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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白月光的死对头(26)

沈梨那句关于“刹车”和“安排好了”的模糊呓语,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炸弹,在霍霆舟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彻底推翻了他过去四年所有的自我折磨和认知基础!

如果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那他所承受的愧疚,他对沈梨说出的那些混账话,以及两人因此错过的四年,甚至沈梨后来遭遇的“意外”……这一切,都成了天大的笑话和无法原谅的失误!

一种比愧疚更强烈的、名为“愤怒”和“复仇”的情绪,瞬间席卷了他!

他立刻动用了全部力量,不惜一切代价,重启了对当年车祸的调查。这一次,不再是警方当年那种按部就班的程序化调查,而是带着明确指向性的、掘地三尺般的疯狂挖掘!

而这一切,都在沈梨的预料和……暗中引导之下。

她不再频繁地“回忆”起什么,反而像是被那短暂的清晰记忆耗尽了心力,变得更加安静,常常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眼神空茫,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这种状态让霍霆舟更加心疼和焦急,调查也进行得更加疯狂。他几乎住在了书房,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进进出出,气氛紧张而肃杀。

每当霍霆舟的调查陷入瓶颈,或者方向稍有偏差时,沈梨总会“恰好”地出现一点“异常”。

有时,是她在看一部无关紧要的老电影时,看到某个车辆爆炸的画面,会突然脸色煞白,无意识地喃喃一句:“颜色……那辆车的颜色不对……”

当年动手脚的车,被喷改过颜色,这一细节极其隐蔽。

有时,是她在听到某个财经新闻提到海外资金流动时,会微微蹙眉,露出困惑又痛苦的表情。

有时,她甚至会“无意中”在霍霆舟书房的废纸篓里,扔下一张她“随手”涂鸦的画——画上是几个扭曲的、被锁链捆住的人偶,而拉着锁链的手腕上,有一个极其模糊的、类似字母“J”的纹身图案!

这些“线索”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却总能像灯塔一样,在霍霆舟的调查即将迷失方向时,精准地指引下一步。

霍霆舟起初并未完全将沈梨的反应与调查直接联系起来,直到他发现,她每一次无意识的“异常”,竟然都诡异地与他刚刚遇到的瓶颈或者即将调查的方向吻合!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三次、四次……就不能再用概率来解释了!

这只能说明,那些可怕的记忆碎片,正深植于她的潜意识深处,正在被缓慢地激活!而她那些痛苦的反应,正是记忆试图冲破阻碍的表现!

这个认知让霍霆舟心如刀绞,却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更加依赖她这种“无意”的指引。

他甚至开始刻意地、小心翼翼地将一些调查中遇到的、不那么血腥的细节,“无意”地在她面前提起,然后紧张地观察她的反应。

“……当年负责车辆保养的那个班组,好像有个人后来移民了……”某天吃早餐时,他状似无意地提起。

正在喝牛奶的沈梨手指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牛奶杯差点脱手。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猝不及防的恐惧,脸色瞬间苍白:“移民……哪个……国家?”

霍霆舟的心脏狠狠一揪!立刻记下了这个反应!那个移民的技工去了南美!必须重点查!

“……季氏集团那边,最近好像有几个海外账户变动异常。”又一次,他看着财经报纸,淡淡地说了一句。

沈梨正在插花的手猛地一颤,剪刀差点划伤手指。她深吸一口气,放下剪刀,声音有些发飘:“海外的……钱……最脏了……”

霍霆舟眸色骤深!季家的海外资金!果然有问题!

他看着她强作镇定却掩饰不住恐惧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将幕后黑手揪出来碎尸万段!但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密的、甚至带点病态的联结感,在他心中滋生。

他们是那场悲剧共同的受害者,如今,正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携手挖掘着血淋淋的真相。他依赖着她破碎的记忆指引方向,而她……似乎潜意识里,也在依赖着他去揭开谜底,寻求解脱。

这种认知,让霍霆舟对沈梨的感情,在强烈的保护欲和愧疚之上,又增添了一层难以割舍的、命运共同体般的羁绊。

【目标人物霍霆舟好感度:+75 → +80!宿主,目标人物与您的情感联结因“共同追寻真相”而极大深化,依赖感与认同感增强。】

沈梨对这一切心知肚明。

她完美地掌控着节奏,既不让霍霆舟觉得她恢复得太快而失去控制,又恰到好处地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递上“钥匙”。

她看着霍霆舟因为调查取得进展而偶尔露出的振奋,又因为触及更多黑暗而变得更加阴沉暴戾;看着他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却依旧每天准时回来陪她吃饭,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复杂,充满了心疼、愧疚、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和保护欲。

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是时候,抛出最关键的、也是最终的那条“线索”了。

这天晚上,霍霆舟带着一身疲惫和压抑的怒火回到书房。调查再次卡住,那个移民南美的技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迹。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倒在椅子上,捏着眉心。

沈梨端着一杯温牛奶,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将牛奶放在他桌上。

霍霆舟抬起头,看到她,眼神柔和了些,但难掩疲惫。

沈梨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书桌旁,目光扫过他桌上散落的文件,最后落在了一张世界地图上——南美洲那块被霍霆舟用红笔圈了又圈。

她静静地看了几秒,忽然伸出纤细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一个毫不起眼的、甚至没有标注名字的小港口城市。

然后,她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猛地收回手,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眼神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仿佛不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她声音颤抖,连连后退,“我只是……觉得那里……很眼熟……好像梦到过……”

说完,她像是被吓坏了,转身就跑出了书房。

霍霆舟却如同被惊雷劈中!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地图上那个被沈梨指尖点过的、他从未注意过的偏僻港口!

眼熟?梦到过?

一个不可能的念头窜入他的脑海!

他立刻扑到电脑前,疯狂地敲击键盘,调取所有卫星图像和海关秘密记录!

几个小时后,陈助理带着一份加密文件,脸色震惊地冲进了书房。

“霍总!找到了!那个失踪的技工!他就藏在这个港口附近的一个渔村里!改了名字,但照片比对吻合率99%!我们的人正在赶过去!”

霍霆舟看着屏幕上那个模糊却清晰的身影,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巨大的声响回荡在书房里。

他抬起头,眼中是骇人的猩红和毁灭一切的杀意!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而引领他找到这里的……是沈梨那双充满恐惧的、无意识点下手指!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冲向卧室。

他要告诉她,他找到了!他很快就能给她一个交代!

而卧室里,沈梨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

鱼饵已下,猎犬出笼。

好戏,终于要进入高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