赵氏生病了,贺铸每天守在床边,给她熬药、读词,赵氏笑着说:“你平时那么‘凶’,没想到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贺铸握着她的手说:“我只对你温柔。”

就是这份“温柔”,让贺铸写出了《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浣溪沙·楼角初销一缕霞》这些婉约词。尤其是《青玉案》,有人说他写的是“暗恋”,有人说他写的是“乡愁”,其实贺铸自己说,他写的是“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就像他向往妻子永远健康,向往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这些“向往”,藏在“梅子黄时雨”里,温柔又动人。

贺铸最让人感动的,是他的悼亡词。妻子赵氏去世后,贺铸悲痛欲绝,写了十几首悼亡词,其中最有名的是《鹧鸪天·重过阊门万事非》。词里写“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每一句都透着“撕心裂肺”的痛。有人说,苏轼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是“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思念,而贺铸的《鹧鸪天》是“万事非”的绝望,两者各有千秋,却都让人落泪。

赵氏去世后,贺铸再也没写过“梅子黄时雨”那样温柔的词。他的词里多了“愁”,多了“痛”,比如《生查子·风清月正圆》里写“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比如《南乡子·何处合成愁》里写“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有人说他变“丧”了,可贺铸知道,他只是把对妻子的思念,都写进了词里——那些“愁”,不是“无病呻吟”,是“爱”的证明。

其实贺铸的“风格分裂”,本质上是“真实”。他不装“豪放”,也不装“婉约”,心里有什么,就写什么。就像他做人一样,不装“清高”,也不装“圆滑”,该刚的时候刚,该柔的时候柔。所以他的词,不管是豪放还是婉约,都能让人觉得“亲切”——因为那是一个“真实的人”,在说“真实的话”。

有次黄庭坚问他:“贺兄,你写词到底有没有‘秘诀’?”贺铸想了想,说:“没什么秘诀,就是‘把心放进去’。写豪放词,就把自己当成‘英雄’;写婉约词,就把自己当成‘有情人’;写悼亡词,就把自己当成‘失伴的鸳鸯’。心到了,词自然就好了。”黄庭坚听了,连连点头:“说得好!‘心到’二字,就是写词的真谛啊!”

第五章 北宋文人圈的“社交达人”:贺铸的“朋友圈”有多牛

贺铸虽然在官场“混得一般”,但在北宋文人圈里,绝对是“社交达人”——他的朋友圈里,有苏轼、黄庭坚这样的“顶流”,有秦观、张耒这样的“婉约派代表”,还有程俱、李之仪这样的“实力派”。用现在的话说,他的朋友圈“含金量”堪称北宋文人圈的“天花板”。

贺铸跟苏轼的交情,是从“互相欣赏”开始的。苏轼比贺铸大16岁,是北宋文坛的“大哥大”,但他一点架子都没有。第一次见到贺铸,苏轼就说:“我早就读过你的《六州歌头》,写得好啊!有‘侠气’!”贺铸听了,又激动又紧张,说:“苏兄是我的偶像,我写词还得向您学习。”

后来他们经常一起喝酒、写诗。有次苏轼在黄州写了《念奴娇·赤壁怀古》,特意寄给贺铸,贺铸读了“大江东去,浪淘尽”,当即回了一首《念奴娇·风涛如此》,词里写“风涛如此,被闲鸥、唤出沧波深处”,苏轼读了,笑着说:“贺兄这词,有‘江湖气’,比我的《赤壁怀古》多了几分‘灵动’!”

苏轼还特别欣赏贺铸的“真性情”。有次贺铸跟人吵架,因为那人说他的词“没格调”,贺铸气得脸红脖子粗,苏轼却拉着他说:“别跟他一般见识,你的词‘真’,这就够了。”后来苏轼被贬海南,贺铸还特意写信给她,说:“苏兄,不管你到哪,我都支持你!”苏轼回信说:“贺兄的情谊,我记在心里了。”

贺铸跟黄庭坚的交情,更像是“损友”——他们经常互相“吐槽”对方的词,却又互相帮助。黄庭坚比贺铸小3岁,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掐”了起来。黄庭坚说贺铸的《青玉案》里“一川烟草”的“川”字用得不好,贺铸反驳说:“不用‘川’,用‘片’?‘一片烟草’,哪有‘一川烟草’壮观?”黄庭坚想了想,说:“算你赢!不过你那首《浣溪沙》里‘楼角初销一缕霞’的‘销’字,不如‘收’字好。”贺铸琢磨了一下,说:“你说得对,下次改!”

就是这样的“互怼”,让他们的友谊越来越深。黄庭坚后来给贺铸的词集《东山词》写序,把贺铸夸上了天,说他的词“妙绝当世,孝友之行,追配古人”。贺铸看了序,笑着说:“你这序写得太夸张了,小心别人说你‘捧杀’我!”黄庭坚说:“我是实话实说,你的词就是好!”

贺铸跟秦观的交情,则是“婉约派的共鸣”。秦观是“苏门四学士”之一,写的词以“柔情”着称,跟贺铸的婉约词很像。有次他们一起游西湖,秦观写了《满庭芳·山抹微云》,贺铸听了,说:“‘山抹微云,天连衰草’,写得太妙了!我那首《青玉案》,跟你这个比,还差了点。”秦观说:“贺兄客气了,‘梅子黄时雨’,比我的‘天连衰草’更有‘愁味’!”

后来秦观被贬,贺铸特意去送他,还写了一首《临江仙·记得武陵相见日》送给他,词里写“记得武陵相见日,六年往事堪惊。回头双鬓已星星”,秦观读了,忍不住掉眼泪:“贺兄,还是你懂我!”

