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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心魔祛除与影流归序

虚无水晶被一拳湮灭,萦绕在朔极寺上空的不详气息也随之消散。阳光重新洒落,虽然无法完全驱散影流教派常年积累的阴郁,但那令人心智冻结的压迫感已不复存在。

劫僵立在原地,如同一座失去灵魂的暗影雕像。他倾注了全部信念乃至部分灵魂的计划,在林宸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与不堪一击。这种认知上的崩塌,比任何肉体伤害都更加致命。他头盔下的目光涣散,周身那凌厉的暗影气息也变得紊乱而黯淡。

林宸一步踏出,如同缩地成寸,瞬间出现在劫的面前。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伸出手指,指尖缭绕着温和而深邃的混沌清光,轻轻点向劫的眉心。

“醒来。”

清光涌入劫的识海,如同温暖的阳光照进冰封的山谷。混沌之力包容万物,既能吞噬毁灭,亦能滋养净化。林宸并未强行抹去劫的意志,而是以其精妙绝伦的规则掌控力,精准地剥离、消融那些缠绕在劫灵魂本源上的、来自“虚无”的蛊惑低语与侵蚀痕迹。

“呃啊……”劫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那些被他视为力量源泉、智慧启迪的低语,在被剥离时,显露出了它们狰狞而污秽的本质——那是纯粹的混乱、否定与毁灭的欲望,旨在将他同化为只知破坏的傀儡。

一幕幕被扭曲的认知、被放大的仇恨、被引导的偏执,如同破碎的镜片,在劫的脑海中飞速闪过,然后又在混沌清光的照耀下纷纷瓦解,还原为真相的碎片。

他看到了自己为了追求力量,如何一步步被那寂灭的意志引诱,如何将危险的仪式视为唯一的救赎,如何忽略了艾欧尼亚本身蕴含的、源于和谐与生命的真正力量。

当最后一丝灰白色的侵蚀痕迹被彻底净化,劫猛地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他的内衬。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眼睛,虽然依旧锐利,却少了几分疯狂与偏执,多了几分清明与……一丝后怕的疲惫。

“我……我到底……”劫的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

“你被‘虚无’的低语蛊惑,险些铸成大错。”林宸收回手指,语气平静无波,“它放大了你的执念,扭曲了你的认知,让你将毁灭的力量误认为是守护的途径。”

劫沉默了片刻,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了那张饱经风霜、带着一道狰狞疤痕的脸庞。他的眼神复杂地看向林宸,有震惊,有羞愧,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你……为何不杀我?”劫问道。他很清楚,自己之前的行为,足以成为林宸乃至整个同盟的敌人。以林宸展现的力量,抹杀他并非难事。

“杀戮是最后的手段,而非首选。”林宸看着他,目光深邃,“你的初衷,是为了守护艾欧尼亚,只是道路走偏了。你的力量,你的影流教派,在对抗真正的威胁时,仍有其价值。同盟需要每一份力量,尤其是像你这样坚韧的战士。”

劫再次沉默。林宸的话,与他之前被低语蛊惑时听到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截然不同。这是一种基于实力自信的包容与 pragmatism (实用主义)。

“况且,”林宸话锋一转,“艾欧尼亚的平衡,需要不同的声音与力量。均衡教派维持传统,纳沃利兄弟会代表新生,而你的影流,代表着在黑暗中行走、以非常手段应对非常之事的可能性。彻底抹去影流,并非好事,反而可能让那些无处安放的暗影之力失去控制,滋生更大的混乱。”

这番话,说到了劫的心坎里。他一直认为均衡教派过于保守,无法应对真正的危机。林宸并非要消灭影流,而是希望将其纳入一个更宏大的、有效的框架之内。

劫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他重新戴上头盔,但周身的气息已经变得沉静而内敛。他单膝跪地,以一种影流特有的、带着阴影契约意味的礼仪,向林宸低下了头。

“影流之主,劫,代表影流教派,正式请求加入维度同盟。”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却多了一份真诚,“此前冒犯,愿以未来之战功弥补。影流的力量与情报网络,将供同盟驱策,共同对抗‘虚无’之敌。”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代表着艾欧尼亚最后一股主要势力,也终于被整合进了同盟之中。尽管过程充满波折,但结果无疑是积极的。

林宸伸手虚扶:“起来吧。同盟接受影流的加入。但记住,任何力量的使用,都需在同盟的规制与共同目标之下。个人恩怨与极端手段,不得损害整体利益。”

“明白。”劫站起身,目光扫过大殿外那些因局势突变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影流教徒,沉声下令,“解除戒备,救治伤员,收敛同伴遗体。从今日起,影流与均衡、纳沃利,皆为同盟战友!”

他的命令得到了执行,虽然部分教徒仍有疑虑,但对首领的忠诚让他们选择了服从。外界的战斗也早已停止,艾瑞莉娅、慎等人看着态度大变的劫,虽然心中仍有芥蒂,但也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艾欧尼亚的内部隐患,终于被林宸以雷霆手段和深远布局暂时平息。接下来,便是进一步整合力量,并将目光投向更广阔的维度了。

林宸感应着怀中另一枚来自诺克萨斯崔法利议会的通讯印记传来的微弱波动,心中明了。符文之地的风暴暂时平息,但诺克萨斯那群野心家,以及德玛西亚内部潜在的矛盾,还需要他一一去梳理。

同盟之路,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