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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安?”蓝玉眼睛一瞪,“那地方离庐州可不近,打下有啥用?”

“六安是庐州西面门户,囤积着王贲部分粮草,守军不过千余。”姚广孝解释道,“一旦六安遇袭,王贲若回救,则其南下计划破产,我军可趁其回师途中设伏;若他不救,我军拿下六安,焚其粮草,断其一臂,庐州侧翼顿开,王贲必成瓮中之鳖!此乃,攻其必救,断其根基!”

朱棣眼中凶光一闪,一巴掌拍在望楼栏杆上:“好!就这么办!告诉傅友德、冯胜,给老子往死里打!六安城里的秦狗,一个不留!首级全部筑成京观,就摆在六安城东,让王贲好好看看!”

他顿了顿,又对姚广孝道:“西边李靖那边…”

“陛下放心,使者已派出。不需他出兵,只需让他知道,王贲这条恶犬,可能要扑咬他邻居的粮仓了。”姚广孝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当夜,北明军中最为悍勇、擅长奔袭的五千精锐,在傅友德和冯胜的带领下,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凤阳集大营。他们人人衔枚,马蹄裹布,沿着崎岖的河谷,向着西北方向的六安扑去。

与此同时,一骑快马,背负着朱棣的亲笔信,冲破秦军游骑的零星拦截,向着西面唐军控制下的江陵方向疾驰而去。

……

庐州,秦军大营。

王贲擦拭着手中的青铜长剑,剑身映照出他冷硬如铁的面容。他并非不知北明的小动作,但他不在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他深信,只要自己大军压境,那看似稳固的北明防线,便会如同朽木般碎裂。

“将军,巢湖船只已集结大半,随时可护送主力渡湖南下。”副将禀报。

王贲点头,刚欲下令,又一斥候慌慌张张冲入帐内:“报——!将军,六安…六安方向燃起大火!烽烟示警!”

“什么?!”王贲霍然起身,眼中第一次露出惊疑。六安?明军怎敢?怎会?

……

六安城下,战斗已进入最血腥的巷战阶段。

傅友德一马当先,手中长刀舞动如风,将一个试图结阵的秦军百将连人带盾劈成两半!热血泼了他满头满脸,他却毫不在意,嘶吼道:“杀!陛下有令,不要活口!尽屠!”

冯胜则指挥着部下,将一罐罐猛火油砸向秦军据守的粮仓和营房,随后火箭如雨点般落下。顷刻间,半个六安城陷入一片火海,熊熊烈焰映红了夜空,也映红了北明军士狰狞的面孔。

秦军守将也算悍勇,率残部退守到县衙,凭借石墙做最后抵抗。箭矢从墙头不断射下,带走几个冲在前面的明军性命。

“他娘的!”蓝玉不知何时也带着一队亲兵杀了过来,看到这情景,怒骂一声,“扛撞木来!给老子把这破墙撞开!”

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明军士卒,扛起一根临时找来的粗大梁柱,喊着号子,狠狠撞向县衙大门。

“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伴随着门轴的呻吟和墙头秦军绝望的箭矢。

“咔嚓!”一声脆响,大门终于不堪重负,碎裂开来。

“杀进去!”蓝玉和傅友德几乎同时吼道。

明军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县衙。里面的秦军自知无幸,也爆发出最后的凶性,挺起长戟戈矛,迎面扑上。

一时间,县衙院内成了最残酷的屠宰场。刀剑砍入骨肉的闷响,长矛刺穿身体的撕裂声,垂死者的哀嚎,胜利者的怒吼,交织在一起。鲜血很快染红了地面的青砖,汇聚成涓涓细流,顺着台阶流淌。

一个年轻的秦军士卒,肚子被剖开,肠子流了一地,却仍用尽最后力气抱住一个明军士兵的腿,张嘴咬了下去,直到被另一刀砍下头颅。

傅友德一刀削飞了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秦军军官的首级,环顾四周,除了燃烧的噼啪声和零星的补刀声,已再无站着的秦人。

“清点战场!所有首级,集中到城东空地!”傅友德喘着粗气下令,他的铠甲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完全被血浆和污垢覆盖。

……

次日清晨,当王贲派出的先锋骑兵赶到六安时,看到的是一座仍在冒烟的废墟,以及城东那座用一千三百多颗秦军头颅堆砌而成,狰狞可怖的“京观”。最高处,正是那位守将怒目圆睁的首级。

消息传回庐州,王贲勃然变色,一拳砸碎了面前的案几。

“朱棣!鼠辈安敢!!!”怒吼声震动了整个帅帐。他南下突袭的计划彻底破产,侧翼暴露,粮草被毁,军心震动。更重要的是,这奇耻大辱,必须用血来洗刷!

