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继续在温馨与细小的惊喜中滑过。林曦棠五岁那年的春天,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不同于往常的、更加温暖甜美的期待。
晚饭后,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林曦棠正坐在地毯上,用光感画板画一幅“全家福”——爸爸顶天立地像棵大树,妈妈温柔美丽像朵花,她自己……嗯,她把自己画成了一个圆滚滚、笑容大大的小太阳,手里还牵着一个更小的、只有轮廓的小光点。
苏明薇和林振海交换了一个眼神,温柔中带着一丝郑重。林振海清了清嗓子,坐到女儿身边,大手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
“棠棠,”林振海的声音放得格外柔和,“爸爸妈妈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林曦棠抬起头,放下光笔,大眼睛里满是认真和好奇:“嗯?”
苏明薇也坐过来,握住女儿的小手,眼神温柔得能融化冰雪:“棠棠喜欢当姐姐吗?”
姐姐?林曦棠的心猛地一跳!那个在她灵魂深处被承诺要守护的小小身影,瞬间清晰起来。她几乎是立刻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小奶音又响又亮:“喜欢!要妹妹!” 语气斩钉截铁,仿佛这是她早就决定好的事情。
林振海和苏明薇都被女儿这毫不迟疑、充满热情的回答逗笑了,心头的大石也彻底放下,涌上的是满满的暖意。
“真的吗?棠棠这么想要妹妹啊?”苏明薇笑着把她搂进怀里。
“嗯!”林曦棠用力点头,小手指着画板上那个模糊的小光点,“妹妹!棠棠的妹妹!棠棠保护她!给她画好多画,修好多玩具!”她的小脑袋里已经飞速规划起当姐姐的“职责”。
林振海哈哈大笑,一把将女儿举起来:“好!不愧是我林振海的闺女!有担当!那说定了,以后妹妹就交给棠棠保护了!爸爸负责赚钱养家,妈妈和棠棠还有妹妹负责当家里的小公主!”
“好!”林曦棠在空中挥舞着小拳头,小脸因为兴奋和决心而熠熠生辉。守护的承诺,在这一刻,于她小小的胸膛里郑重落定。
接下来的几个月,家里的氛围变得更加温馨而充满期待。苏明薇的腹部渐渐隆起,林曦棠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地摸摸妈妈的肚子,对着里面“看不见”的妹妹絮絮叨叨,分享她的新画、她藏在空间里的漂亮“彩虹”(糖纸),还有她今天又用小石头修好了什么小玩意儿。
她画板上那个代表妹妹的小光点,也渐渐有了更具体的轮廓——一个扎着小揪揪、笑容甜甜的小娃娃。
终于,在一个月色格外清朗、空气中浮动着淡淡花香的夜晚,医院产房里传来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林曦棠被爸爸紧紧抱在怀里,守候在产房外。当那扇门打开,护士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在柔软襁褓里的婴儿走出来时,林曦棠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恭喜,是个健康漂亮的小女孩!”护士笑着宣布。
林振海激动地抱着林曦棠凑上前。林曦棠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
襁褓里,一张小小的、红扑扑的脸蛋露了出来。
皮肤红彤彤皱巴巴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安静地覆着。小鼻子,小嘴巴,一切都小的不可思议。她似乎感觉到了光亮,小嘴微微动了动,发出细弱的嘤咛。
这就是她的妹妹!那个她跨越时空、带着誓言要守护的小生命!
一股汹涌的热流瞬间冲上林曦棠的眼眶和鼻尖,酸酸的,胀胀的,又带着无法言喻的甜蜜和满足。
她伸出小手,极其轻柔、极其小心地,用一根手指的指腹,碰了碰妹妹那比花瓣还要娇嫩的小脸蛋。
软软的,暖暖的。
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无限膨胀的喜爱,瞬间充盈了她小小的身体。
她抬起头,看向眼眶同样湿润、笑容却无比明亮的爸爸,又看向产房门口被推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却洋溢着巨大幸福的妈妈。
“妹妹…”林曦棠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更多的却是巨大的欢喜和宣告,“我的妹妹!”
她俯下身,凑到那个小小的襁褓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无比郑重地许诺:
“姐姐在。不怕。”
“姐姐保护你。”
“永远。”
襁褓里的小婴儿仿佛听懂了这句来自灵魂的誓言,小嘴微微弯起一个极淡极淡的、如同新月初升般的弧度。
窗外,百工界清冷的月光温柔地洒落,像一层无声的祝福,笼罩着这新生的圆满。林曦棠看着那弯皎洁的月亮,再看看襁褓中妹妹恬静的睡颜,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她心间。
“曦月,”她轻轻念出声,声音里带着月光般的温柔,“林曦月。” 晨光与月色,她们的名字,本就该如此交相辉映。
苏明薇和林振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和认同。“林曦月…真好听!棠棠真会给妹妹起名字!”苏明薇虚弱地笑着,眼中满是温柔的水光。
林曦棠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守护妹妹的征程,从这一刻,正式点亮了第一盏温暖的灯。
她小小的手,虚虚地环抱着那个承载着新生命的襁褓,仿佛环抱着她整个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流淌,无声地见证着这份跨越时空的守护誓言,在这充满了松木、金属与创造气息的百工界,悄然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