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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弋的炭条还在地上画着陶罐的轮廓,线条刚走到一半,手腕突然一顿。

他没抬头,耳朵却像被什么东西钩住了似的,微微一偏。

火塘里的柴火“噼啪”炸了个小火花,蒋雨萌正把最后一块熏肉串挂上横杆,听见动静吓了一跳,手一抖,竹签差点掉进灰里。

“怎么了?”她小声问。

唐芯揉着肩膀从地窖口爬上来,一边喘气一边抱怨:“这破石头地,挖一天跟刨祖坟似的……哎,龙哥你干嘛呢?”

龙弋慢慢站起身,工兵铲还靠在腿边,他没去拿,而是往前走了两步,踩上洞口那块平石,目光穿过围墙缝隙,盯住远处林子的边缘。

风不大,树梢连晃都没晃。

可就在下一秒——

“呜嗷——!”

一声低吼从密林深处滚出来,像是从地底钻上来的闷雷,又沉又狠,带着一股子撕裂空气的震颤。

地面没裂,但火塘边晾着的一排竹筒“嗡”地一响,水波荡漾。

裴千雅“啊”了一声,手里的布条直接掉在地上。

姚丽莎正拧干一块擦汗的布,听见声音手一僵,湿布“啪”地甩在火堆旁:“啥玩意儿?地震了?”

“不是。”白露已经站起来了,“太规律了,像……动物叫。”

“野猪?”蒋雨萌缩了缩脖子,“这么大动静?”

唐芯反倒来了劲,蹭蹭蹭跑到龙弋旁边,扒着木栅栏往外瞅:“是不是有大家伙?让不让我去看看?突击手随时待命!”

龙弋抬手,一个干脆利落的“停”字手势,压得所有人都闭了嘴。

他没说话,耳朵还在动。那声吼过去好几秒了,林子里反倒更静了,连鸟都不叫。

“三公里外。”他终于开口,“方向西南,坡谷一带。能传这么远,肺活量得顶一头成年公牛。”

白露听得头皮一麻:“你是说……真有东西在叫?”

“不是鬣狗,不是熊,也不是豹子。我没听过这种叫声,但我知道它想干啥——这是在划地盘,警告别的家伙别靠近。”

姚丽莎还在嘴硬:“得了吧,就一声嚎,你还听出公告栏味儿来了?咱们这儿又不是动物园,谁稀罕抢地盘。”

“那你刚才抖什么?”唐芯瞥她一眼,“我看见你手抖了。”

“我那是冷!”姚丽莎梗着脖子,“傍晚降温懂不懂?文明人对原始环境天然不适应!”

龙弋转身大步走回营地中央,一脚踢开工具堆,抄起工兵铲往地上一插。

“所有人,听令。”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站直了。

“今晚双岗制,火不灭,门不上栓,只加横闩。取水、上厕所,两人同行,不准单独出门。武器全部上架,弓箭检查弦,长矛削尖头,火把备足十根。”

裴千雅脸色发白:“要……要打仗了吗?”

“还没到那一步。但咱们不能再当瞎子聋子了。刚才那一嗓子,是提醒我们——这岛上,还有比鬣狗更狠的角色。”

唐芯:“那咱们要不要主动出击?摸过去看看?”

“不去。”龙弋斩钉截铁,“现在去就是送菜。听声辨距,那玩意儿光吼一嗓子都能震得竹筒晃,真跑起来,三十秒就能冲到门口。咱们连反应时间都没有。”

姚丽莎:“说得跟怪兽电影似的,八百斤的大猩猩还能飞过来?”

龙弋看了她一眼,蹲下身,用铲尖在泥地上划了道线:“你们知道声音是怎么传的吗?越低频,穿林越远。能发出这种声压的生物,胸腔至少这么宽。”

他张开双臂比了个距离:“体重不会低于八百公斤。它要是奔袭,速度按六十公里算,三公里……不到四分钟。”

他抬头:“你觉得它飞不飞得过来?”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裴千雅默默捡起掉在地上的布条,手指哆嗦着继续缝。蒋雨萌悄悄挪到角落,把几块熏肉塞进岩缝最里面,还顺手盖了块扁石头。

白露掏出记事本,翻开新一页:“我来记录警戒安排。第一班,我和唐芯;第二班,姚丽莎和裴千雅;第三班,蒋雨萌和……”

唐芯举手:“我和龙哥一起。我可以值通宵!”

“不行。人体极限十二小时清醒作战,再撑就是自杀。按轮班来,谁也不准硬扛。”

龙戈站起身,走向武器架,一把把检查弓箭。三支倒钩箭还挂着,是他上次猎杀鬣狗头领剩下的。

他抽出一支,指腹蹭过箭头,锈迹斑斑,但刃口依旧带钩。

“得换新箭。竹箭不行,得找硬木。”

白露:“需要我去砍料吗?”

“不用。现在谁都不能出围栏。等天亮再说。”

龙弋转头看向姚丽莎:“你负责应急包。食物、水囊、药品、火绒,全打包好,放门口。万一真要撤,三十秒内能拎走。”

姚丽莎还想吐槽,但看到龙弋脸上的神情,到底没开口,默默转身去翻物资箱。

裴千雅抱着医疗包坐到火塘边,开始清点纱布、草药、针线。她的手还在不自觉地抖着。

唐芯拿了根木矛,在火光下磨尖头,嘴里哼着节奏感极强的Rap调子:“危机预警,全员戒备,敌情不明,火力准备——”

“别唱了。”姚丽莎头也不抬,“你再唱一句,我就把你塞进地窖当通风管。”

蒋雨萌没说话,只是默默把所有火把都搬到洞口附近,一根根摆好,又往火塘里添了三块干柴。

龙弋站在围栏内侧,工兵铲横在臂弯里,像抱着一杆枪。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林子,哪怕风吹树叶轻轻一晃,他的肩背都会绷一下。

夜越来越深。

火光把六个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贴在岩壁上,像一群守着火堆的原始人。

可没人觉得荒诞,也没人笑。

刚才那一声吼,像一记重锤,把他们好不容易垒起来的安全感砸出了裂缝。

白露打破宁静轻声问:“你说……它会不会再来?”

龙弋回头,看着她:“会。”

“那它……是冲我们来的吗?”

“不一定。”他缓缓握紧铲柄,“但它现在知道了——这儿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