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里的工作人员显然对这种借口见怪不怪，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语气却不容置疑：
“先生，即使怀孕了，婚前检查也是必要的，有些项目可以选择性不做，但流程必须走。没有婚检结果，我们是不会办理结婚登记的。请你们快去吧。”
张哲被驳了回来，悻悻地“哦”了一声，只好拉起满脸通红的令云云往外走，准备去指定的妇幼保健院。
一走出民政局大厅，令云云就甩开他的手，气得在他后背捶了好几下：
“你以后再敢在外面瞎说八道！我就不跟你领证了！丢死人了！”
张哲被她打得龇牙咧嘴，却不敢还手，只是委屈地解释：
“我这不是想早点把证领到手嘛……又没别的想法。”
“你差这一会儿啊？！” 令云云简直无语。
“差！” 张哲回答得理直气壮，“体检很慢的！要抽血，要等结果，一来一回大半天就没了！”
“慢也得等！这是规定！” 令云云白了他一眼，觉得跟他在这事上争论纯属浪费口水。
张哲看她态度坚决，知道这事没得商量，只好退而求其次，拉着她往拍照的地方走：
“行行行，我等！那咱们先去把照片拍了！这个快！”
他算是看明白了，想今天把小红本拿到手，这些流程一个都躲不掉。
那就只能抓紧时间，一个个攻克了！拍照、抽血、等结果……为了能合法地、理直气壮地抱着媳妇儿睡觉，他忍了！
在照相馆里，摄影师咔嚓咔嚓给他俩拍了好几张红底合照。
拍完后，令云云凑到电脑前，仔细地看着每一张底片，开始认真地比较、挑选。
“这张你眼睛好像没完全睁开……这张我笑得有点僵……这张还行，就是头发有点乱……”
张哲在一旁等得有点心急，觉得都大差不差：
“哎呀，都差不多，随便洗一张就行了！”
令云云立刻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一样什么呀！结婚证可是要跟咱们一辈子的！万一以后孩子长大了拿出来看，肯定得挑最好看的那张！不能将就！”
张哲被她这“长远规划”噎了一下，看着她认真挑选的侧脸，只好把催促的话咽了回去，耐着性子由着她精挑细选。
好不容易挑定了照片，看着摄影师开始冲洗，张哲立刻又拉起令云云的手：“走！去做婚检！”
令云云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她拉住风风火火的张哲：
“这都中午了，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检查啊。”
“不行！” 张哲想都没想就拒绝，“万一吃完饭人家下班了怎么办？”
“医生中午也要休息的啊！” 令云云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去看看！没准有值班的呢！” 张哲抱着侥幸心理，执意拉着她来到了指定的妇幼保健院。
结果可想而知，婚检科室大门紧闭，门上贴着清晰的作息时间表，中午休息，下午两点才上班。
看着紧闭的门，令云云双手一摊，带着点“我早就说了”的语气：
“看吧？白跑一趟。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张哲看着那扇门，郁闷地抓了抓头发，但依旧不死心。
他拉起令云云的手，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行！吃饭！但是吃了饭立刻回来！下午第一个做！今天无论如何，我必须把那个红本本拿到手！”
他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让令云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不过，看他这么重视，这么急切地想要确定彼此的关系，她心里深处，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甜意冒了出来。
“行行行，听你的，今天必须领证，行了吧？” 她妥协道，“现在，能先去祭奠一下我的五脏庙了吗？”
“走！” 张哲这次终于松口，拉着她快步走向附近的餐馆，打算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午餐，然后继续他的“领证大业”。
匆匆在路边小店解决了午饭后，两人回到车里，离婚检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
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暖洋洋的。
令云云打了个哈欠，靠在椅背上，眼皮开始打架：
“我有点困了，先眯一会儿，等时间到了你叫我啊。”
张哲却精神得很，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你别睡嘛，陪我聊会儿天。时间过得快一点。”他就像个等待重要节日到来的孩子，兴奋又焦急。
令云云勉强睁开眼，看着他亮晶晶的、毫无倦意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吧，那你说，我听着。”声音已经带上了浓浓的睡意。
张哲凑近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期待和毫不掩饰的欲望：
“我是想说……等领了证，今天晚上你就跟我回去睡，不准再找借口回去了！”
令云云闻言，睡意驱散了些，挑眉看他：
“你又想了？你这精力也太旺盛了吧……”
“废话！” 张哲理直气壮，甚至带着点委屈，
“这个星期你就陪了我两天！我可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能看不能吃，你想憋死我啊？”
他这直白的抱怨，让令云云脸颊微热，却又忍不住想笑。她看着他那一副“我需求很大我很合理”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被打扰午睡而产生的不快也散了。
算了，看在他这么“诚实”又这么急着把她娶回家的份上。
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嗯……行吧。等领了证，我跟我爸妈说一声。”
得到肯定的答复，张哲瞬间心花怒放，凑过去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声音响亮：
“媳妇儿你最好了！”
看着他因为这简单承诺就开心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大男孩，令云云靠在椅背上，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阳光勾勒着他年轻侧脸的轮廓，充满了蓬勃的朝气和毫不掩饰的爱意与欲望。
这一刻，令云云心里忽然掠过一丝清晰的念头：
找个比自己小的弟弟……好像真挺不错的。至少，他心思简单，欲望直白，容易满足，也挺好哄的。
她不需要费尽心思去猜他在想什么，他的喜怒哀乐、他的渴望，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摆在行动里。
对于她这样一个精于计算、讨厌麻烦的人来说，这种简单和直接，反而成了一种难得的优点。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人传来的温热气息和那份毫不掩饰的欢喜，觉得这笔“婚姻交易”，除了金钱和保障之外，似乎……也附带了一些让她感觉还不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