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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我的乖乖,就是这么好

初夏的御花园,繁花似锦,绿树成荫。

一场不对外宣、只邀了极少数近臣及其家眷的“家宴”,正在水榭旁举行。

能被列入此等私密宴请名单的,无不是圣心最眷顾之人。

谢霄与林晏,赫然在列。

宴席设在水榭旁的敞轩内,清风徐来,带着荷塘的淡淡清香。

没有外朝大宴的庄重肃穆,气氛轻松而融洽。皇帝与皇后坐在上首,笑容和煦。

内侍宫娥穿梭其间,奉上精致的御膳和时令瓜果。帝后的目光时常落在谢霄与林晏这一桌上。

皇后更是笑着朝林晏招了招手:

“林爱卿,到哀家这边来坐。”

林晏有些受宠若惊,看了谢霄一眼,见谢霄微微颔首,这才起身,规规矩矩地走到皇后下首的绣墩上坐下。

皇后拉过他的手,仔细端详着他的气色,语气亲切得像是对自家子侄:

“瞧着比年前气色更好了。在谢卿府上,可还习惯?他若敢欺负你,只管来告诉本宫与你姐姐,陛下与本宫为你做主。”

林晏被皇后拉着手,又被这般打趣,脸颊微红,连忙摇头:

“没有没有,谢……他对我很好的。”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渐小。

皇后看着他这副羞赧模样,笑意更深,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温和却足以让周围几桌都隐约听到:

“你是个好孩子。推广新粮,劝课农桑,是利国利民的大功德。如今在谢卿身边,又能将他照料得这般周到,使他无后顾之忧,专心国事,实乃‘贤内助’,功不可没。”

“贤内助”三个字,从一个皇后口中说出,分量极重。这不仅仅是夸奖,更是一种官方定性和地位的认可。

林晏被夸得耳根都红了,下意识地偷偷看向谢霄。

只见谢霄正举杯与身旁的一位老亲王对饮,目光却越过酒杯,落在他身上,那眼神深邃,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温柔与……骄傲。仿佛在说,看,我的乖乖,就是这么好。

林晏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丝丝的,又带着点被当众表扬的羞窘,赶紧低下头,小声嗫嚅:

“皇后娘娘过奖了,臣……臣没做什么……”

宴席间,皇帝也与谢霄聊起了朝政。

说的并非是日常政务,而是更为长远的国策,如漕运如何改革能更高效低廉,与西域诸国的边贸该如何进一步拓展,既能获利,又能扬威。

谢霄放下筷子,神色沉静,条理清晰地分析着利弊,提出自己的见解。

他引据充分,思路开阔,既有对现状的深刻把握,又有对未来发展的前瞻谋划,听得皇帝频频点头,眼中满是欣赏。

几位作陪的重臣也凝神倾听,不时补充几句,气氛融洽而专注。

林晏安静地坐在谢霄身边,大部分话他都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漕粮折色”、“茶马五市”,离他的世界太远。

但他听得认真,眼睛一会儿看看皇帝,一会儿看看谢霄。

当皇帝提到漕运河道某些地段年久失修,淤泥堵塞,影响运力时,林晏眨了眨眼,忽然小声插了一句:

“陛下,那个……不能用修路的那种‘水泥’,把河堤也修一修吗?是不是就更不容易被水冲坏了?”

他这话问得天真,带着一种孩童式的、直接将新事物应用到所见问题上的直白逻辑。

皇帝正捻着胡须思考,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像是被这新奇的想法逗乐了,又觉得似乎有几分歪理,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

“哈哈!妙啊!林爱卿此言,倒是提供了一个新思路!谢卿,你觉得呢?”

他笑着看向谢霄。

谢霄眼中也掠过一丝笑意,沉稳答道:

“陛下,水泥用于水利工程,确有可能,但其耐水浸泡、抗冲刷之性能否满足要求,尚需工部详细勘测与试验。不过,内子此想,不拘一格,或可启发工部同仁,从不同角度考量河工之法。”

皇帝笑着点头,指着林晏对皇后道:

“皇后你看,朕就说晏哥儿是个妙人吧!心思单纯,往往能见人所未见。”

林晏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会引得皇帝大笑还被夸“妙人”,有点懵,又有点小得意,抿着嘴偷偷笑了。

宴席接近尾声,皇帝心情颇佳,又抛出一个恩典。他看向林晏,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林爱卿,你姐姐在宫中,想必你也时常挂念。日后你若想入宫探望贵妃,无需再按例递牌子等候宣召了,拿着朕赐你的这块腰牌,可随时入宫。”

旁边侍立的大太监立刻捧上一块沉甸甸、刻着特殊云纹的玉质腰牌。

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意味着林晏获得了随时面见贵妃的特权,这在整个后宫外戚中都是极为罕见的。

这不仅仅是方便他们姐弟相见,更是皇帝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了对林晏、以及对谢霄与林晏这段关系的最高认可和庇护。

林晏又惊又喜,连忙起身叩谢隆恩。

谢霄也起身,深深一揖。

这场御花园家宴,如同一阵风,迅速吹遍了京城权贵圈子的每个角落。

帝后对谢霄林晏二人毫不掩饰的亲近、赏识与庇护,让所有还存着些别样心思的人都彻底熄了火。

连皇后都亲口认证了“贤内助”,连皇帝都特许了随时入宫的腰牌,谁还敢再多嘴多舌,非议这桩“不合礼法”的婚事?

那岂不是在打皇帝皇后的脸?

朝堂之上,曾经那些或明或暗、针对两人关系的试探和微词,几乎销声匿迹。谢霄凭借自身卓越的能力和功绩,权柄日重,深得帝心,无人能撼动。

而林晏,虽不直接参与朝政,但他“劝农有功”的实绩,加上皇帝亲封的荣禄大夫头衔和帝后毫不避讳的恩宠,也让他的地位稳如磐石。

他们并肩站在一起,一个手握重权,沉稳如山;一个荣宠加身,灵动似水。

再也无人能以世俗眼光去评判,只剩下或敬畏、或羡慕、或由衷的祝福。

谢林府的门第,因着这两位主人,已然成为京城中最稳固、最令人瞩目的存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