贺铸的朋友圈里,还有个特别的人——李之仪。李之仪也是个“硬骨头”,跟贺铸很像,所以两人特别投缘。有次李之仪因为替朋友说话,被贬到太平州(今安徽当涂),贺铸特意去看他,还带了自己泡的梅子酒。两人在江边喝酒,贺铸说:“兄弟,别难过,咱们虽然官小,但活得痛快!”李之仪说:“对!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什么都不怕!”

其实贺铸能在文人圈里“吃得开”,不是因为他“会来事”,而是因为他“真诚”。他跟朋友交往,从来不说“虚话”,朋友有困难,他立马帮忙;朋友有缺点,他直接指出。就像他写词一样,“真”是他的“社交秘诀”。

有次有人问贺铸:“你跟这么多名人交朋友,是不是想靠他们‘上位’?”贺铸听了,脸一沉:“我贺铸交朋友,看的是‘人品’,不是‘官位’。苏轼、黄庭坚他们,不是因为我能帮他们什么才跟我做朋友,是因为我们聊得来,三观合。要是想‘上位’,我早就去拍知府的马屁了,还会跟他们一起‘吐槽’官场吗?”

那人听了,羞愧地低下了头。而贺铸的“真诚”,也让他的朋友圈越来越大——直到晚年,还有很多文人慕名来拜访他,跟他一起喝酒、写词。有人说,贺铸的词能流传千古,除了他的才华,还有他的“人品”——因为一个真诚的人,写出来的词,也一定是真诚的。

第六章 归隐后的“梅子情结”:晚年贺铸的“诗酒人生”

宋徽宗大观三年(1109年),58岁的贺铸递交了“辞职信”,带着对妻子赵氏的思念,回到了苏州横塘——这个他曾经写过“凌波不过横塘路”的地方,开始了归隐生活。有人问他:“贺大人,你怎么不等着‘退休’,拿养老金呢?”贺铸笑着说:“我这一辈子,做官做够了,只想回家种梅子、写词、喝酒。”

贺铸在横塘盖了一座小院子,院子里种了几十棵梅子树。每到春天,梅子花开的时候,满院子都是香味;到了夏天,梅子黄了,他就摘下梅子,泡成梅子酒,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每天早上,他就坐在石桌旁,喝着梅子酒,读着妻子生前写的诗;到了晚上,他就对着月亮,写一首怀念妻子的词。

有次邻居家的孩子来玩,看见他在写词,就问:“贺爷爷,你写的是什么呀?”贺铸把孩子抱起来,指着窗外的梅子雨,说:“我写的是‘梅子黄时雨’,你看,外面的雨,是不是跟我写的一样?”孩子点点头,说:“贺爷爷,你写的词真好听,就像唱歌一样!”贺铸笑了,眼里却泛起了泪光——要是妻子还在,肯定也会这么说。

归隐后的贺铸,虽然生活简单,却很充实。他每天除了写词、喝酒,还会帮邻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帮老太太挑水,帮老爷爷修屋顶,帮小孩子写字。有人说他“放着大官不做,偏偏做这些‘小事’”,贺铸却不在意:“做官的时候,我想帮老百姓做事,却身不由己;现在归隐了,能帮邻居做点事,我心里高兴。”

有次村里闹旱灾,庄稼都快枯死了,贺铸就带头捐钱,还组织村民挖井。村民们都很感激他,说:“贺大人,您真是个好官!”贺铸摇摇头,说:“我现在不是官了,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你们叫我‘贺大哥’就行。”可村民们还是习惯叫他“贺大人”,后来干脆叫他“贺梅子爷爷”——因为他不仅写“梅子”,还像梅子一样,“酸中带甜”,让人觉得亲切。

归隐后的贺铸,还写了很多关于“梅子”的词,比如《醉落魄·江湖载酒》里写“江湖载酒,十年行遍天涯路。依旧却还吴楚,想把狂游,换了平生泪”,比如《蓦山溪·西楼遗迹》里写“西楼遗迹,几处依红粉。楼外汉江流,似天垂、琉璃彩带”。这些词里,虽然还有“愁”,但多了几分“释然”——他终于明白,人生就像梅子酒,有酸有甜,有苦有辣,只要慢慢品,总能品出“好味道”。

宣和元年(1119年),68岁的贺铸在横塘去世。临终前,他让家人把他葬在妻子赵氏的墓旁,还留下遗言:“我死后,不要立碑,也不要写墓志铭,只要在我的坟前种一棵梅子树就行。”家人按照他的遗愿,在他的坟前种了一棵梅子树。

后来,每当梅子黄时,就会有人来贺铸的坟前,放上一瓶梅子酒,说:“贺梅子爷爷,我们来看你了,这是你最爱喝的梅子酒。”而那棵梅子树,也一年比一年茂盛,每年都会结出甜甜的梅子——就像贺铸的词,虽然过了千年,却依然“甜”在人们的心里。

有人说,贺铸的一生,是“失意的一生”——仕途不顺,中年丧妻,晚年归隐。可贺铸不这么想,他在词里写“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却从来没放弃过对“真”和“善”的追求。他用“硬骨头”对抗官场的黑暗,用“柔情”对待妻子和百姓,用“才华”写出千古流传的词,更用“贺梅子”这个雅号,在北宋词坛里,留下了最独特的一笔。

千年后的今天,当我们读起“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依然能想起那个面色青黑、眼神锐利,却又温柔多情的“贺梅子”。或许这就是贺铸最想要的——不是高官厚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能被人记住,记住他的词,记住他的“真”,记住他这个“爱写梅子的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