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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崩溃前夜与下属的吐槽

尧帝的巡视,像一颗投入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湖面的石子,虽然帝尧本人没有当场做出什么处罚决定,但其凝重的脸色和毫不掩饰的失望,已经足以在工地管理层中引起巨大的波澜。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帝尧很不满意!鲧大人要失势了?

这种猜测让原本被高压政策压抑的种种问题,瞬间浮出了水面。

首先是后勤的问题彻底爆发。或许是意识到帝尧的不满后,后方某些部落开始阳奉阴违,拖延甚至克扣粮草补给。工地的粮食供应一下子变得极其紧张。

“什么?今天的粮食又减半了?”狰对着后勤官怒吼,“我们的人干的是最重的活!吃这点东西,怎么扛得住?”

后勤官苦着脸:“狰首领,不是我不给,是实在没有了!上游有鬲氏部落说他们遭了虫灾,交不出粮;下游的妫水部落直接被淹了,颗粒无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契看着碗里几乎能数清米粒的薄粥,苦笑:“得,这下‘白玉羹’彻底变成‘清汤寡水映月镜’了。鲧总这项目,不仅进度条卡住了,连‘经费’都断链了。”

皋陶冷静地分析:“不仅是粮食问题。我观察了多处堤坝,基础浸泡过久,很多地方已经松软。上次陛下看到渗水的那处,虽然堵住了,但我看撑不了多久。而且,据观察天象和水情的老人说,上游山区连日大雨,恐怕一场更大的洪峰正在酝酿。”

“更大的洪峰?”狰倒吸一口凉气,“就我们现在这破堤坝?里面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人?这……这不是要命吗!”

坏消息接踵而至。

下游受害部落派来了使者,哭诉他们的惨状,言辞激烈,几乎是指着鲧的鼻子骂他祸水东引,草菅人命。使者甚至扬言,若再不停止这种愚蠢的堵水之法,他们就要联合起来,向上游讨个说法!冲突一触即发。

工地上,因为饥饿和绝望,小规模的骚乱和冲突开始出现。有人偷窃同伴可怜的口粮,有人为了一点休息时间大打出手,甚至有人开始尝试逃跑,被监工抓回来严厉惩罚,气氛更加恐怖和压抑。

鲧的营帐里,气氛降到了冰点。心腹们也不再报喜,一个个低着头,汇报着各种坏消息:粮食告急、人员病倒逃亡、下游抗议、堤坝多处出现险情……

鲧的脸色铁青,暴躁地走来走去。他无法接受失败,尤其是在帝尧巡视之后,这失败显得如此刺眼。他固执地认为,问题出在下面的人不够努力,不够听话。

“加派人手巡逻!再有逃跑懈怠者,重罚!” “催促后方粮草!告诉他们,耽误了治水大事,帝尧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下游那些部落,派人去安抚!不,是警告他们!再敢闹事,就是与所有治水部落为敌!” “堤坝险情?哪里险就给我堵哪里!加倍的土,加倍的石头!必须顶住!”

他的命令依然强硬,但却透出一股色厉内荏的味道。下面的人面面相觑,知道这些命令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情况更糟。

走出营帐,几个中层管理者聚在一起,再也忍不住了。

“鲧总这项目管理水平,我真是服了!”一个负责某段工程的小首领抱怨道,“就知道下死命令,完全不切实际!我们现在要人没人,要粮没粮,堤坝都快成豆腐渣了,怎么顶?”

“何止是管理不行,是方向就错了!”契叹道,“从一开始就不该只想着堵。水要流,这是天理,怎么能全堵住呢?大禹……哦不,禹那小子之前好像私下嘀咕过,说他父亲这样不行,得想办法疏导……可惜没人听。”

“现在说这些晚了!”狰烦躁地说,“眼看就要崩盘!洪峰一来,堤坝一垮,下面那些村子、还有我们这工地……全得玩完!这已经不是预算超支、进度为零的问题了,这是要出人命大事了!”

皋陶面色沉重:“为今之计,只能尽量加固险工险段,疏散低处人员……但愿能撑过去吧。只是经此一役,鲧大人的位置,怕是坐到头了。只是苦了这些百姓……”

众人沉默,看着远处阴沉的天色和咆哮的河水,心中都笼罩着不祥的预感。崩溃,就在眼前。

跨时空吐槽小剧场:

(夜幕降临,工地一角,裂缝再次无声开启)

现代水利工程师c(看着平板上的数据模拟):“看看这水文数据!上游降雨量暴增,洪峰流量预计将达到历史极值!这豆腐渣堤坝的抗剪强度和稳定性系数根本不够!渗透破坏风险极高!溃坝是分分钟的事!”

上古监工d(愁眉苦脸地看着渗水的堤脚):“老天爷又发怒了……堵不住了啊……”

现代水利工程师c:“堵?谁家好工程师在现代还只想着堵啊?调蓄、疏导、裁弯取直、加固边坡……办法多了去了!这位鲧总工简直是反面教材大全!这项目失败,根本不是天灾,纯属人祸!决策失误!管理混乱!”

上古监工d:“唉……要是有个能像你说的那样治水的人就好了……”

现代水利工程师c(推了推眼镜):“等着吧,据史料记载,下一个就该是‘疏’的高手登场了。不过眼下这烂摊子……怕是要先经历一场大灾难咯。赶紧拉响警报,组织疏散啊!”

(裂缝消失,只留下上古监工一脸茫然:“警报?疏……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