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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周遭的目光太过露骨,大长公主忍无可忍一掌劈在案上:“大家宗妇岂可如市井愚民一般,搬弄口舌。”

“我等不过是闲话几句,大长公主何故生气?”英国公夫人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裳,笑意吟吟道:“气大伤身,您年纪大了更要注意才是。”

“你放肆!”大长公主气急,当年她看不上万氏,如今仗着夫家的势越发张狂,简直没把她放在眼里。

英国公夫人若是知她所想怕是要笑了。

她同夫君征战多年,立下汗马功劳,若非本朝没有女将,她万琼英必是镇守一方的将军,到旁人口中却成仰他人之势了。

“妾身好意相劝,您不领受就算了。”万氏也是个妙人,见大长公主动了怒,非但不知收敛还补了一句:“有道是春风不入驴耳,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这话谁人敢接,没看那位都快气得背过去了吗?

这厢动静不小,皇后秀眉微蹙,余光扫过御座,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白芍悄然退下,不多时便将“身体不适”的大长公主扶着出了内殿。

没了热闹可瞧,谢清予顿时兴致缺缺。

累了,想躺着。

这般想着身上越发没劲了,挪了两下歪在谢涔音身上,鼻尖的馨香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眼皮渐重。

想是没料到这人竟会这般,谢涔音弯了弯嘴角,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倒会找地方。”说罢却是悄然挺直了腰背,好叫这人靠得踏实些。

丝竹管乐,觥筹交错,落在人耳中却仿佛失了真。

谢清予隐隐觉得有人在窥视自己,挣扎着掀开眼就对上了一道锐利的目光,对方显然没想到她会忽然醒来,眼中的情绪还未收回。

她缓缓直起身,一股异样的感觉爬上心头。

“看什么呢?”谢涔音抬了抬肩膀,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是谢禩温厚的笑容,旋即叹息道:“七弟的正妃迟迟未定,也不知皇后娘娘是何打算。”

谢清予回神,忽然问道:“皇姐可曾见过文家小姐?”

谢涔音摇摇头:“我也好奇呢,能让六弟以正妃之位待之,想来必定风姿不俗。”

“所以说缘分这事玄之又玄呢,好似并未听说他们有什么交集。”谢清予笑笑,像是随口一说,心底却埋了一丝怀疑。

当日淑妃替谢晟定下这门亲事她就有些诧异,方才谢晟看她的眼神也实在有些奇怪。

谢涔音点头附和:“说是上元灯会偶然见过,女儿家的名节金贵,倒是不好多言。”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才作罢。

边关境况不明,皇帝也无甚兴致,戌时刚到就离了席,这场千秋宴草草收尾。

谢谡裹着一袭缥碧的披风疾步而行,将谢清予拦在回廊:“天色已晚,阿姊今晚便歇在宫里不行吗?”

灯火阑珊,少女眉宇间的疲惫却是显而易见,才几日未见,竟似又清减了些。

谢清予握住他的手,打量了一下,含笑道:“小鱼又长高了。”

说完又是一乐,完了,齐妃附体了。

谢谡抿着唇,又问:“阿姊,可以吗?”

这委屈巴巴的模样属实难以招架,谢清予不再逗他,小声道:“阿姊约了人,不好爽约。”

夜色蔓延,藏在衣袖下的指尖缓缓勾紧,谢谡轻声问:“比我还重要吗?”

“想什么呢!”谢清予捏了捏他的脸,又替他理好帽子:“放心,在阿姊心里没有谁能越过你去。”

“可是……”谢谡张口欲言却被渐近的谈笑声打断。

蒋夫人正同英国公夫人聊起城西员外郎家的荒唐事,“兄弟俩为了个男人同室操戈已是没脸,其母偏觉得是那郎君搅事,便让自家老爷去处置,你猜最后如何了?”

英国公夫人面色古怪同她对了个眼色,蒋夫人顿时乐不可支:“可不是嘛,员外郎竟也看上了那郎君,父子三人……”

待见到谢清予姐弟时,蒋夫人笑声一顿,脸上的揶揄之色消失得干干净净,细看之下还有些许尴尬,倒是英国公夫人神色坦荡,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谢清予回了礼:“夫人慢走。”

若非生在皇家,她应该称对方一声表姑才是,目送着两人渐渐走远,谢清予垂下眼帘,有些猜想还得试一试才知晓。

却说另一头的凤仪宫中,皇后正轻柔地替皇帝揉着肩背:“陛下多日未曾好眠,今日早些歇息吧!”

“朔风城一日未夺回来,朕寝食难安。”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拉着皇后坐下,语气寂寥:“梓潼,朕是不是老了?”

若是换做从前,小小突厥何惧于它,大军即刻开拔打过去便是,可眼下的他却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皇后回身抱住皇帝,靠在他的肩头轻语道:“陛下春秋鼎盛,在臣妾心里一如当年。”

十年弹指一挥间。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罢了,都快当祖父的人了,朕岂无自知。”

一双玉手攀附上来勾住赤金的衣襟,皇后眼波流转,嗔怪道:“陛下不信,臣妾便证明给您看。”

床帏颤了又颤,老夫少妻,亦其乐无穷。

……

“丽嫔自请将三公主的婚事延后,陛下觉得呢?”皇后面色微红的依偎在皇帝怀中,呵气如兰。

皇帝思忖了半晌,道:“丽嫔懂事,涔音的婚事朕不想委屈了她,崔家门风清正,那小子也是个谦和的,朕放心。”

这便是要如期举行了。

“涔音有陛下疼爱自然不会差的,且近来事多,有此喜事正好。”

皇后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却是提到谢清予:“只是臣妾有些忧心安平……”

话递到此处却无人接,皇后顿了一下继续道:“姑母所言臣妾本是不信的,可方才白芍来禀,竟是她亲自动手将那耿邕……虽说是咎由自取,可安平这性子也实在乖戾了些,放任下去怕是不妥。”

“那依皇后之见?”

“臣妾思来想去,若能寻个温厚持重的驸马,不仅能时时规劝,流言纷扰亦不攻自破。”谢谡的表现令她日渐满意,绝不容许有任何的差池,而对方唯一的软肋就是谢清予。

只是皇帝听完却未置一言,皇后指尖微蜷,不敢再问。

良久。

“朕既已应了,总归要她自己欢喜才行,此事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