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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的救生艇像一片枯叶,在漆黑的海面上颠簸。

程夕瑶死死抱着昏迷的程阳,另一只手按着白若修不断结冰的左臂。男人的呼吸越来越重,皮肤下的蓝色脉络已经蔓延到肩膀,在苍白的皮肤上勾勒出诡异的树状纹路。

“坚持住……”她撕下衬衫下摆,绑在他手臂根部,试图减缓病毒扩散,“前面有座岛!”

白若修艰难地抬头,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远处,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了海岸线上高耸的灯塔轮廓。

“不能……停……”他的牙齿因寒冷而打颤,“她会追来……”

引擎突然发出刺耳的噪音,随即彻底熄火。救生艇随着海浪漂向小岛,重重撞在礁石上。程夕瑶的膝盖磕出血痕,却顾不上疼,拖着程阳跳进齐腰深的海水。

白若修踉跄着跟上,刚踏上沙滩就跪倒在地。他的左手指尖已经变成半透明的冰蓝色,轻轻一碰就发出脆响。

“走……”他推开程夕瑶试图搀扶的手,“先找……掩体……”

程夕瑶咬咬牙,背起程阳,另一只手拽着白若修的衣领,艰难地向灯塔移动。每走一步,沙子就陷到脚踝,暴雨抽打得她睁不开眼。

灯塔的铁门早已锈蚀,她一撞就开。里面弥漫着霉味和柴油味,但至少挡住了风雨。

“阳阳?阳阳!”她轻拍弟弟的脸,男孩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白若修靠在墙边,用还能活动的右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型注射器:“最后一支……抑制剂……”

程夕瑶接过注射器,颤抖着给程阳注射。药物推入静脉的瞬间,男孩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但很快又陷入昏迷。

“对他……没用……”白若修的声音越来越弱,“需要……原始样本……”

程夕瑶转向他:“你呢?”

白若修苦笑,举起已经冰晶化的左手:“太晚了……”

灯塔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在沙滩上。程夕瑶浑身紧绷,抓起地上生锈的铁管。

“她来了?”

白若修摇头,示意她安静。几秒后,一个黑影跌跌撞撞地扑进门内——

**是李修!**

他的防护服破破烂烂,右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看到他们,他明显松了口气,随即跪倒在地。

“船……炸了……”他喘息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防水袋,“但拿到了……这个……”

程夕瑶接过袋子,里面是一本焦黄的实验日志,封面上印着“0613项目:最终容器名单”。

她颤抖着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名字和编号映入眼帘。大多数名字都被红笔划掉,旁边标注着“淘汰”或“死亡”。翻到最后一页,仅剩三个未划掉的名字:

**1. 林晚秋(母体)**

**2. 程阳(二代适配体)**

**3. 程夕瑶(完美容器)**

最下方有一行潦草的字迹,像是匆忙中写下的:

**“星辰归位之日,容器觉醒之时。勿让白家得到她。”**

落款是林晚秋的签名,日期正是星辉号沉没前一天。

程夕瑶的指尖发冷。完美容器?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白若修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父亲找了你二十年……不是因为你母亲……而是因为你……”

李修艰难地挪到窗边,突然低咒一声:“她来了!”

程夕瑶冲到窗前,只见海滩上,一个冰蓝色的身影正缓缓走来。林晚秋——或者说那个占据母亲身体的怪物——所过之处,沙滩结出厚厚的冰层。

更可怕的是,她身后还跟着三个同样冰蓝色的人影,穿着破烂的科研服,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

“是当年……船上的研究员……”李修脸色惨白,“她把他们都变成了……”

他的话没能说完。灯塔外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整座建筑剧烈摇晃。

“上楼!”白若修强撑着站起来,“灯塔顶部……有信号发射器……呼叫救援……”

程夕瑶抓起日志,背起程阳冲向螺旋楼梯。身后,李修架着白若修紧跟而上。

刚爬到中层,底楼就传来铁门被撕裂的刺耳声响。程夕瑶回头,透过楼梯缝隙看到林晚秋仰起头,冰蓝色的眼睛精准锁定了她。

“女儿……”那怪物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回家吧……”

程夕瑶浑身发抖,却在这时感觉怀中的程阳动了动。男孩睁开眼,虚弱地抓住她的衣领:

“姐……灯塔地下室……”他气若游丝,“有妈妈……留下的东西……”

“什么?”

程阳的瞳孔开始扩散,却坚持说完:“密码……你的生日……”

他的头突然垂下,心跳停止了。

“阳阳!不!”程夕瑶疯狂按压他的胸口,但无济于事。

白若修一把拉住她:“没时间了!先去顶层!”

他们拼命向上爬,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到达顶层控制室时,李修猛地关上铁门,插上门栓。

“撑不了多久……”他喘息着指向角落的老式无线电,“试试……能不能用……”

白若修跌坐在控制台前,用还能活动的右手调试频率。程夕瑶则扑向墙角的一个金属柜——柜门上有一个小小的数字键盘。

她输入自己的生日:0925。

“滴滴——咔。”

柜门弹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冷冻箱,箱体上贴着标签:“抗病毒血清,仅限0613容器使用。”

程夕瑶如遭雷击。母亲早就预料到这一天?

就在这时,铁门传来可怕的撞击声,金属铰链开始变形。

“程夕瑶!”白若修突然大喊,“过来!”

她抱着冷冻箱冲到控制台前,只见无线电里传出一个熟悉的男声:

“这里是白振庭。若修,报告你的位置。”

白若修对着话筒艰难地说出坐标,随即转向程夕瑶,眼神复杂:“我父亲……他知道怎么对付她……”

程夕瑶还没反应过来,铁门就轰然倒塌。

林晚秋站在门口,冰蓝色的雾气从她周身弥漫开来。她的目光落在程夕瑶怀中的冷冻箱上,突然发出愤怒的尖啸:

“叛徒!你竟敢藏起血清!”

她猛地抬手,一道冰锥般的雾气直射而来——

白若修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倒程夕瑶。冰锥穿透他的右肩,将他整个人钉在墙上。鲜血还未流出就冻结成红色的冰晶。

“白若修!”程夕瑶尖叫。

“注射……血清……”他艰难地指向冷冻箱,“然后……跑……”

林晚秋已经走到房间中央,三个被转化的研究员紧随其后。李修抄起消防斧挡在程夕瑶面前,但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徒劳。

程夕瑶颤抖着打开冷冻箱,里面是一支散发着微光的蓝色针剂。标签上写着:

**“致我的女儿:当你准备好成为真正的容器时。”**