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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森林总部里,东方孤月正蹲在篝火旁,

王权守拙坐在对面,看着手里的情报,

南国经济复苏,百姓安居乐业,反抗军的暗线几乎全被拔除。

“老大,咱们……还打吗?”东方孤月的声音带着点茫然。

王权守拙沉默了很久,将情报扔进火里,火苗“噼啪”跳了两下,很快将纸烧成灰烬。

“再等等。”他低声道,却没说等什么。

夜风穿过树林,也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

反抗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只是这一次,

连举旗的人都不知道,这面旗,还能扛多久。

深林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篝火都只能照亮方圆三尺。

西西域的军阀们围着篝火,手里的弯刀在火光下闪着焦躁的光。

“等?等个屁!”一个络腮胡大汉猛地将酒囊摔在地上,

酒液溅湿了篝火,火星子“滋啦”乱窜,

“南国的蠢货们死光了,下一个就是咱们!

狐小黑那疯子收拾完南国,肯定要往西西域来,

你们没听说吗?他连十岁的娃娃都杀!”

旁边的瘦高个军阀脸色发白:

“可……可咱们现在出去,不就是送死吗?

天国的巡逻队跟苍蝇似的,到处都是。”

“那也不能在这等死!”络腮胡拍着大腿,

“老子的矿场还在西西域呢!

再耗下去,等凶兽狐小黑来了,矿是别人的,命也是别人的!”

角落里,几个南国幸存的贵族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喘。

他们是从狐小黑的屠刀下逃出来的,如今连真名都不敢说,

只能裹着破旧的斗篷,像过街老鼠一样躲在深林里。

其中一个前伯爵颤巍巍地开口:

“要不……咱们投降吧?听说天国对主动投诚的……”

“闭嘴!”络腮胡眼一瞪,拔刀就架在他脖子上,

“叛徒的种!再敢说投降,老子先劈了你!”

篝火旁顿时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呜咽声,

就在这时,一只灰鸽扑棱棱落在帐篷杆上,脚上系着个小巧的竹筒。

东方孤月眼睛一亮,赶紧跑过去解开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

借着篝火的光,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直接“啊”了一声,

“怎么了?”王权守拙抬头,剑眉微蹙。

他很少见东方孤月露出这种表情,不是惊慌,也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混合着茫然和荒诞的惊讶。

东方孤月把纸条递过去,声音都有点发飘:

“老大,涂山……涂山来信了。”

王权守拙接过纸条,只见上面是涂山容容清秀的字迹,却只写了一行字:

“事急,盼守拙先生亲至涂山一叙。另,勿带南国、西西域人士。”

他盯着“勿带南国、西西域人士”几个字,沉默了片刻,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东方孤月挠着呆毛:

“老大,这啥意思啊?以前涂山送信,不是给援助线路,

就是给天国布防图,这次咋让你亲自去?

还不让带他们……是不是鸿门宴啊!”

他指了指篝火旁那群争吵不休的人。

王权守拙将纸条折好,塞进怀里,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的戏谑:

“意思就是,涂山觉得咱们这堆人里,蠢货太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孤月,备马。明天一早,咱们去涂山。”

“那他们……”东方孤月指了指那些还在争执的军阀和贵族。

王权守拙回头看了一眼,篝火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让他们吵吧!”

…………

涂山的防御罩泛着淡紫色的光晕,像一层融化的琉璃罩在山峦之上。

罩外的小镇挤满了行商和旅人,最热闹的那家店里,

王权守拙和东方孤月刚坐下,店小二就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桂花羹。

“客官慢用,这是咱的特产,别处可喝不到。”

店小二笑得殷勤,转身时却悄悄往王权守拙手里塞了个玉佩。

玉佩触手温润,上面刻着片小小的枫叶,

王权守拙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揣进怀里,对东方孤月使了个眼色。

片刻后,一个穿着青布裙的女子走进客栈,眉眼间竟与涂山容容有七分相似,

“容容大人?”东方孤月差点跳起来,被王权守拙按住了。

女子轻笑一声,声音比真正的容容要单薄些:

“只是个分身罢了。主身在处理族内事务,走不开。”

她端起茶杯,却没喝,“王先生能来,涂山很感激。”

“涂山出事了?”王权守拙开门见山。

分身的笑容淡了下去:

“是妖王叛乱。十多个有头有脸的妖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逼宫,

说我们姐妹几个不识时务,配不上涂山的基业。”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有意思的是,他们打的旗号,是狐小菜的名义。”

东方孤月瞪大了眼睛:

“狐小菜?他不是天国大统领吗?这些妖王疯了,打着敌人首领的名字?”

分身转动着茶杯,

“狐小菜既是涂山摄政王,又是反凤联盟的盟主,在涂山的威望比我们姐妹高得多。

之前天国送来大批物资,他们自然就更加支持狐小菜,毕竟给奶就是娘!”

王权守拙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你们成功镇压了吗?”

“暂时压下去了。”分身的声音沉了沉,

“用了怀柔手段,免了三年赋税,才把人劝回去。

可这就像地里的野草,这次拔了,下次还会冒出来。

再闹几次,怕是就要动刀子了。

动了刀子,这涂山……也就不是我们的了。”

王权守拙沉默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他一直以为涂山是反抗军最坚实的盟友,却没想这盟友竟也快撑不住了。

“所以,你们找我来……”

“是想求王先生帮个忙。”

分身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竟和容容本人如出一辙,

“或者说,是想让王先生知道,还有本人一张牌可打。”

“什么牌?”

“能管住狐小菜大人的人。”分身笑了,像雨后初晴的天空,

“花果山之主,三少。”

王权守拙猛地抬头,茶水都溅了出来:

“三少?那位传说中活了上万年的大能?”

“是他。”分身点头,

“论辈分,论实力,三界之内,只有他能让狐小菜大人低头。”

东方孤月挠着头:“可……可这位三少不是早就隐居了吗?

连《天王传》里都说,他最后一次露面,是在百年前了。”

“隐居不代表死了。”

王权守拙突然觉得有些荒诞。

自己领着一群乌合之众反抗天国,如今最大的盟友快垮了,救命稻草竟然是敌人的师傅?

(狐小菜:谁写的野史!三少怎么成我师傅了!?)

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请敌人的家长来评理?

分身也笑了,眉眼弯弯:

“王先生,有时候对付颠佬,就得找个比他更颠,却能镇住他的人。三少或许是唯一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