然而,还没等他从暴怒中做出下一步决策,西线王翦处传来紧急军情——江陵唐军李靖部,骑兵活动骤然频繁,似有向前压迫的迹象!

王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明白了,朱棣不仅捅了他一刀,还顺便把消息卖给了西边的邻居!

……

弋阳,洪武殿。

朱棣听着傅友德、冯胜派人送回的捷报,看着地图上六安位置被插上一面小小的北明旗帜,放声大笑,笑声畅快而充满杀意。

“好!干得漂亮!傅友德、冯胜,当记首功!蓝玉那厮,跑得倒快,也给他记上一笔!”

姚广孝立于一侧,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只是平静地提醒:“陛下,王贲遭此重创,必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恐是其倾力报复。六安一战的腥风,才刚刚开始刮起。”

朱棣收住笑声,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锐利,他抚摸着腰间佩刀的刀柄,感受着那冰冷的质感。

“来就来!咱提着刀把子从北边杀到南边,还怕他王贲?传令下去,各军加紧备战!告诉儿郎们,接下来,是真正你死我活的时候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让秦狗看看,咱大明儿郎的骨头,有多硬!”

殿外,北风更劲,卷动着“明”字大旗,猎猎作响。淮上大地,战云再聚,更浓,更重。新一轮,更残酷的杀戮,已拉开序幕。

六安城东,那座用一千三百多颗秦军头颅堆砌的京观,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死亡威压。乌鸦成群地在上空盘旋,发出刺耳的聒噪,时不时俯冲下去,啄食那些已经开始腐败的皮肉。每一个看到这景象的秦军斥候,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屈辱和暴怒。

消息如同插了翅膀,迅速传遍秦军各营。原本因长期对峙而略显沉闷的军营,瞬间被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狂暴气息笼罩。士卒们眼睛赤红,擦拭兵器的手格外用力,恨不得立刻扑向明军,将他们撕成碎片,用十倍、百倍的血来洗刷这奇耻大辱。

庐州,秦军帅帐。

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王贲端坐在主位之上,面无表情,但他紧握着剑柄、指节发白的手,以及额角微微跳动的青筋,都昭示着他内心汹涌的杀意。案几已经换了一张新的,但地上还残留着昨日被他砸碎的旧案木屑。

“将军!”一名浑身浴血的校尉扑倒在地,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六安…六安的弟兄们…死得好惨啊!那朱棣狗贼,下令筑了京观!傅友德、冯胜那两个杀才,亲手砍了王校尉的头摆在最上面!将军,我们要报仇!报仇啊!”

帐内众将无不咬牙切齿,纷纷请战。

“将军!末将愿为先锋,踏平弋阳,活剐了朱棣!”

“血债必须血偿!请将军下令,全军出击,与明狗决一死战!”

“屠尽北明!一个不留!”

王贲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冰冷的刀锋扫过众将,那狂暴的杀意仿佛实质般压得众人呼吸一窒,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决一死战?”王贲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朱棣,巴不得我们这么去做。”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六安的位置,然后划向弋阳。

“我军新遭挫败,粮草被焚一部,西线李靖虎视眈眈。此时倾巢而出,正中朱棣下怀。他依托弋阳坚城,以逸待劳,我军即便能胜,也必是惨胜!届时,西边那只猛虎,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将我们连皮带骨吞掉!”

他猛地转身,眼中燃烧着冷静的火焰:“复仇,不是送死!朱棣想激怒我,让我失去理智。我偏不如他的意!”

众将面面相觑,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王贲所言在理。

“那…难道就任由明狗嚣张?”副将不甘地问道。

“嚣张?”王贲嘴角扯出一个残酷的弧度,“我会让他们付出比死更惨痛的代价。”

他的手指在舆图上弋阳城周围画了一个圈。

“传我将令:第一,庐州大营坚守不出,深沟高垒,做出固守姿态,麻痹朱棣。第二,派出所有精锐斥候,分成百人队,携带火油、毒烟,日夜不停地袭扰弋阳周边所有明军控制的村镇、粮站、水源!记住,不以歼敌为目的,只求破坏!烧光他们的存粮,污染他们的水井,杀光他们派出来运粮的民夫!我要让弋阳周边,百里无鸡鸣,千里无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