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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那天,洛阳来了个年轻人 > 第106章 零陵之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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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荆襄名士对邓安的品评暂告一段落,话题也随之转向了更为宽泛的天下时局。

这同样是当下士人圈中最热门、也最能展现个人见识的话题。

他们首先以激烈的言辞声讨董卓的暴行。

“董卓豺狼也!焚毁洛阳,千年古都化为焦土;挖掘皇陵,亵渎先帝,人神共愤!此等倒行逆施,天人共诛!”

宋忠须发皆张,怒不可遏。众人纷纷附和,对董卓的批判是当下政治正确的共识。

接着,话题转向了袁氏兄弟的内斗。

庞德公分析道:“袁本初得冀州,势大难制;袁公路据南阳,心比天高。兄弟阋墙,非社稷之福。然于我荆州而言,二袁相争,或可暂缓北顾之忧,利弊参半。”

这分析相对客观,指出了其中蕴含的地缘政治机会。

随后,他们谈及了曹操。“曹孟德于东郡立足,此人素有雄略,知兵善战,更兼有讨董之义举,或能在兖州闯出一番天地。”

司马徽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但也仅止于此,并未深入。

听到这里,一直按捺着表现欲以及被“蛐蛐”后那点不爽的邓安,觉得时机到了!该轮到我上场表演了!

这可是送上门的,既能展示自己“远见卓识”,又能间接回敬刚才那些老登评价的大好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就准备开口。

身旁的秦琼立刻察觉,眉头微蹙,轻轻拉了下邓安的衣袖想打断邓安施法。

“主公,慎言!”

他担心邓安年轻气盛,言语出格,暴露身份,在这敌境核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公孙胜却轻轻按住了秦琼的手,微微摇头,以目示意,低语:“秦将军稍安,主公心有丘壑,此举必有深意,且静观其变。”

他更能体会到邓安那种急于证明自己、想要参与这场高端对话的渴望,也相信邓安自有分寸。

得到公孙胜无声的支持,邓安底气更足,他上前一步,对着司马徽等人拱了拱手,声音清朗,带着一种与他此刻“游方士”装扮略有不符的自信:

“诸位先生高论,在下偶闻,心有所感,冒昧插言,还望恕罪。”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这个突然发言的“陌生人”吸引。只见他年纪虽轻,但气度从容,眼神明亮,不似寻常凑热闹的百姓。

邓安首先针对曹操的话题展开。

“方才听先生言及曹孟德公在东郡之前景,在下以为,或可再看深一层。”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既要符合这个时代的认知,又要抛出些“真知灼见”。

“曹公出身官宦,虽非汝南袁、弘农杨那般清流顶尖,然其父祖积累,人脉网络遍布朝野及兖豫之地,此其根基一也。其二,尤为关键者,乃其 ‘唯才是举’ 之策!”

他刻意加重了这四个字,目光扫过在场一些衣着朴素的寒门士子,继续说道。

“此策看似打破常规,不拘德行,或会引入些品行有亏之辈,然其利,在于能 快速网罗实用之才!

乱世用重典,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用兵讲究兵贵神速,这聚拢人才,何尝不是如此?

若一味苛求门第、德行,非要寻那等门第高贵、德行无亏、又兼才学出众的完人,怕是等到海枯石烂,也难觅几个。

届时,空有满腹经纶、夸夸其谈之辈,于平定乱世、安抚黎民,又有何实际助益?”

他这番话,既点出了曹操的优势和潜力,又隐隐刺了一下那些只知空谈、不切实际的腐儒,引得一些寒门出身或有务实倾向的士子暗暗点头。

接着,他话锋转向董卓,一副自然的模样好似他真就是那个大聪明。

“至于董卓,其暴政失尽民心,覆灭乃迟早之事。

更关键者,观其纵容部下烧杀抢掠,屠城享乐,可知其军纪败坏,内部统御必生隐患。

一支无法约束自身欲望的军队,如同抱薪玩火。

在下断言,此獠恐难活过三五年,且非亡于关东诸侯之手,多半是先毙于内部倾轧或麾下将领反噬!” 这预言比之前更加具体大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最后,他点评二袁,言辞更为犀利。

“袁本初、袁公路,兄弟二人,俱是四世三公之后,天下士人所望。然其兄弟阋墙,争夺不休,可见 家国大义,并非其首要考量。

道貌岸然,私心重于公益,堪称伪君子!都已位极人臣之资,仍不知足,互相倾轧,其中一个,怕不是存了那……更进一步的心思?”

他虽未明言“称帝”,但暗示已足够明显,“如此心术,如此格局,纵有显赫家世,恐也难有好下场!二人之争,无论孰胜孰负,最终恐怕皆是输家!”

这一连串分析,从曹操到董卓再到二袁,观点鲜明,逻辑清晰,尤其是对董卓死因和二袁下场的预测,更是石破天惊,让在场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连司马徽等人也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畅快淋漓地评点了当世几大巨头后,邓安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把“正主”引出来了。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种纯粹的、毫不作伪的推崇之色:

“然而,在下方才听诸位谈及一位年轻俊杰,心中倒是颇有不同看法。那便是——郎陵邓安,邓元逸!”

他开始“厚着脸皮”给自己唱赞歌:

“诸位或觉其行事酷烈,不循常规。

然在下以为,此正显其非凡之处!诸位请想,他身处董卓虎狼之侧,却能步步为营,深谋远虑,不仅保全自身,更能于万军之中谋划,一举斩杀国贼董旻,此等胆识与谋略,岂是寻常莽夫所能为?”

“叛出西凉后,他并未消沉,反而能于袁术麾下巧妙周旋,隐忍发展,收拢流民,整训士卒,短短时间内便聚拢数千兵马,更两断周昂粮道,立下赫赫战功,此等能耐,又岂是池中之物?”

“更难得者,其人虽年少得志,却不见半分狂傲。

闻其在郎陵,军纪严明,善待百姓,改良军械以强军,兴办屯田以足食,甚至……甚至还精通些新奇技艺以惠民。

文武兼修,政略与实务并重,且深知根基之道在于民心!”

邓安越说越是“投入”,仿佛自己真是个邓安的狂热粉丝:

“如此人物,年轻便意味着无限可能!行事果决而不失章法,才华横溢而能脚踏实地。在下虽无缘得见,然心向往之!

窃以为,假以时日,其成就,未必在那曹孟德、袁本初之下,或能真正成为这乱世中一抹不一样的亮色,乃至……开创一番新气象!”

他这一番“自卖自夸”,虽是以第三人口吻,却将邓安的优点——胆识、谋略、隐忍、治军、理政、亲民乃至“低调”——夸了个遍,最后更是给出了极高的期许。

学宫内一片寂静。

众人看着这个对邓安推崇备至的“陌生士子”,神色各异。有惊讶,有沉思,有不以为然,也有如庞统和那位名为“若雪”的少女般,眼中异彩连连,显然觉得这番评价深得我心。

邓安说完,心中畅快无比,仿佛将刚才被“蛐蛐”的闷气一扫而空。

他微微躬身,退回秦琼和公孙胜身边,深藏功与名。

秦琼看着自家主公这番操作,先是紧张,后是愕然,最终化为一丝无奈的苦笑,低声道:“主公……您这可真是……”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公孙胜则抚须微笑,眼中带着赞许,仿佛在说:“主公此论,虽显张扬,却也在理,更兼……有趣得紧。”

而高台之上,司马徽、庞德公等人再次交换了眼神,看向邓安的目光中,少了几分之前的随意,多了几分探究与凝重。

此子,见识不凡,且对那邓安如此了解推崇……究竟是何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