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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上那五个字——“小心,白振庭”——像一道惊雷,在白若修脑海中炸开。震怒、怀疑、荒谬,以及一种深埋心底、不愿触及的寒意,交织成一片混乱的风暴。

父亲?

那个在他记忆中威严、冷酷,将家族利益置于一切之上,甚至可能间接导致母亲郁郁寡欢最终“坠海”的父亲?他会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之一?还是说,这条信息本身就是那个隐藏的“林先生”或者内鬼的离间计?

但“圣心疗养院已毁于大火”的消息,与程夕瑶找到的档案相互印证,增加了前一句“档案是真”的可信度。对方似乎……在向他传递真实情报的同时,精准地投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白若修猛地攥紧了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需要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首先拨通了李修的电话,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查‘圣心疗养院’火灾,时间,原因,所有细节。另外,我要白振庭近三个月,不,近半年的所有行程、通讯记录,以及资金往来,越详细越好。”

电话那头的李修沉默了一瞬,显然对这个指令感到震惊,但依旧立刻回应:“是,白总。”

挂断电话,白若修在寂静的密室里踱步。父亲……如果父亲真的参与其中,动机是什么?是为了掩盖母亲“失踪”的真相?还是与“星辉”实验室的秘密有关?抑或是,与那个海外林家,有着不为人知的勾结?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更庞大、更黑暗的漩涡。而程夕瑶,无疑是被卷进来的关键。

他想起了她苍白的脸,倔强的眼神,以及她质问时那句——“你母亲的失踪,‘星辉’实验室的符号,现在再加上我母亲的‘假死’和林家……所有这些,难道都是巧合吗?!”

不是巧合。他几乎可以断定。

那么,对待程夕瑶的方式,就需要重新考量。彻底禁锢,可能会让线索断掉;放任自由,风险太大。或许……可以有限度地利用她的能动性,让她在可控的范围内,去吸引暗处的目光,引出更多的蛇。

一个模糊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形。

次日清晨。

程夕瑶几乎一夜未眠。手腕的淤青提醒着她昨夜的冲突,而母亲可能生还的消息又让她心潮澎湃。她被变相软禁了,门口增加了守卫,连网络权限都被再次限制。

就在她以为将被彻底困死时,李修来了,身后还跟着两名提着专业设备的技术人员。

“程小姐,”李修的语气依旧平淡,“白总吩咐,为您恢复部分网络权限,用于‘星辰’工作室的线上筹备工作。同时,这两名安全专家会为您的工作室内部通讯和设计稿传输安装加密程序,确保商业信息安全。”

程夕瑶愣住了。白若修这是什么意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还是在试探她?

她不动声色地点头:“替我谢谢白总。”

技术人员开始忙碌地安装设备。李修并未离开,而是等在一旁,看似随意地补充了一句:“另外,白总让我转告您,关于您养父母程国栋夫妇试图离境一事,由于涉及白氏相关商业调查,已被相关部门暂时限制出境。”

程夕瑶心中一震。白若修出手拦下了程国栋!这意味着他并没有完全否定她昨晚的话,他也在沿着这条线调查!他将程国栋扣下,是为了查“林先生”的线索,还是为了……防止他们被灭口?

“我……知道了。”她低声回应,心中五味杂陈。

李修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言,带人离开了。

房间内恢复了安静,但多出的设备和恢复的网络,象征着一种微妙的转变。白若修没有放开她,却给了她一个有限的、处于监控下的活动空间。这是一种更高级的掌控。

程夕瑶打开电脑,连接上经过加密处理的网络。她首先尝试登录了一个之前与弟弟程阳联系用的、极其隐蔽的社交平台小号。

一条几个小时前发出的、来自程阳的消息跳了出来:

“姐,李特助派人加强了医院的安保,还安排了一次全面的复查,说是什么白总的关心。我感觉怪怪的……另外,昨天有个陌生医生来问我记不记得小时候被领养的具体情况,还提到了什么‘契约’……我有点害怕。”

程夕瑶的背脊瞬间窜上一股凉意。

白若修在调查程阳!他在查“领养契约”!他果然没有放过任何与她和母亲身世相关的线索。那个“陌生医生”,是他的人,还是……别的势力派来的?

她立刻回复,让程阳保持镇定,配合医院安排,但对任何陌生人的打探一律表示不记得。她不能让弟弟卷入更深。

关闭与程阳的对话窗口,她看着屏幕上“星辰”工作室的规划草案,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白若修的态度转变,程阳被调查,养父母被限制离境……所有的动向都表明,风暴正在加剧,而她和白若修,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彼此防备又不得不暂时捆绑的状态。

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只做被动等待的棋子。

她想起了顾泽言。那个温润儒雅,在竞标时给予她支持,并暗示知晓她生母往事的男人。他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她尝试着,通过新恢复的网络,向顾泽言之前留给她的一个工作邮箱,发送了一封措辞谨慎的邮件,以探讨艺术中心项目后续合作为由,询问是否有空见面详谈。

邮件发送成功。她不确定这封邮件是否会受到监控,也不确定顾泽言是否会回复,但这至少是一个尝试。

做完这一切,她感到一阵疲惫。她走到窗边,看着栖园外被高墙围住的天空。自由依旧遥远,但抗争的火种从未熄灭。

傍晚时分,李修再次到来,这次,他带来了一个更令人意外的消息。

“程小姐,白总请您共进晚餐。”他传达着指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主宅餐厅。”

共进晚餐?在主宅?程夕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自从签下契约,她从未与白若修在如此正式的、带有家庭意味的场合一同用餐。尤其是在昨晚刚刚爆发激烈冲突之后。

这绝不仅仅是一顿饭。

她心中警铃大作,但表面上依旧平静。“好的,我稍后就去。”

她刻意挑选了一件款式简单、不失礼但也绝不显柔弱的连衣裙,将长发利落地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警惕的眼睛。

当她走进主宅那间奢华而冰冷的大餐厅时,发现长餐桌旁不止坐着白若修。

白若修坐在主位,依旧是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肩部的伤似乎并未影响他迫人的气场。而在他右手边的客位上,坐着一位同样气场强大、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白振庭。

白若修的父亲。

程夕瑶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白振庭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是在这个时候?她瞬间想起了那条指向白振庭的警告信息。

白若修抬起眼,目光落在她身上,深邃难辨。他淡淡开口,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来了?坐。”

他示意的位置,是白振庭正对面的那个座位。

程夕瑶依言坐下,感受到白振庭那审视的、带着明显不悦与轻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她身上扫过。

晚餐在一种极其诡异和压抑的气氛中开始。无人说话,只有银质餐具偶尔碰撞的细微声响。

直到用餐过半,白振庭才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锐利地看向白若修,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若修,我听说,你不仅没把这个女人送走,还给了她一个什么‘艺术顾问’的头衔?”

他话音一顿,视线转向程夕瑶,冰冷而苛刻。

“我们白家,不是什么来历不明、心思叵测的人都能沾染的。尤其是,可能和林家那些陈年烂账扯上关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