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最后一只烦人的眼睛戳爆后,严酒总算松了一口气。
总算把这些烦人的眼睛都处理干净了。
他环顾四周,原本矗立着无数高塔的地平线,此刻变得空空荡荡,只留下一地狼藉和那些无法被填补的空间空洞,证明着刚才那场战斗的激烈。
压抑的昏暗依旧笼罩着一切。
这里只是寂灭星域的外围。
真正的目标,那个虚空至高,还藏在更深的地方。
严酒没有停留,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朝着荒漠的尽头走去。
他的速度极快,在【虚空之力】的加持下,整个人几乎化作了一道贴地飞行的残影。
荒漠的尽头,还是荒漠。
这片领域似乎没有边界,永远是单调的纯黑尘埃与灰蒙蒙的天空。
一路上的黑色沙漠里偶尔会蹦出来一些奇怪的虚空生物,正好给了严酒保持bUFF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严酒的脚步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力竭,也不是因为发现了新的敌人。
而是因为,前面的路,没了。
他就站在一片突兀的断崖边缘。
脚下,是万丈深渊。
无数漆黑如墨的细沙,正从他脚下的断崖边缘缓缓滑落,像是永不停歇的黑色瀑布,无声地坠入下方的黑暗。
然而,那深渊之下,并非空无一物。
一座宏伟的巨大城市,静静地坐落在深渊的底部。
整座城市,都由无数漆黑的建筑构成。
那些建筑的风格怪异到了极点,尖锐的塔楼以违背物理常识的角度刺向昏暗的天穹,巨大的拱顶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扭曲弧度,建筑与建筑之间,连接着无数蛛网般的桥梁与通道。
这不像是被建造出来的城市。
更像是从噩梦中直接具象化,强行“生长”出来的某种畸形造物。
在那些漆黑的建筑表面,还点缀着无数细碎的光点。
那不是灯火。
而是一颗颗被禁锢在建筑内部,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点点星辰,它们在缓慢地脉动,明灭不定,透露出一种被囚禁的绝望。
严酒向前踏出一步,整个人直接从断崖边缘跃下。
呼啸的不是风,而是无数被他带下去的黑色细沙。
他的身体在急速坠落,那座宏大而诡异的城市在他视野中飞速放大。
越是靠近,就越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源自远古的、非人的、冰冷的疯狂气息。
【星界行走】
一声轻响,严酒双脚落地。
他落在一片宽阔的广场上,脚下的地面并非岩石,而是一种冰冷坚硬,如同某种巨兽甲壳般的材质。
他站稳身形,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
城市里很安静。
但是,并不死寂。
无数漆黑的人影,正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窜动。
那些人影的形态,让严酒瞬间绷紧了身体。
它们是……扁平的。
它们没有厚度,就像是被人用最浓稠的墨水,直接泼洒在建筑的墙壁上、地面上、天花板上的二维图形。
此刻,这些“墨渍”活了过来。
它们在建筑表面无声地蠕动,滑行,时而拉伸成细长的线条,时而又汇聚成一团不可名状的墨团。
偶尔,会有一道人影从墙壁上“剥离”下来,化作一条在空中飘荡的黑色缎带,然后“啪”的一声,又贴合到了另一座建筑的表面上,继续它那毫无意义的移动。
整个城市,就像是一本被胡乱涂鸦的立体书,而这些涂鸦,正在以一种怪诞的方式,进行着一场无声的狂欢。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像是金属摩擦又像是无数虫豸爬行的低频嗡鸣。
随着严酒的落地。
那若有若无的嗡鸣声,戛然而止。
整个城市,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那些在墙壁上蠕动的,在地面上滑行的,在空中飘荡的所有漆黑人影,全都僵在了原地。
下一秒。
城市里所有的漆黑人影,无论在哪个角落,无论之前是什么形态,都在同一时间,缓缓地“转”了过来。
它们没有五官,没有面孔。
但严酒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注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