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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篇名为《‘青墨晨雾’背后的血色往事》的深度报道,如同一颗精准钻入堤坝的炸弹,虽未立刻引发决堤,却在赵氏家族内部以及更广泛的上流社交圈层中,造成了难以弥合的裂痕。报道中虽未直接定罪,但那严谨的时间线、无法忽视的疑点、以及沈清荷绝笔信片段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已将郑宝仪牢牢钉在了“嫌疑人”的耻辱柱上。

赵氏集团的股价应声下跌,合作方打来关切(实则试探)的电话络绎不绝,董事会内部怨声载道,矛头直指给集团带来巨大名誉风险和实际损失的赵母。

风暴眼中,赵家老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赵峰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他面前的平板电脑上,正反复播放着一段王芳早年接受采访时,谈及母亲(当时她尚不知真相)时,眼中流露出的淡淡追忆与遗憾。那时,他只觉得那是妻子一段伤感的过往,如今再看,每一个眼神,每一句含糊的提及,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良心上。一边是生养自己的母亲,一边是遭受母亲迫害、被自己背叛的妻子,还有那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与自己血脉相连却冠以他姓的女儿……巨大的道德煎熬和情感撕裂,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终于无法再逃避。他命人找来了当年火灾案所有能找到的、未被“处理”过的零散档案副本,以及集团内部一些与母亲关系密切的、已退休或边缘化的老人口中,拼凑出了一些被刻意掩盖的碎片。所有的线索,都隐隐指向母亲当年确实动用了郑家和赵家的力量,对事故调查进行了“引导”和“平息”。

“妈……”赵峰推开母亲卧室的门,声音沙哑而疲惫,“当年沈清荷的那场火……您到底,知道多少?”

郑宝仪正坐在梳妆台前,往日的雍容华贵被一种强撑的、色厉内荏的僵硬所取代。她猛地将手中的梳子拍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连你也要来质问我?我是你母亲!那些下三滥的媒体胡说八道,王芳那个贱人处心积虑要害我们赵家,你看不出来吗?!”

“我只想知道真相!”赵峰低吼,眼中布满血丝,“您看着我,告诉我,您和那场火灾,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吗?您没有派人去威胁过沈清荷?没有在事后……掩盖过什么吗?”

郑宝仪的眼神有瞬间的慌乱和闪烁,但她立刻用更尖厉的声音掩盖了过去:“没有!我说了没有!你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窍了!她就是要搞垮我们赵家,你……”

“够了!”赵峰绝望地闭上眼睛,母亲的反应,几乎已经告诉了他答案。他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里面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和决绝,“我会尊重法律程序。如果……如果司法机关需要我提供我所知道的情况,我会如实陈述。”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道惊雷,劈在了郑宝仪头顶。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浑身开始剧烈颤抖。她最大的依仗,她以为无论如何都会站在自己身边的儿子,竟然选择了……站在真相那一边?

而另一边,赵文渊的算盘则打得噼啪作响。眼见舆论汹汹,股价下跌,郑宝仪这棵大树已然摇摇欲坠,甚至成了最大的负资产。他立刻行动起来,频繁接触其他几位对郑宝仪长期把持家族资源不满的叔伯和股东。

“诸位,现在的形势很清楚,”赵文渊在一次小范围的密谈中,语气沉痛却难掩野心,“婶母(郑宝仪)的个人行为,已经严重损害了集团的根本利益和我们赵家的百年声誉。我们不能被她一个人拖垮!我们必须立刻与她进行切割,由董事会出面,发表声明,强调这是她的个人行为,与集团运营无关。同时,我们需要选出新的、能带领赵氏渡过危机的掌舵人……”

墙倒众人推。曾经因郑宝仪的权势而依附在她周围的一些亲戚和“朋友”,此刻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含糊其辞,急于撇清关系。郑宝仪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众叛亲离。

最终,在董事会和家族内部巨大的压力下,赵氏集团官方发布了一则简短而冰冷的声明,称“郑宝仪女士已不再参与集团任何事务,其个人行为均由其个人负责”,并宣布由赵文渊暂时代理集团主席职务。

当郑宝仪通过电视看到这则声明时,她独自坐在空旷冰冷的客厅里,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她苦心经营、牢牢掌控了一生的王国,在她最意想不到的时候,从内部开始,彻底瓦解了。

她众叛亲离,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而将她推向这步田地的,不仅仅是王芳掷出的法律与舆论之矛,更是她自身种下的恶果,以及身边人最终无法泯灭的良知与对利益的现实考量。

邪恶的阵营,从内部开始,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